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羌逐紧紧跟着极度不适地的原晰,在漆黑的长廊中,这应该就是中心站了,他看到两个人影。
原晰也是,不过她的反应更剧烈,飞奔过去,抱住了那个更矮的人影,羌逐跟上去。
“总算汇合了,你们都不知道跟解逢哥解密有多无聊。”霍朝沐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扶额吐槽着。
“明明就是你自己太多话说了好吗?”解逢怼道。
羌逐注意到回到霍朝沐身边的原晰一点点恢复原来的平静,像回家的雏燕,好似霍朝沐身上有种奇特的力量安抚了原晰。
这个中心站是一间病房,他们头顶有一扇摇摇欲坠的风扇嘀哩咕噜的转着,墙壁上都是绿色的油漆,墙上贴着档案,全都用红色记号笔圈起来了。
霍朝沐瞥解逢一眼,随后微微笑,她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羌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扑哧一下笑出来。
只见解逢背后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字:“我是傻子,别惹我。”
就连原晰都发现了,整个中心站里,只有傻子本人不知情。
众人笑着笑着,整个中心站的灯灭了。
霍朝沐拉紧了原晰的手,颤抖地鼓起勇气道:“原晰你拉着我……待会就不会走丢……”
原晰在黑暗中低头看着扎着双马尾的霍朝沐,看不太清。
“叫你们无缘无故笑我,遭报应了吧?”解逢依靠着墙壁,淡淡道,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背上的纸。
霍朝沐挺直腰,理直气壮地说:“还不是刚刚跟你解密的时候太无聊了。”
“行行,你是祖宗,祖宗说什么都对。”解逢答道。
他此时发现羌逐一直没有动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羌逐。”解逢试探着开口。
黑暗中无人应答,他像是想起什么,往刚刚羌逐站着的地方快步走去,此时的密室里一点光都没有,他在那片空地焦急地乱摸一通,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的衣角被人拽住了,那人懒洋洋道:“在这。”
解逢听到他那稳如泰山的语气,知道他人什么事都没有,还害自己白担心一场,不屑地把刚刚在黑暗中摸索的手伸进牛仔外套里。
“这下麻烦了呢。”羌逐像个局外人一样辛灾乐祸,语气让人挺得有些讨厌。
这语气解逢越听越耳熟,就像小时候那会儿,像他害自己那会儿。
“这下完了,没人相信我,同样再也没有人相信你了。”黑色的记忆剪影在他脑海里以盛气凌人,揪住他领口,使他喘不上一口气,恶毒道:“你活该……”
“还好,我留了一手。”羌逐打断了他的回忆,从卫衣口袋处拿出一条风信子吊坠,吊坠缠绕在他指尖,发出朦胧的紫色光芒,照亮了这间密室。
这是他生父给他留下的一件东西,今天给解逢那椰奶的时候,心血来潮地在柜子里把它翻了出来,一直装在口袋里。
“阿逐带着这个,象征着……”羌临不禁笑道。
新生。
霍朝沐盯着那吊坠看了许久,又惊又喜:“羌逐哥哥好牛,好有趣,好狡诈!”
羌逐听闻,无奈地服了扶额头,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好吧,他承认他狡诈。
众人在房间里翻找一通,最后是四人中智商最高的原晰接连多次解开密码带他们几个出去的。
这简直就是大神级别,羌逐回想起一开始跟原晰组队的时候其实还不错。
四人走到出口处,人人都拿到了一个密室逃脱的奖牌。
这个密室逃脱的奖牌雕刻着一头极简的狼,像是荣耀。
“好啦!四个徽章,一人一个,今天就是我们四个的密室纪念日啦,你们都别忘了,我们都不要。”霍朝沐把她那块举起来,朝大伙激动地喊道。
原晰愣愣,随及把头偏到另一边,不再看她。
霍朝沐注意到,调侃她:“原晰你是不是天生脸瘫呀?笑一笑嘛。”
“我看你就是为了这块奖牌才来的。”解逢以自己对女孩的了解推测着。
“嘻嘻,被你猜到了。”霍朝沐挠了挠后脑勺,调皮地朝三人wink。
天色不早了,但雨还没停,只是渐渐小了不少,四人在岔路口分开,各回各家。
回到家后,羌逐身心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手里抓着奖牌,客厅吊灯的光芒炙烤着他的双眼。
荣耀吗?纪念吗?
等天亮以后,他又得去学校。
这个晚上他做了一个梦,迷雾之中,羌临躺在地上,口里不断吐着鲜血,他用沾着血的手摸着羌逐的头,碎碎念着:“小竹子会长大的,以后也可以不畏严寒……爸爸对不起你,这么才找到你……”
在新加坡的每个夜晚,羌逐总会想起两个人,一个已故之人,一个与他再也没有关系的人。
一开始羌逐一直住在解家,因为他有读心的能力,所以解家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他早知道了自己不是解家的大少爷,也知道自己不受宠的原因。
因为有解逢,解家人撕破了自己的一切伪装,将解逐排斥在外,他开始不接受,曾厌食抵抗过,没换来解家老爷的一眼怜悯,慢慢的,他淡出这个家庭,他不再住在住院,而是随了谢夫人的意愿,把他一开始睡的那间最好的房空了出来,让他住在偏院。
就在某一天,羌逐有幸见到了那位在爱的滋养下生长的解家二少爷。
那小孩长的比羌逐见过最好看的月亮还好看,他朝坐在偏院的羌逐跑去,跑到他跟前,把头埋在羌逐怀里,蹭蹭他,像一只小狗般甜甜地喊他:“哥哥。”
那一刻羌逐心里对解家的仇恨淡去不少,左手轻颤地扶着解逢的头。
小解逢吮吸着羌逐身上淡淡的好闻的风信子的香味。
那个晚上,羌逐安心地睡着,连自己还没有吃晚饭都忘记了,他在梦里拽住了曾经拯救过他的两人的手。
那晚小雨又转为暴雨,整个世界响彻着聒噪的雨声,四人,都睡得很熟,,都是在天亮后才发现屋外早已被雨打得狼藉。
瓢泼大雨中,路灯依旧亮着灯,不是在为雨中的认识路,只是认为黑暗中即使没有人,也要尽自己的力,点亮世界,告诉别人,其实谁都没放弃你,其实你一直都被人爱着。
不要不舍,不要丢弃。
奚由镇的雨夜,在这一刻显得寂静。
裴也站在校门口等人,看见不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羌逐招手:“逐哥!快点,我有事找你。”
羌逐打了个哈欠,他明明睡了很久了,但还是很困。
到校后,做完登记,由着裴也搭上他的肩,他只想快点走到教室,然后趴在桌上补觉。
“羌逐,我有事要问你,你到底听不听?”裴也抬头看着羌逐,她没想到距分开后,羌逐已经这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