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誓死捍卫节目的主持人,此刻握紧拳头,迅速向后台下达指令:“各单位注意!节目立即停止,一切听从大少爷的安排!灯光、摄像,全部对准王少爷!”
正如妖族有妖盟一般,人族也有道盟,这一修道联盟已存在千年之久,英才辈出,长盛不衰。
而王家,则是道盟中最为显赫的家族之一,甚至连此刻正在录制节目的电视台,也是其旗下产业。
台下观众议论纷纷,台上女嘉宾的目光则如火焰般炽热,直勾勾地盯着王少爷,完全忽视了一旁的我。
此刻,谁还会在意那些男嘉宾呢?
即便王少爷指责我是骗子,即使我真的是个养猪专业户,又怎能与眼前这位金童子相提并论?
这可是气吞山河、财大气粗的一气道盟之王家,哪怕是其不经意间洒落的点滴,也足以让她们将养猪场遍布四野。
眼见即将到手的机会化为泡影,我心中怒火中烧,甚至感觉缠绕颈间的细辫因愤怒而收紧:“一、气、道、盟!”
作为全场焦点的王家少爷面色铁青:“白月初,道盟待你不薄,你为何屡屡阻挠我们的计划?”
“待我不薄?”
我几乎忍不住冷笑出声:“你是说,自幼便对我形影不离,连我去上个厕所的片刻安宁也不允许我有;还是指每日派遣两位小道士拳脚相向,迫使我就读男校;
抑或是即便我囊中羞涩,仍不准外出谋生,强逼我替你完成课业,抢夺我的口粮,甚至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异性生物隔离,连一头母猪都不放过?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厚待’?
王少爷,你这话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新仇旧恨交织心头,怒意滔天:“你们将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难道我还需感恩戴德不成?真是造孽,一出生便遇上了你们,甚至连父亲也将我当成商品出售,毫无怜惜之情。”
“无论如何,你终究是失去了恋爱自由。”
王少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我对一气道盟的愤懑充耳不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达目的,总需有所舍弃,不是吗?
“你们一气道盟搅黄了我的人生,那我便就毁了你们的计划。”
白月初猛地一甩头,将松散的细辫再次绕回颈间,“想拿我去和妖族联姻?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有。”
王少爷眉头紧锁,怒火在眼中燃烧:“混账东西。你知道一气道盟为此筹划了多少年吗?整整五百年!”
好不容易熬到今日,怎能在此刻功败垂成!“当然知道。”
白月初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正因为如此,才能痛快复仇啊。”
他已经十六岁了,若非实在无法拖延,又怎会用自己的一生幸福作为赌注来复仇?
“看来,跟你讲道理是行不通了。”
王少爷抬手向后一挥,“你们去解决他吧,别浪*费时间,速战速决。”
“是!”
两名身穿黑色西装、佩戴墨镜的青年应声而出,他们标准的保镖装扮下,手中异常显眼的武器透露出不同寻常的气息。
左边的手持双剑,电光频发。右边的横抱古琴,来势汹汹。
当冰凉的空气拂过面颊,我却连眉梢都未曾轻颤,只是缓缓卸下那件不合身的西装,反手轻抚脖颈,令骨节发出清脆的一响。
“十字电剑孟二飞,自幼时起,共计击我四百八十二次;七指催命音樊七手,自入学以来,累计伤我五百一十二回。”
王富贵仍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双手叉腰,傲气十足。
而我,则将满腔的愤懑尓尓化为拳拳到肉的力量,冷笑着质问:“怎样,揍得爽快吧?”
见二人沉默不语,“怎么,哑巴了?有本事说话啊!”
王富贵忽然感到事态异常,睁大双眼,只见他俩处于下风,被打得措手不及,却又不愿拖累自己。
这情景,何等荒诞!
王富贵无奈地轻抚额头,暗叹二人之愚钝。
我随手丢弃西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为了挫败你们的计谋,我一直隐忍着,你知道我多少次忍住反击的冲动么?”
两名黑衣青年猛然扑来,速度之快,根本不屑于白月初的言语挑衅。
对付这小子,早已驾轻就熟,原本以为此番依旧易如反掌。
然而,就在跃至白月初头顶之际,他们却惊觉异状。
然而,就在跃至白月初头顶之际,他们却惊觉异状。
原先慵懒站立的少年已摆开架式,双掌看似徐缓,实则迅猛异常地击向他们。仅一回合,便分出了胜负。
孟二飞与樊七手愕然倒地,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证实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象。
怎么可能?他们曾无数次将其击败。
白月初掸去袖口尘土,语气坚定:“我很强,远超你们一气道盟中的任何人。”
忍耐了多年,白月初终于得以一吐胸中积郁之气,那紧绷的面容也逐渐舒展开来。
他单手撑住边缘,翻身跃上了连心台,从裤袋中取出一块月牙形的石头,在手中轻轻抛掷:“知道这是什么吗?”
对各类法宝了如指掌的王少爷面色微变:“……姻缘石?”
相传,唯有在特定的大吉之地,一对男女同时握住此石,便能携手白头,永世不离。
白月初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不错,它所测出的大吉之地正是这连心台。如今,只需一位女子愿意与我一同握住它,你们苦心筹划了五百年的计划……”
“真是精彩!”
原本阴郁的王少爷忽然放声大笑,甚至抬手象征性地拍了拍掌,“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想法也不错,但是……”
他的目光掠过台上众女嘉宾,露出来了骚包至极的笑容:“你觉得,现在还有哪位女士会选择你呢?”
面对这一质问,白月初一时语塞,他那清贫的背景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王少爷则潇洒地拢了拢半长的发丝,向女嘉宾们挑了挑眉:“你们是选择我,还是他?”
原本就因贫穷而自卑的白月初,在这一刻更显尴尬:“……”
正当众人沉浸在戏剧性的对话中时,一声异响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抬头望去,只见上方的玻璃天花板已布满了裂痕。
一块碎玻璃猛然坠落,直击白月初头顶,伴随着少女惊恐的呼喊,仍处于震惊中的他茫然地循声仰望。
当视线终于聚焦于那突如其来的身影时,白月初不禁眉头紧锁,嘴角抽搐。
为何天花板之上竟会有人坠落!
先是被碎玻璃砸得头晕眼花,紧接着又承受了一记沉重的人体撞击,白月初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然而,他的目光却被那位从天而降的少女所吸引。
那对尖尖的耳朵……毫无疑问,她是妖族的一员。然而,这般娇小柔软的身躯……居然是个女孩!
“救星!”
涂山苏苏轻抚着疼痛不已的头顶,喃喃道,“好痛哇。”
她抬起手,轻轻捂住额头,原本光洁饱满的额头此时已渐渐隆起了一个红肿的大包,显得格外可怜。
不过话说回来,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下来,除了头部之外,其他地方竟然毫发无损,真是幸运至极!
涂山苏苏心情愉悦地掏出任务单仔细核对了一下地址,没错,就是这里!
真是太好了,自己竟然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目的地。
而一直被当作人肉垫子压在底下的白月初,则无奈地出声提醒:“喂,你是不是应该先起来?”
“啊?”
涂山苏苏这才如梦初醒般移开手中的任务单,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个人身上,连忙慌乱地翻身站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事。”
白月初强忍不适,勉强露出一个自认为最为温和且充满魅力的笑容,“小姑娘,你摔疼了吧?真可怜,大哥哥有个方法能帮你疗伤。
只要让这位小妖精与我一同握住这块姻缘石,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反正我已经打算为了复仇随便找个女孩结婚,现在换成一位女妖精也并无太大差别!”
“不好,快阻止他!”
察觉到对方意图的王少爷立刻高声喝止:“白月初,你别胡闹!”
然而,形势逆转、豁然开朗的白月初根本无暇理会这个死对头,只是举起手中握着的姻缘石,温柔地劝说道:“只需轻轻触摸这块石头,伤痛便会消失,我向你保证……”
正当我准备继续说出承诺之时,却发现那块石头竟在我眼前凭空消失了!
明明刚才这丫头撞到我的时候我还牢牢抓着它,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一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我不由得焦急地喊道:“等等,等等,这不对劲啊!我的石头去哪儿了?”
我望着空无一物的手掌,眼中满是震惊。
方才那块珍贵的石头还在手中,却因小妖精自天花板坠落而不知所踪,莫非,那块石头,已经……碎了。
“大哥哥,你说的石头是不是这个?”
苏苏满脸困惑地指向地面,只见一块碎裂的姻缘石静静地躺在那里,“我的头刚刚就是撞在这上面,好痛的……”
话未说完,她便察觉到了白月初的变化——原本温和的面容此刻布满了怒意,那股凶悍的气势丝毫不亚于姐姐发飙时的模样。
“呃……”
“我、的、姻、缘、石!”
“对、对不起!”
涂山苏苏被吓得浑身一颤,急忙道歉,随后又小心翼翼地看向白月初,愧疚地轻声问道:“这个石头很重要吗?我赔给你可以吗……”“赔?”
我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如炬,直视着眼前这个娇弱的小妖精,“我精心策划的一切,你赔得起吗?”
那复仇计划,筹谋已久,竟因这小小的意外全盘皆输!
随着白月初情绪的波动,周遭空气仿佛也被其法力所牵引,在会场内掀起了一阵猛烈的风暴。
不仅身处风暴中心的涂山苏苏难以立足,就连远处观战的王少爷等人也都感到脚下不稳。
苏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几近落泪,她本无任何妖力,在如此强大的气场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唯有不断闪避。
然而,她未曾留意到自己所处之地并非平坦地面,而是节目组为嘉宾成功牵手所设的连心台。
熟悉的失重感再度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倾斜,藏于衣襟内的波板糖也随之滑落。
周围的狂风骤然停歇,一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手臂迅速伸出,将涂山苏苏推至安全之处,紧接着,那只手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即将坠落的波板糖。
涂山苏苏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这位大哥哥……他救了我?”
此时,我的目光完全被手中的波板糖所吸引:“这就是传说中妖馨斋出品的一品五彩棒?我只在幼儿园时见过一次……”
五彩棒那独特的味道,对白月初而言,是记忆中最甜蜜的渴望。
自幼被不负责任的父亲卖给一气道盟后,我的生活充满了艰辛与困苦,十块钱对我来说已是天文数字,更不用说享受这种限量版的零食了。
当年为了那一根五彩棒,还遭受了一顿严厉的责罚,至今回想起来,那份疼痛与渴望交织的感觉依旧清晰如昨。
他紧握着那根紧急抢救回来的五彩棒,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目光如炬地盯着坐在连心台上的小妖精:“这、这个……难道是你刚才掉落的?”
若不是,那他便能顺理成章地将其收入囊中!
涂山苏苏轻拍自己的胸口,确认后回答道:“确实是我遗失的,感谢大哥哥帮我找回。”
刚刚平复心情的白月初闻言,立刻反手提起这位矮小的妖族少女,用力摇晃着:“你还好意思谢我?你毁了我的人生大计,竟然没有丝毫赔偿的意思吗?”
我在心中暗自祈求,希望她能主动提出用这五彩棒作为赔礼。
涂山苏苏一脸疑惑,被晃得晕头转向:“可是……你不是说过我赔不起吗?”
我摇得更加用力:“赔不起就不赔了吗?这就是你的道歉态度?若世上人人皆如此,岂非荒谬至极!”
因晃动的力道过大,加之被抓衣领提起的姿势,使得涂山苏苏身上的“储物空间”受到影响,一时间,藏匿于各处的零食纷纷滚落,噼里啪啦地散落在连心台上。
白月初的动作戛然而止。
望着台面上五彩斑斓的零食包装盒,内心激动瞬间取代理智,随手将小妖精向旁一丢,随即扑向那堆零食。
“绝色巧克力寿司,脆狐烈日曲奇,香浓两面霜倾城棒,三脸牛浓缩奶粉……”
我一边捡拾一边念出它们的名字,口水几乎要滴下来,心中反复默念:这些都是顶级美味啊!
能够见到这些高级糖果,真是此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