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的尾声每每伴着几十个人的哀嚎，十分钟的下课是一群人最后的稻草。
陈言和黄毛二人一齐进了班，把篮球往门口的凳子底下一放，拿着水杯在前面的饮水机处虎视眈眈地接着水。
班里坐着休息的只有林艺一个，其他人是晚于这几个人才进班的。
黄毛拿着还没来得及拧盖的水杯，顺过条纹抹布在水盆里沾了沾水，捏了一把，边喝水边擦着黑板。
陈言看着水桶空了，摘掉盖水桶的罩子，卸下水桶。
瘦子扣开桶上的封盖，把水杯放在一边，直接扛起，放在饮水机上，一气呵成。
林艺起身以为陈言要进去，可陈言直接捞开自己的凳子，走进座位，又拽了回去，坐下。
林艺看了她一眼，也坐下了。
黄毛把水盆的水换成新的，抹布叠得整齐，洗了把手，转身回了座，桌面上多了一个便签，被他一把撕下来攥成团丢进门后的垃圾桶里。掏出英语书，认真做着笔记，一声未吭。
随着铃声再次响起，全班同学翘首以盼的那个人意气风发地走进了教室。
一身红色长裙，及腰的卷发，黑漆皮的高跟鞋踏出踢踏舞的音奏，一条项链在锁骨可见的脖子上缀着，银色发亮。
“Class Begins”
黄毛第一个蹿起来
“Good Afternoon, Teacher”
一群稚气未脱的孩子齐刷刷地站起，异口同声
“Sit Down”
说罢拿了一根粉笔，轻松地撅去粉笔头，在黑板上帅气地写下
“Unit 2”
“刘桐，来，上黑板上写，其余人拿出听写纸，把书和上”
黄毛又翻了一眼书，暗念着什么，才小跑了上去
“来，第一个，促进，晋级；促进，晋级。。。”
老师边走边巡视着每个同学的情况
黑板上的粉笔字声写的飞快，基本上老师刚念完，就停止了
“第二个，私人的，私人的。。。”
粉笔声一如既往，老师好像也发现了什么，转身看了一眼，微微地笑了
大约过了10分钟后，老师停止了考察
“来，所有人写好名，从后往前传，第一排的同学帮老师收一下，刘桐，把所有人的合一起，下课送我办公室去”
林艺接过后排收上来的作业条，整理好，抬头递给黄毛，黄毛低着头快速接过，就又跑下讲台去收其他人的，竟没看到陈言伸手想要递过的作业条，等着黄毛回来，陈言白了他一眼，放在了最上面，黄毛挠了挠头，紧接着
“老，老师，收齐了”
“好，回坐吧”
“来，我们就拿刘桐写的这个来对一下答案哈”
“第一个对不对？”
“对~”同学们异口同声
“第二个呢？”
“对~”也是同样的回答
一共有21个单词，无一出错，老师特地换了一根红粉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对号，写下评语
“amazing!”
全班同学齐刷刷地鼓掌，黄毛娇羞地捏着校服衣角
“牛啊，哥，你这第二回一个没错了”
“闭嘴吧，听课”
黄毛脸涨得通红，胳膊肘怼了一下瘦子。
课程过半，还有最后10分钟。
“这个对话，找两个人读一下就结束吧”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低头等候审判
“陈言，林艺，你俩来吧，陈言读Mike的部分，林艺读Alice的部分”
两人拿起书，十分流利地读完，在全班同学的再一次的掌声中结束，黄毛看着老师微笑地转身，立马抱着英语作业和听写条，跑上前去。
瘦子接替了黄毛的任务，擦起黑板。
“婷婷，你放心吧，我肯定投你”
“是啊，婷姐肯定是班花了，其他人不值一提”
好多声音在后面飘出来，程婷婷给这些人一人一条巧克力，微笑着点头，又再次吹了一下飘逸的斜刘海。
“跟我斗，小绿茶”
等到放学，好多人蜂拥而入学校对面隔着一条街的超市，排队交钱，老板转身拔下充电器，一个接着一个地递过去。
“你赶紧发一下匿名投票选班花啊”
“不发了，没意思”刘桐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新朋友那栏，却还没有红色标记出现。
“你这咋还不发了呢，算了，我敢肯定，你不发肯定有别人发”
黄毛恶狠狠地看着瘦子
“哎，你别这么瞪我，你等着吧，群里肯定有人发”
黄毛疑惑，却又不断地刷新着手机，程婷婷撞了一下他从身边走过，又回头瞧了他一眼。
“不就是班花嘛？有必要这么争来争去的嘛？”
黄毛冲她喊了一句
“你管我呢，这不是你刚开始提出来的嘛？”
黄毛想要上前继续理论，被瘦子拦了下来，摇了摇头。
瘦子手机，亮着的屏幕在黄毛的眼前晃了晃。
“你看吧，我就知道肯定有人发的”
黄毛急切地也打开手机，果断地投了“林艺”
“你也给我投她！”
瘦子支支吾吾地，按了手机熄屏键。
“桐哥，我这真不能投她，要不我就噶了”
“你这不争气的样儿，爱投谁投谁吧，以后少和我说话”
黄毛气冲冲地走了，奔去隔壁的网吧。
瘦子急冲冲地投完了票，急着赶着地追黄毛，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
“你等我一下，桐哥，我充火麒麟了，借你玩玩行不”
教室里最后只剩林艺和陈言两人，林艺收拾好书包，准备和陈言说再见
陈言摆了摆手
“你还真像个天然大冰箱啊”
林艺叹了口气，刚要离开
“你也像她们一样觉得曹钰是对的是吗？”
陈言抬头看着林艺，林艺眼神飘忽，大拇指甲扣着食指指肚，含含糊糊地
“我也不知道。。”
陈言长长地从鼻子里呼出气，缓缓地低下头，继续写着作业。
“行，我知道了”
林艺刚要解释，门口站着两姐妹，在等着她
“走啊，林艺，今天坐我爸爸的车”
林艺应声而出，陈言把笔丢在桌子上，直愣愣地看着黑板。
三姐妹一起坐上了黑色的路虎，林艺抱着书包呆呆地望着窗外
林妈在厨房忙活，听见开门声，转身喊道
“闺女，饭马上就好了，你先歇一会啊，你爸下楼给你买水果去了，等会就回来了”
林艺勉强地笑了笑，拎着书包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点开了某人的头像，发送了验证消息。
也同时看到了那个投票界面，想起了刘桐体育课间对她说的那句话，犹犹豫豫地打开具体的投票信息，投了一个人之后，看到统计的时候，抿了抿嘴，就关了电脑，出了房间门。
走进厨房，熟练地拿出碗筷，坐在沙发上，家里的四眼包金田园犬趴在她的脚下，她俯身摸了摸它的头，眉头这才舒展了一点。
在小吃店独自吃着小笼包的陈言，也同样点开了手机，拨了一个人的电话
黄毛在网吧看到了验证消息，开心地难以坐立，犹豫了一会才颤颤地点了接收验证，在聊天框里打了很多字，思来想去又删掉了，快速地选了一个表情，又迅速地关掉了界面。
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
“喂~”
“哈喽”
“明天上我办公室一趟”
“程程~”
“咋了，言哥，这怎么给我打电话来了啊？”
黄毛沮丧地和旁边的瘦子早早地收了摊儿，陈言挂了电话之后点了一下投票界面投下了票。
而另一边，婷婷又一次吹了她飘逸的斜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