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我给蕊儿报了平安,想起还没回杨钰的消息。蕊儿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怕杨钰胡言乱语被蕊儿看见,也才理解了为何杨钰同瑾瑶在一起时,也不回我消息。
她也怕,怕我口无遮拦吧。我们既是多年的好友,又是爱过的前任,这尴尬的身份就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炸弹,生怕哪一天就被人挖了出来。
“可以啊,李嘉云,出去玩一趟,消息也不回,乐不思蜀了你!”
我猜不透杨钰的话里是坦然地调侃,还是带着几分醋意。
我知道,我在一天天地爱上蕊儿,可似乎又总是想要在杨钰那里证明或是找寻些什么。
我讨厌这样的感觉,让我看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
蕊儿又出差了,她不在的两周里,我更加频繁地想念她。难怪有人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另一个人走进你的心。
蕊儿出差回来的那天是周五,我主动约她吃饭,尽管我不知道见面我要同她聊些什么,可还是很想见她一面。
在我主动发出邀约的时候,我还在担心蕊儿会不会太累而拒绝我,可她几乎是秒回答应了。
我心里忍不住偷乐,蕊儿应该也是想念我的。
我们约了六点半在我公司楼下的地铁口碰面,然后一起去吃饭的地方。
三月的南方小城,天气已经转暖,蕊儿穿着白色卫衣和牛仔裙在路的对面同我挥手。她的笑容总是很有感染力,能让人一天的疲惫一扫而光。
蕊儿蹦蹦跳跳地穿过红绿灯,来到我身旁:“两周不见,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呢!”
“谁想你了,臭美。”
“咦……是我想你,行了吧!”蕊儿自然地挽住我的小臂,“走吧走吧,饿坏我了,要请我吃什么呢?”
吃饭的地方离得不远,我们一路走,一路聊天,蕊儿挽住我的小臂,始终不曾松开。
这样的距离刚刚好,既显得关系亲密,又不会像十指相扣那般惹人注目。
我们的聊天被蕊儿的电话打断了,我原以为她会松开我,但她没有,只用另一只手接通了电话。
是她工作上的电话,我一边沉默地被她挽着前行,一边听她专注地和电话那头的人探讨着项目上的事情。
原来工作时的她,是这般模样。
又要过红绿灯了,并肩而行的我们被街边的护栏挡住,没法再容纳挽着手臂的两人一起通过。我放慢脚步,准备让蕊儿先过。
在我准备将手从她胳膊里抽出来时,她却早我一步松开了我。她的掌心顺着我的小臂滑到我的手腕,顺势拉住了我的手。
不是十指相扣,是掌心相握那种。我微微一愣,蕊儿却似是毫无察觉,继续边打电话边拉着我往前走。
我不知道她是有意的,还是沉浸在电话里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忽地有些心动,她是那个再忙也没有松开我手的人。
我们随着人群一起穿过公路,再次走在人行道上,蕊儿也终于挂断了电话。她有些抱歉地同我解释,老板着急向她询问几组数据。
蕊儿没有松开我手的意思,我也任由她握着我的掌心走了一路。
我带蕊儿走进一家韩式料理店的时候,她惊喜得瞪大了双眼:“你也想吃这家啊?”
“打了一路的电话,也没机会问你,我已经订好位置,没法反悔了。”
蕊儿笑嘻嘻地在我对面坐下:“我想念他家的石锅拌饭好久了,终于要吃上了。”
其实是之前聊天的时候,听蕊儿提起过。我记下了,她自己却忘了。
屁股刚落座,蕊儿的电话又响了。
她三言两语挂了电话,告诉我她一个朋友来这边出差,大半年没见,本来是约好一起吃饭的,没想到我会约她,她就果断爽约了朋友那边。
这下换我不好意思了。我说不介意的话,可以叫她过来一起。
“可以吗?我怕你介意,所以都没敢提。”蕊儿几乎是喊叫出来的,满眼期待地等待着我的最终确认。
我点点头,本来就是我半路截胡的,哪好意思拒绝呢。
半小时后,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孩站在了我和蕊儿面前。
“嗨,你好啊!”
女孩先同我打招呼,我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这是蕊儿的朋友?
蕊儿朝我笑笑,拽着女孩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上。
“我朋友,婉清,她比较社牛和自来熟,你别理她。”
得到蕊儿的确认,我才敢朝着女孩回以笑脸:“你好,我是嘉云,蕊儿的朋友。”
婉清放下包,再次把目光投向我,嘴角带着几分我看不透的笑意:“只是朋友吗?”
“赵婉清!”蕊儿像只受惊的鸟,迅速抬手捂住了女孩的嘴。
难道蕊儿同她讲,我们不只是朋友吗?
婉清是比蕊儿还要外向几倍的女孩,原本我还担心久未见面的两人会只顾谈一些她们之间的话题,但蕊儿并没有冷落我,聊天间都会尽量带上我。
我更加确定,蕊儿早已同她这位好友讲过我们之间不仅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因为我总能在婉清看我的眼神里,明显捕捉到那种老母亲审视儿媳的“欣慰”感。
每次蕊儿给我夹菜,婉清都会很“嫌弃”地笑望着,即便我告诉蕊儿,我可以自己来,她仍旧时不时地会给我添菜。
“蕊啊,你要不坐过去那边吧,我看你手都伸累了。我大老远来探望你,你却忙着照顾别人。”婉清的话更加让我红了耳根。
蕊儿反而肆无忌惮地展示她对我的偏爱:“你想被照顾,自己去找啊,怎的在这吃干醋。”
婉清做了个呕吐状,然后两人相互捶打着大笑起来。
我知道,婉清是在单纯地调侃我们,她与我坐在杨钰和瑾瑶对面时的心态是不一样的。我是真的带着醋意,而婉清只是在找她朋友的乐子。
快吃好时杨钰发来消息,问我在哪里,我说和蕊儿吃饭,她回了一个坏笑的表情,又说正好,吃完饭一起小酌一杯。
今天不知刮的什么风,既不逢年也不过节,怎会突然约我喝酒。而自从那次醉酒事件后,我们就只在打雪仗那天以集体活动的形式见过面,私下没再吃过一顿饭,更无人提及喝酒这个词。
我说不了,蕊儿还有一个朋友。巧的是蕊儿和婉清也要找地方坐坐,喜欢热闹的她们,自然是人越多,越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