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第一个信号,也许是河冰咔嚓咔擦的解冻,也许是动物窸窣窸窣的动静,也许是绿芽咕叽咕叽的破土,也许是轰隆轰隆的电闪雷鸣。
清晨
人来人往的街上,人们就像忙碌的小蜜蜂一样为了生计在到来的初春中急步匆匆。
“哐当——”
一个红色汽水易拉罐以正确的角度被抛进了垃圾桶里。
垃圾桶旁边的木制长椅上坐着一位天生白发的青年,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不耐烦的敲字,白色的板鞋上没有一丝污垢,天蓝色的破洞牛仔裤里露出白皙的皮肉,白色的t恤隐隐露出粉红色的点,令人遐想连篇。
“阿冬,你在哪?”
“阿冬,不要这样。”
“阿冬,等着我,我来找你。”
“……”
“零冬,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宝宝,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手机不断震动着。
又开始了。
零冬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漂亮的小脸蛋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刚认识小世的时候,是在大二。
零冬是个社恐死宅,整天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幻想,并且孤傲的认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一心一意的摆弄着手机里的游戏,是个实打实的游戏瘾。
有一天他终于下定决心,去参加一个社团,记得当时随手勾了一个选项。
就这样认识了社长小世。
小世呢是大一的学弟,长得帅,成绩优异,对零冬似乎是一见钟情,之后就对他展开了人尽皆知的追求。
大学的时间里。
下雨天的时候小世会专门跑过来给自己送伞,撑伞的时候自己被淋湿了也没关系。
买早饭的时候零冬就算把早饭当着他的面倒进垃圾桶里,小世也会任劳任怨的去重新买给他吃。
心情不高兴了,不管是当着所有人面欺负他也好,还是不给他面子怎么样,他都会毫无怨言的哄他开心。
每个节假日花、礼物、陪伴都能给到位。
还是在深夜时,零冬想要什么感受都会满足他,就算自己忍到极点也会喘着呼吸憋住。
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小世都会尽我所能的去给他。
而他奖赏的一个吻就足以让小世神魂颠倒,气息不稳。
所有人都说,小世卑微到了极点。
零冬喜欢掌控小世的感觉但却对小世的喜欢嗤之以鼻。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小世无法容忍他和别的人有任何多余的关系,无法容忍零冬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一旦零冬离开了小世的视线,他就会发了疯一样给零冬打电话,发消息,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
找到他以后,就会恢复正常,然后在晚上凶狠压着零冬一遍又一遍。
简直就像神经病。
零冬是这样评价的。
其实作为死宅,零冬感觉十分不自在,自己已经习惯了独自生活的生活方式,不喜被人拘束,可是又舍不得小世对他舔狗一样的待遇。
为此两个人在后来也经常的吵架,但往往都是小世先低头哄好了零冬。
春寒料峭。
被寒冷侵袭得通红的鼻尖让零冬从回想中醒了过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瓷娃娃。
他是后来才知道小世是有心理疾病的。
零冬叹了口气,起身朝着不远处的机场走去。
气息触碰到了初春专有的冷意,化作了白烟。
太阳在初春里给不到人们身体上的温暖,往往会被人咒骂,却能给人心理上的安慰,让人一度以为自己是温暖的。
“亲爱的小世,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也许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这些年来一直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但是我不希望你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我也想说,我一直想着日久深情,但是可能是我太过于冷淡了吧,这么久了我还是感觉不到我对你的一点喜欢,很抱歉这样对你说。”
“或许你应该找一位其它美丽的女孩试一试,或许她们能和你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所以——”
“小世,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