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海滩上，海风轻柔的吹着，海水的气息弥漫在这片区域。夜空倒映在水面上，却没有一点星光，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深蓝的色彩。站立不动的身影突然向海水中走去，一直到海水没过他的小腿，才仿佛愣神般的停下。
他在思考什么？他又要做什么？
没有人知道。
于是他继续向海里走去，当海水几乎摸过他的胸口时，才停下脚步。他感到呼吸困难，而内心却无比轻松。
不知过了多久，从海底升起了点点荧光，最后有柔软的物体撞上他裸露在海水中的肌肤。他向下看去，发现那几乎隐在海中的生物是几只小小的水母。他向更远处望去，那是一大片的水母群。
是它们带来的光芒吗？他想。
他向那个地方漂去，也许海水太冷，也许是水母群太远，他的四肢逐渐使不上力来。
于是，他放任着身体向海底沉去，没有挣扎。但下一瞬间，他感受到无数柔软的生物擦过他的肌肤，如同丝绸般的触手缠绕着我的四肢。他在水中艰难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水母透明的身体把月光折射出不同的色彩，如此美好而柔软，又如此冰冷而痛苦。最后的气息从他口中吐出，化作气泡向上浮去。所有梦幻的色彩褪去，只剩几乎黑色的海水映在他的眼前，一切感知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就是死亡吗？他闭上双眼，深陷于长夜之中。
***
“滴滴——七重纱游戏欢迎您的加入——”机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调上扬。
林辞猛然从那个混乱的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空白的空间里。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关于类似门的东西。林辞扫了眼身上的衣物，还是睡前的那件白色长袖衬衫。
思考了片刻，林辞起身向空间的边缘走去，几步路的功夫便走到了白色墙壁旁边。他抬手触摸着墙面，是金属质感。看来强行突破不是理智的选择，林辞想，抬起的手腕隐隐作痛。正当他想着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之前如同幻觉的机械声音又响了起来。
“滴——评估结束。”
“评估结果展现中。”一道光屏出现在林辞面前，上面的代码跳动着，最后组成了一行行文字。
[精神值：67？评价：与现实行为并不相符，待重新评估]
[生命值：53 评价：物理创伤较严重，为保障游戏性，将于新人礼包中发放营养液]
[技能：无评价：将于第一场游戏发放的新人礼包中获得专属技能]
“是否查看详细面板？详细面板中包含您的攻击力，敏捷度……”
林辞果断点了否，机械声音停了半晌，似乎在遗憾些什么。
“玩家即将在五分钟后进入第一场游戏。”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林辞看着眼前的屏幕道。
“您一共有三次提问的机会。”
意料之外，对方比想象中好说话，林辞想”：“这个游戏，是干什么的呢？”
“您会经历至少七个副本，通关指定的七个副本后可以申请离开。副本内容各异，但都需要用生命作为抵押，游玩过程中，若生命值或精神值清零，现实中的身体立即死亡，期间若表现优异，将得到积分奖励。”
林辞没什么反应，对这种似乎要消耗生命的游戏没什么恐惧心理，“积分能干什么？”
“积分可以用来兑换现实中的金钱，也可以用于兑换游戏道具，提高游戏通关率！等。更多内容待您等级提升后开放。”
林辞思考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热切地问：“我们这款游戏啊，是靠什么来决定参加者的呢？”毕竟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可不多见，还不用担心合不合法，他想。
光屏上的字乱码了一阵，可能是因为对方过分热情的语气感到迷茫，过了许久才浮现出字来。
“您的……及……”
字符跳动了一下，突然不动了，下方浮现出一行小字。
“您的等级不够，达到足够等级后给予回答。”
垃圾客服，不得好死。
“即将在一分钟后开启游戏，请做好准备。”机械声音突然响起，宣布了游戏的开始。
林辞看着眼前的光屏，把提问页面关掉，才发现上面有许多程序，甚至还有直播系统。而这个直播系统是唯一可以使用的程序，其他的聊天，好友等功能都被卡死在f级。
原来自己才g档，林辞推算了一下，并点开了直播间。有直播间约等于有打赏，有打赏约等于有钱赚，林辞想，本职工作作为恐怖游戏主播，打赏难道能赚不到？
只可惜，还没等他想好直播间该取什么抓人眼球的名字，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林辞醒来，发现他身处在一片空地上，身旁稀稀疏疏站着几个看上去有些恐慌的人。
“你们，你们也是被抓来玩这个游戏的吗？”一个看上去有些胆小的上班族提出疑问。
周围的人点头，看上去都有些害怕。
“你们不用太过担心，完成游戏就可以回到现实中去了。”一个看上去凶巴巴的男人道，身边有个似乎是他的队友的人也一起附和。
林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悄悄走到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上，打开了自己的光屏，并将它的亮度调低，面积缩小。他一边研究起直播间来，一边偷听人群的谈话。
直播间是灰色的，左下角有个点击直播的按钮，直播间的名字是一串乱码。完全没有记忆点啊，他想，只可惜改直播间名字也要到f级，但直播肯定比不直播的要好。林辞按下了直播按钮，又点开了背包。
背包里只有一个包裹，林辞猜这个就是那个所谓的新人礼包。
现在要打开吗？林辞想了想，还是觉得现在就打开比较好，如果一会遇到危险，万一这个新人礼包里的东西可以保命呢。
于是，他点开了新人礼包，里面果然包含了两瓶营养液，里面还有，呃，一本书。
书有什么用啊喂？林辞几乎要原地尖叫了，难道遇到危险了掏出类似字典厚的书砸晕别人吗？
林辞不信邪，点开了这本书的详情页面。
[真理之书]
等级：g级（约等于完全没有用处）
使用方式：使用者的鲜血可以召唤此书
目录：暂无
林辞沉默了。他第无数次对自己的运气产生了怀疑，顺便把营养液用了一瓶，血回了百分之二十。林辞不再对技能产生兴趣，转而观察起这些所谓队友的人们来。
现在大讲特讲的男人名叫杭城，站在杭城旁边的是一个叫柳泉的人。看来这两位不是第一次参加游戏了。
站在一起的几个女生分别做了自我介绍，留着和自己一样的长发的叫骆橙，短发的则是卢娜。站在自己前面的微胖的男人似乎特别害怕，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而旁边的男生倒是比较冷静，他说自己叫谢漠映。
“……我们大家可以一起行动，减少死亡率。”杭城这样说，“第一场游戏的难度不会太大，你们听我的，不会出大事的。”
先跟过去看下主线剧情，然后就跑路，林辞想。但这时，那个微胖的男人尖叫起来，“第一场游戏？！我们难道为了一个游戏要去死？！”他恐惧地向海边跑去，但人在碰到海水的那一刻便溶解了。血水飘荡在海水里，血腥气被风吹到每个人的鼻子里。
林辞听到队伍里几个女生倒吸气的声音，那个叫骆橙的女生尖叫了起来，于是他默默远离了海边。
“快走，海水在涌上来。”杭城大声道，“不想死就快走。”
***
[lczdhml直播间]内稀稀疏疏地划过几道弹幕。
“哇唔，看新人直播就是好玩。”
“愚妄城镇这个副本死亡率这么高，有好戏看了。”
林辞跑到一半停住了，眼前不再是一片沙滩，而是出现了一座城镇。
城镇的大门敞开着，分别有两个守门人看守着大门。他们微笑着，嘴角却保持在一个诡异的角度。
林辞听到他们在重复一句话。
“欢迎来到愚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