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小区楼下,杨钰发来消息,说她到了,我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抱着的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落空。
我说我也快到了,她惊讶地询问我怎会这么久。我打了个喷嚏,告诉她打不到车,我是走回来的。
不知她是否有片刻的心疼。
打开房门,无边的黑暗迎面袭来,我把所有灯打开后,还是给杨钰发了一条消息。
“留了一晚上,都留不住你。”
“你是认真的吗,我以为你开玩笑。”
“开玩笑?我低声下气挽留了那么多次,像开玩笑?”或许我才是那个最大的玩笑。
“我一直都分不清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原本只是失望和难受,看着杨钰的消息,心里又有了几分委屈。
“睡吧。”我从一开始就不应生出不该有的期待。
“你真不敢一个人睡?那我冲个澡换换衣服,打车过来?”
杨钰的话已经成了亡羊补牢的客套,我看看时间,十二点半了,即便我真害怕,也不放心她在深夜出门。
“不用了,生死有命。”我“硬气”地回怼了她。
洗好澡后,杨钰居然打了视频过来。可任何言语都已经填补不了我心里的失望,我有些赌气地挂断了。
“接嘛。”杨钰发来消息,又继续打视频。
两次过后,我还是接通了。
“哎呀,还生气了呢?我真以为你是逗我的,实在害怕,我现在打车过来。”
我将手机放在一边,没让自己入镜:“哪敢生气,你要真住我这,你对象回来还不把我皮剥了。”
“哈哈,怎么会呢,我会先征得她同意的。”
“不用了。”
“真不用?”
“嗯。”
杨钰又陪我说了会儿话,让我晚上有事可以给她打电话。
睡前,我将大门反锁,又拿了一些重物抵在门后。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会有不方便的那一天,所以人们才需要一纸婚书,有个人可以名正言顺地陪伴在你身旁?
只要不见面,没有亲眼看着杨钰和瑾瑶的亲密相处,我和杨钰之间就还能是那种“普通”的朋友关系。
我和蕊儿的工作都很忙,只有每晚才会多聊一会儿,而夜晚又是人最感性,最渴望有人陪伴的时候。
我对蕊儿逐渐产开了心扉,在她一次次靠近我的时候,我也开始主动去走近她。我越来越多地同她分享我的喜好,她也更加迫切地向我展示她的世界。
了解得越多,我更加清醒地知道,蕊儿和杨钰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曾经总拿她和杨钰作比较,是不公平的,她有不少缺点,但也有自己的独特。
蕊儿经常四处出差,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些当地的小特产,顺理成章地制造我们见面的机会。
我也会请她吃饭,听她滔滔不绝地讲有趣的见闻,连带我的生活也变得多了几分乐趣。
二月底,蕊儿喜欢的明星要来省内开演唱会,地点是在隔壁城市。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又收到了蕊儿的再次邀请。
“我的好姐姐,你就陪我去一趟嘛,行程和吃住我都会做好所有攻略,您都不用操心,就当出去旅游一趟。”
我看着蕊儿的消息,有些犹豫。她说,原计划一起去演唱会的朋友,临时被派往外地出差,回不来。她不敢一个人去,所以想邀请我一起。
我知道她有很多的朋友,却不知她为何执着于选中我。我想,我们也应当有更多的时间去相处,去更加深入地了解对方。
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于是,我答应了。
出发的那天,蕊儿早早地就到了高铁站。我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生在使劲朝我挥手。
我抬手回应,示意我看到她了。我穿过站前广场朝蕊儿走去,不知怎地,心里也有几分雀跃。
或许真的是很久没有出游了。
上了高铁,蕊儿让我坐靠窗的位置,她放好行李,擦着我的胳膊坐到我身旁。
“好开心,终于要去看我的琪琪了。”
我偏过头,看见蕊儿满脸的笑意和兴奋,被她的情绪感染,心情也愉悦了几分。
“你那么喜欢她?”
“那当然,她是我最爱的女人!”蕊儿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提包里翻出蓝牙耳机,将其中一只递给我,“不过,是网络里我最爱的女人。现实里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我看着她朝我挤眉弄眼的样子,幼稚又可爱。我明白她的意有所指,仍旧淡定地接过那只耳机。
“嘻嘻,给你看她的视频,唱歌好听,跳舞火辣,人美心善,完全长在我的心巴上。”
杨钰点开一段琪琪唱跳的视频,边看边滔滔不绝地给我介绍她的偶像……
我们挨得很近,凑在一起看了一个又一个视频,不知不觉就到站了。
酒店离车站不远,我们在半道上找餐馆吃了下午饭,然后散着步回酒店。让我意外的是,蕊儿居然定的是行政套房,一个公共的小客厅,两间独立的卧室。
原以为她会借着同处一室的机会,制造一些故事。我果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了。
蕊儿看到我迟疑的脚步,解释道:“怕你不习惯和别人睡,所以定了个套房。哈哈,你要是想和我睡一间,我也是很乐意的。”
我尽量掩饰住有些尴尬的神情,回她:“只睡一间,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钱,便宜了酒店老板。”
“嗯!有道理,那你看中哪间,先挑吧,”蕊儿说着,分别到两间屋子里探查了一番,出来后指着左边的屋子道,“你睡这间吧,那边外面有个空调箱还是什么东西的,估计有点吵。”
她竟知道我睡眠浅,许是哪次不经意的提起,她记下了。
我还想客气地礼让一下,蕊儿已经接过我手中的行李,放进了左边的房间。
“要不让老板换一间,太吵的话你也没法睡。”
“今天这阵势,哪里还会有空房间。嘻嘻,要是睡不着,你就收留我吧!”
我看着蕊儿狡黠的笑容,不知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时间很赶,我们放好行李,就开始做准备。虽然已是二月,但恰逢大降温,外面还飘起了小雨。我把冬天没用完的暖宝宝贴拿出来,分给蕊儿几个,她笑着夸我真体贴。
我瞪她一眼,她更加“咯咯”地笑个不停。我知道,她真的很开心,要见到自己喜欢的明星了,能不激动吗?
蕊儿突然挽起她那宽松的裤脚,把一个小型的望远镜塞我手里:“演唱会不让带这些东西,你帮我绑在腿上。”
“嗯?”我愣愣地看着蕊儿白花花的小腿,一阵热意哽在喉头。
“我一只手拉着裤脚不好绑,要不我脱了裤子自己绑?”
脱裤子?那还是我帮她吧。
我缓缓蹲下1身去:“你真是鬼灵精,绑在哪儿?”
蕊儿笑道:“没办法,前排的位置没抢到,总不能白来一趟,啥也没看到吧?绑在脚踝那儿就行,一会儿我裤子放下去刚好可以遮住。”
我蹲在蕊儿跟前,她的声音洒在我的头顶。我知道,她正低头看着我。
我的手有些冰凉,不小心碰到她的脚踝时,她本能地一抖。
“抱歉,冰到你了?”
“哈哈,不是不是,”蕊儿笑着解释,“我怕痒。”
我小心翼翼地把绳子缠在蕊儿光滑白皙的小腿上,心口泛起一层涟漪。我怀疑她是故意制造这样暧昧的场景,可一切又是那么合理,让我的怀疑没有一丝证据。
我从未看过线下的万人演唱会,也是我答应蕊儿一起来的原因之一。我也想感受一下万人合唱的魅力,体验一下淹没在呼喊声中的疯狂。
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我都压抑了太久,我的内心急切地渴望摆脱那些缠绕在我心间的旧人旧事,也渴望新的刺激来填补内心的空缺。
蕊儿是带给我希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