家破人亡

    “陆德蓄意谋反,来人,拿下。”

    “不要,不要,我爹爹没有,他忠于明帝,为明帝鞠躬尽瘁,绝无二心。”

    “陆德拒捕,在抓捕中被斩首。”

    “爹————”

    陆韵哭喊着从梦中醒来。可当她看到周围破旧的环境,才发现这不是梦。她爹被冤枉惨死,她被抄家,伯清带着她逃了出来,来到了这破庙之中,但现在伯清也不见了身影。

    什么都没有了,明明昨天是她和萧哥哥的婚礼,可一夜之间,她的家人,她的家,都没了。她的萧哥哥也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有没有遇见危险。她从美丽高贵的新娘变成了现在蓬头垢面无处可去的人了。她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又或许是死在哪里......

    想到这里,红肿的眼睛又一次留下泪水,陆韵用袖子擦着眼泪,却越擦越多,她再也忍不住,小声啜泣了起来。紧接着,她听到一阵脚步声,有人,不对,好几个人走进了这破庙。陆韵来不及躲避,就只能保持这个姿势。

    “哟,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陆小姐也会在这破烂之地,别坐在地上了,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来人人未见声却先到,说着关切的话语但语气却是满满的嘲讽,可陆韵却没有听出来。

    熟悉的声音使陆韵放下了所有一切的防备,她慌忙站起身来,但因坐久了,起来时踉跄了一下,她用手快速整理自己的头发,想扑过去向萧绍求助,对视上萧绍的眼睛却愣在了原地,因为她在萧绍的眼里看到了痛恨鄙夷。

    “萧哥哥......”

    “恶心,别这么叫我。”

    陆韵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萧绍冷冰冰的表情与昨日言笑晏晏,满脸宠溺和她拜堂的人完全不同,陆韵这才注意到萧绍并没有穿着昨日的喜服,也并不像她一样落魄。

    “萧哥哥,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要这样说我?不对,你不是我的萧哥哥,你是谁?”

    她的萧哥哥,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和话语对待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是,我就是萧绍,不过不是以前的萧绍了。我抓住了奸臣陆德,皇帝已经升了我的官职,你,奸臣之女,怎敢与我相提并论!”萧绍满眼的得意与疯狂,细细欣赏了一番陆韵的落魄,才接着说道,“你要是多求求我,好好服侍服侍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让你捡回一条命呢。”

    陆韵瞪大眼睛摇着头,如同五雷轰顶,满脸不相信,但一想到现在只有萧绍能带给他希望,随即扑着去抱着萧绍的手臂。

    “萧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你帮帮我,我父亲之前帮了你很多的,你帮帮我,我以后什么都答应你,你和苏浅浅的事我绝不插手……”

    男人英俊的脸上布满着不耐与痛恨,一把甩开了陆韵的手,抬手打断了陆韵的话。

    “够了,你爹,陆德,”他似乎是痛恨到了极致,走到陆韵的面前,抬手指着她,眼睛也死死盯着她,“朝堂上处处与我作对,让我难堪,所以我变苦心接近他的女儿,你呢,对你爹的事一问不知,只知道情情爱爱,每天跟你待在一起真令我恶心,还要遭受你爹的冷眼,呵呵。不过现在好了,你爹死了,你,我估计也快要去陪他了。哈哈哈哈。也就只有你傻傻的被困在骗局里罢了。哈哈哈。说起来,也是你害了你的父亲呢。”

    萧绍最后发出了痛快的笑声,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陆韵,英俊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陆韵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萧绍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那日他的出手相救、一起看过的烟花、河边一起放过的花灯......种种场景浮现在眼前,犹如泡沫一般美好,却被一跟名为目的的刺戳破,一瞬间烟消云散。陆韵绝望了,她明白了父亲的死肯定也与眼前这个男人有关。她心如死灰,喉咙像鱼刺卡住了一样难受而刺痛,她想放声痛哭却哭不出来,只是冷笑着。

    “真是白眼狼啊,我真是瞎了眼。”陆韵愤怒到极致,恶狠狠道,“你以为你攀上了苏府就有用了吗,苏浅浅若是知道你是白眼狼,怕是也不会再喜欢你,不会再帮你做事。”

    “她,呵呵,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她想借我的手做事,而我也需要他父亲的权利。我们互相利用,惺惺作态,只有你个傻子没有看出来而已。”萧绍带有些宠溺地说着,手轻轻抚摸着陆韵的脸庞,犹如最亲密的夫妻说着最甜蜜的话语。

    陆韵躲过萧绍想要抚摸她的手她从前是多么眷念这双手,如今却让她恶心。

    她想起过去因为苏浅浅的出现,萧绍的目光心思边冲从她的身上转到了苏浅浅上,她当时还以为是因为苏浅浅的美貌,她嫉妒,也在从中做了许多现在想起来非常蠢的事情。她把苏浅浅当做敌人,却没想到真正的敌人就是自己身边的亲近的人。

    陆韵不想再看萧绍一眼,转身想要离开,手臂却被人抓住。她转头看到萧绍似笑非笑,话语十分刻薄。

    “想走,我让你走了吗?”

    “你,你想干什么?”

    陆韵看着萧绍和他带来的几个人,心底一阵发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寒,死死盯着萧绍。

    “之前你不让我碰你,但是现在,你好像没有选择了。”

    “滚开,本小姐岂是你等人能碰的,你别忘了,伯叔很快就会回来。”

    陆韵甩开萧绍的脏手,转身冷声喝道。她明白今天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可是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不管怎样,也要带走他。

    “伯清么,哈哈哈哈哈哈,当年被判死罪却逃走的将军吗,他现在估计在陆府已经尝到了万箭穿心的滋味了,皇帝也是,让他多活了那么多年。”

    “什么?伯叔……不可能,伯叔那么厉害,你一定在骗我。”

    “再厉害不过是凡人之躯,怎么能躲过羽林军的万箭呢。你也不必担心,你很快也要去陪他们了。”

    陆韵面如死灰。萧绍欣赏完后,缓缓下达命令。

    “来人,拿下她。”

    萧绍做了一个手势,身后那几人走上前准备抓住她。

    即便昨天还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可今天却变成了人人可欺负的地步,真是可悲啊。如果自己在当初多听父亲的话,不随便相信别人,父亲是不是就还活着,如果重来一世,她定会远离这个人,并且不会让父亲提拔他。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她看着这几人不断逼近,拳头不断握紧。

    “等等。你不想知道扳倒苏家的秘密吗?”

    “怎么,你知道?”

    萧绍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

    “自然。我喜欢你,但你和苏浅浅走得极近,我自然想办法对付苏浅浅。”

    真是贪婪没有心。

    陆韵在心中冷冷地想。

    “那到底是什么?”

    陆韵对萧绍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萧绍凑了过去。陆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刺向萧绍的脖子,原本想一击毙命,可陆韵没有习过武,力气与速度自然没有那么快,被萧绍躲了过去。

    萧绍怒极反笑,看向凶器,是一根簪子,萧绍不知道,那簪子是昨夜陆韵藏于袖中用于保护自己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绍推开陆韵,看着陆韵被狼狈地摔在了地上,以为她会害怕求饶,却没想到她癫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萧绍,我诅咒你,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随即,陆韵用尽全部力气将簪子往自己的胸口刺了过去,好痛,陆韵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失,她看到了外面是白茫一片,竟是下了雪。似乎老天都看不下去,为他们一夜之间下了一场雪,可她昨晚却没有感到寒冷。陆韵看到父亲从雪地中走来,向她伸出来了手。陆韵想握上去,却没有力气,意识慢慢模糊。

    父亲,对不起。她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便是她的父亲。

    胸口流出的鲜血印在大红色的喜服上,有些发黑刺眼,萧绍看着那一抹红,那么鲜艳刺眼有些发愣,他似乎忘了,他不是想来逼死她的,只是想羞辱她,再让她去苏府做丫鬟。

    他分不清自己的心,但他想让她活着,想让她在自己身边。

    “公子,死了。”

    “……”

    萧绍没有说话,不知怎的,突然间想起,在一个和煦的日子,少女脸上带着娇羞,神神秘秘将他带进房间,给他看一样东西,当她拿出来时,是一抹鲜艳的红色——喜服。当时少女说的话,萧绍有些记不清了。

    “萧哥哥,这件喜服是祖母给我缝制的,她说,是送给我婚礼上的礼物。只是,”说到这,她的声音突然变低,眼睛含着眼泪,“只是她不在了。祖母说,婚礼上穿上它会获得一辈子的幸福,萧哥哥,你觉得会吗?”

    那时少女含有期待娇羞的眼眸比他见过最明亮的宝石还要明亮耀眼。

    萧绍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抱紧了陆韵。

    场景慢慢变得模糊,萧绍从那抹红色回过神来,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就让她在这里被野狗吃了罢。”

    他一直走着,没有回过头看躺在血泊里的少女,哪怕一眼也没有。

    苏府。

    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正在提笔写字。

    “小姐,听探子说,陆家小姐在了一座破庙里。”

    丫鬟看见自家小姐写字的姿势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悲悯,但转瞬即逝,她怀疑自己肯定看花了眼。

    “可惜了,是一个不坏的人,相信不该信的人,后果是致命的。”她低声说了几句,拿起纸张递给丫鬟,“重新帮我换一张。”

    纸张上面有一团因为停顿而产生的黑渍。

    “好的,奴婢这就去。”

    丫鬟看着因为这一点污渍又要重新抄一遍,感到迷惑。但她没有问,在这府里,没有人是不步步谨慎的,稍出错可能都会要了你的命。

    昨日的雪下的突然且急,一晚上到处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有的小雀的巢不知被吹到了哪里,正蹦蹦跳跳寻找着自己的巢穴,苏浅浅看着窗外,突然间想到了穿着一身红衣欢乐奔跑者的姑娘。她本该无忧无虑如这飞来飞去的小雀一般,可惜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以往都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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