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当天晚上,边远奕就让人带了两件羽绒服回来了。一件纯白色长款,一件米黄色短款,看起来都很干净,很温暖的浅颜色。
陈慕霖从来没有拥有过冬天的外套是浅色的。因为深色耐脏,可以穿久一点。
“你卖给我的吗?”
“嗯。”
陈慕霖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吊牌或者价格标在上面,看料子看质感也知道是很贵的。
“多少钱啊?”
“不用你还给我。”
“你反正也住在这里,我不想看见一个穿着这里穷酸,也不想看见一个病怏怏的人。”
“直接穿吧,我让他们要干洗过的,干净的。”边远奕递过那件白色长款的羽绒服给他。
“哦。”陈慕霖将自己穿了很多年,早已跑棉的黑色羽绒服脱下。
轻盈又温暖,浅颜色不知不觉让生病的陈慕霖感到了心情愉快很多。
“谢谢你。”陈慕霖有些腼腆地小声道谢。
边远奕咳了一声,“不用谢。”
顺手帮陈慕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半长头发。
陈慕霖以前是男孩子,留着干净清爽的短头发,怀孕以后,除了去产检,陈慕霖几乎没出过远门。
头发好几个月都没剪过,干净柔顺的齐肩长发,黑亮顺滑,凑近问,可以闻到温暖干燥的发香掺着百合的芳香。
边远奕从背后贴上来,近乎贪婪地嗅闻陈慕霖身上的百合香味。
陈慕霖一僵,随即也闻到身后将自己包围住的高大的alpha身上淡淡的信息素,沉木香初调是偏清的甜,回甘会有轻微的辛辣感。
好好闻。
陈慕霖忍不住多闻了几口。
……
虽然在门外听的几乎没有,但毕竟是将近半百,本来想叫他们吃饭的阿姨红着脸静静回避了。
看来不是没有一点情分的,还是要对人客气一些。
II
新年将近,边家的门上都换上了新的对联,窗户上也贴好了新年才有的窗花,树上都挂了喜气的灯笼,小树上挂上了小灯笼,小红绳或者小红包。
陈慕霖悄悄拆开过院里的一盆喜橘挂着的一个小红包,摸着鼓鼓,感觉份额很大。
打开一摸,确实很大。
不愧是有钱人,陈慕霖连忙塞回去,他们家送人才会包这么多,不过这个对陈慕霖而言,也不是很多,而且偷拿别人树上的红包。
感觉有些缺德。
晚上吃饭时。
阿姨盛上热乎乎的栗子汤,栗子软软糯糯的,很香甜,陈慕霖没忍住,喝了两碗,让阿姨盛了很多的栗子。
“明天我和我爸妈都回江都回本家那,待个两天左右,你去不去?”
这是可以选择的,陈慕霖有些害怕太多陌生人的地方,而且边远奕的家人估计大多都不太待见他。
而且自己还没和边远奕结婚,都没过门,去了估计回很尴尬。
陈慕霖不用想都觉得融不进去的。
“不去。”
“不去?这几天阿姨都陆续放假了,你自己待在这里要自己弄吃的。阿姨年初九才回来。”
“哦哦。我会做饭。”陈慕霖自己会做饭,没有什么担心。
“行,那你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
“嗯。”
第二天,陈姨还没走,给陈慕霖买了很多菜放在冰箱里。
“小霖,明天我就回老家,你自己做饭,遇到什么可以打我电话。”
“嗯嗯。”
陈慕霖咬了一口排骨,没有太担心,他已经在这里下过好几次厨了,对这些厨具有了基本的了解。
“小陈啊,你一个现在怀着孩子,怎么这么任着性子来,自己一个人住,万一出了什么事谁来帮你啊?”
陈姨见多识广,也看出陈慕霖没什么心眼子,终究对边家让人一个人待在这里的行为有些不忍。
一个少爷还年轻就算了,太太还不懂吗?就是不重视他和他肚子里的死活罢了。
听说前几天的基因检测出来了,肚子里怀的是a级omega,而不是s级alpha。陈姨看着陈慕霖白皙的脸,起了一些怜爱之心。
她有一个小女儿,也是个omega,平时在家里都是她的开心果。他年纪不比她女儿大多少,听说父母早早离婚,又再组建家庭,许是没有什么为他好的人,才会干出这样靠孩子的腌臢事。
家里的佣人陆陆续续都走了,陈慕霖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久违地感到了一阵孤独。
接近夜晚时,窗外传来间歇的烟花声,陈慕霖家以前是那些住宅区,小朋友很多,临近过年,就会买一堆的烟花爆竹之类的来玩。
许是陈慕霖感受到了熟悉的年味但是今年比较特殊,形影单只的陈慕霖有些孤单地走到门外,看了看黑天上越发绚烂的烟花。
陈慕霖有些后悔没有跟着边远奕走,但是转念一想,哪里又不是他的家。
肚子的omegababy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小爸爸的心情,在里面动了了很久,小蝴蝶一样。
陈慕霖轻柔地隔着衣物抚摸圆滚滚的肚皮,第一次觉得怀孕是有那么一些好处的,起码,现在她在里面还陪着他,以后生出来了,小娃娃也可以陪伴他很久。
过去想过自己以后都是独自一人的陈慕霖突然在这一刻,找到了自己的依赖,尽管这个依赖需要他付出沉重的生育代价,需要他照顾她。
不过本来生一个孩子,就应该负担起他的责任,陈慕霖安然接受,不想她像自己一样,过得这么累,想要把自己想过得到的爱都给她。
“放心宝宝,你生下来肯定过得不会差的,你爹很有钱。”
顿了顿,又缓缓道,“我也会很爱你的。”
肚子里的小团子又轻轻地在陈慕霖左侧肚皮里点了一下,在爱的感动下,陈慕霖久违地从奇妙的胎动中感受到幸福。
天不随人意,意外也总是发生在不经意间,隔天晚上,陈慕霖在浴室洗澡,许是沐浴乳打得太多,而陈慕霖光忙着擦头发,不怎么在意脚下踩到了什么。
倒在地上还在发懵,只是右脚脚肘发出剧痛,肚子收到冲击,也抗议地闷痛。
陈慕霖一曲一拐地回到房间,掀开浴袍,看见光洁雪白的衣物下有一滩小小的的红。
陈慕霖紧张地拿纸巾擦了一把下面,鲜红的血液留在白纸上。
让人害怕。
陈慕霖手抖得厉害,下腹似乎通感,刺痛,黏腻,血液不断淌出来。
打给边远奕的电话没有人接,陈慕霖尽力沉下心,眼睛害怕地淌出了滚烫的泪,再次拨通了电话。
“喂?”
“呜…….”还没说话就先听到了哭声,边远奕眉头紧锁,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周围的人安静。
“我…我下面流血了。”
“咳……呜…….我呜……..该怎么办?”
边远奕脸色难看,“先别害怕,我现在马上回去。”
“爸,钥匙呢?”
边父见他脸上有些慌神,连忙递给他,问他,“怎么了?”
“他一个人在家摔了,下面流血。”
边母一脸愕然,问,“要不要打医院电话?”
“他打了。”
边远奕快步离开,启动车引擎离开。
陈慕霖还在哭。哭声细细的,比边远奕这几天听到的亲戚孩子哭声要安静许多,也让人更揪心。
边远奕比医院先快一步到,阔步跑上楼,推开门,就看见哭得眼睛红肿,满脸泪痕的陈慕霖。
捂着肚子,怕动作会血流更多似的不敢动弹,见到边远奕,害怕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似是找到依靠,委屈终于喷涌出来,脸颊鼓起,眼睛忽闪忽闪,眼泪跟串珠一样往下掉。
边远奕的心立即揪紧了。一股懊悔涌上心头。
靠近掀起被子,望见浴袍下鲜红的血渍,扎人耳目似的鲜明。
“别害怕,医生很快就到了。”
救护车的声音逼近,边远奕拿自己身上的深色长款厚外套脱下来,给陈慕霖穿上,可以将整个人包住,抱着人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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