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俩的关系了吗？姐、姐。”

    “我，我没有。”艾月脸色发白地反驳。

    温照云嗤笑了声：“装什么啊？鉴定文件不在你那儿?我可是特地‘不小心’落在你桌上的。姐姐就没有怀疑过是我放的吗？”

    杨婷婷僵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盯着艾月：“什么意思？”

    艾月目光躲闪，嘴唇无声地蠕动着，终于深吸一口气，颤着声承认：“我是她的姐姐……亲姐姐。”

    刀尖向下巴戳刺几下，艾月被迫仰起头，泪眼朦胧地哽咽：“小云，小云，不要这样，求你了……”

    温照云没有立马回应，而是享受了会她的哀求才悠悠开口：“你以为你亲爱的未婚妻现在才知道这件事?她装傻的演技倒是比你好不少。鉴定文件可不是只给了你。”

    艾月的脸微微僵住了：“……什么？”

    “你的未婚妻难道没有提醒过你不要和我来往吗？”

    “还有网暴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藏着，杨氏集团的小杨总怎么可能找不到起头者是谁?我来猜猜她是怎么应付你的——‘对方隐藏得太好了，而且事情已经解决，ta做这种事一定会遭到报应的，我们做好自己就好了’。”

    温照云微笑着欣赏艾月逐渐惨白的面孔：“我的报应早在前18年不是人的日子里预支完了。”

    “哦对了，你这么‘圣母善良’，肯定不会因为女朋友的只言片语就远离你的亲、妹、妹吧？”

    艾月突然明白了杨婷婷的“什么意思”不是在质疑自己和温照云的关系，而是震惊于自己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看看这些猫，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难道不应该感谢它们吗？”

    “艾月，你敢说后来和我亲近时没有带着一丝炫耀的心思吗？”

    血珠一滴滴渗出，刀身轻轻磨蹭她的脖颈，停在青筋处微微加重。

    “……有。”艾月不敢乱动一分，生怕温照云一个手滑就把自己割喉了。

    她承认，当她得知温照云是自己亲妹妹的时候，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庆幸。

    她知道温照云从小就过得很苦，刚成年就孤身一人来大城市打拼，三年来除了跳舞和比赛，几乎没什么社交和兴趣爱好。

    相比起来，自己简直因为养父母而跨越了好几个阶级，过着近乎完美的人生。

    出于善意和怜悯，再加上一点或许是微妙的血缘的归属感，她一直有意无意地关照着这个可怜的妹妹。

    虽然，虽然的确有一点点虚荣心和优越感作祟……可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那姐姐有没有和大家一样看不起我呢？”

    “没有!”艾月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平复了下呼吸，挤出来一个笑容，“我怎么会和别人一样呢，你是我的妹妹呀。”

    “姐姐笑得真好看。”温照云嘴角勾起，语速很慢地开口，“姐姐，我说过的，我们都姓文，身上留着的血是一样的肮脏恶心。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艾月压抑住呼吸，她不敢赌温照云会不会真的杀她。

    爆炸的时候温照云突然出现在身后，用浸染了麻醉剂的手帕死死捂住她的下半脸，力气大到以为自己要直接被闷死了。

    剂量不大，半小时后药效就过了。等她醒来就已经被捆在这了，不管对温照云说什么她都装作听不见。

    温照云又加了点力：“别分神，我还没问完呢。”

    “我问你，如果你和杨婷婷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怎么不说话?”

    “那我来帮你选?”

    艾月呼吸急促：“你在逼我?”

    “是啊，快选吧，不然马上可能连选的机会都没有了哦。”温照云很坦然地承认了，抬眼后眸子一闪，还是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开信息屏蔽仪了哦~”

    杨婷婷背在身后的手一僵。

    郁南心直觉不妙，偷摸着打开手环，好歹也是系统给的通讯工具，应该不会……靠，也被屏蔽了!？

    完蛋了，要是这时候系统出题，桑淮和安昀根本没办法联系他们。

    此时的另一边——

    【各位玩家，调查问卷已传送到每队群聊，请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每题25分，限时五分钟，计时开始】

    “怎么回事？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总不能是账户没钱了吧，不应该啊，三个人都没钱了?”安昀一边在群里疯狂@他们一边嘀咕。

    桑淮垂眸盯着聊天界面，几分钟前的消息依然没人回复。

    “我们先答题吧。”

    【第一题（选择题）谁是文招娣?】

    【A.温照云  B.艾月 C.温照云和艾月都是  D.温照云和艾月都不是】

    “招娣啊，她有颗红痣在后脖子上。”老人的话萦绕在脑海。

    按照之前的题目，“文招娣”即将21岁，温照云年龄符合。但红痣……艾月?

    没办法联系到郁南心他们，只能根据现有线索赌一把了。

    「C」

    安昀调侃了句：“哦豁，挺敢猜啊。”

    桑淮面不改色地说道：“要是不敢我也不可能主动进这游戏了。”

    “……行。”

    【第二题（选择题）文家有过几个孩子?】

    【A.4个  B.5个  C.6个  D.7个】

    桑淮和安昀这几天已经去文家两三次了，除了文耀祖和文念哥，只有一个小女孩，好像叫文盼娣。

    加上艾月和温照云一共五个。

    「B」

    【第三题（选择题）文家有几位杀过人？】

    【A.3  B.2  C.1  D.0】

    ?

    杀过人？

    怎么一下子上强度了？

    目前来看，温照云杀过人的概率最大，文父文母虽然自私市侩，但倒也不至于到杀人灭口的地步。

    桑淮伸出手指戳了下屏幕。

    「C」

    “嗯?你知道谁杀人了？”

    “不知道。”桑淮显得极其淡定，“但是南心说过‘遇事不决就选C’。”

    “……”安昀默默地在心中比了一个中指，“南~心~说~遇~事~不~决~就~选~C~”

    桑淮一个眼神轻飘飘地睨过去。

    “好好好，是郁、南、心，你的宝贝郁~南~心~”安昀一时没绷住，谁家好人只允许朋友喊老婆大名啊，“不知道是谁被自家老婆忘得干干净净。”

    桑淮微微眯眼：“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被对象搭理，被惹烦了就发个‘2’，是生性不爱发消息吗？”

    安昀罕见地被噎住了，投降般地揽过桑淮的肩：“行，咱俩难兄难弟，大哥不说二弟，做题做题啊。”

    【第四题（简答题）兴旺村人丁兴旺的原因是什么？】

    这是什么人文风俗题吗？

    曾是文科生的安昀脱口而出：“因为乡村经济快速发展，村民收入提高?风俗习惯，多子多福的美好祝愿?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号召，为出生率做出巨大的贡献?”

    安昀顿了顿，面色复杂地补充：“总不能是因为喜欢生孩子吧？”

    “……”

    时间还剩两分钟。

    桑淮突然冒出一句：“会不会是人口贩卖?”

    安昀愣了一瞬，立刻明白了桑淮的意思：“妇女拐卖?”

    桑淮一边打字答题，一边解释：“还记得那个提到红痣的老人吗？”

    “那次我们临走时她很小声地自言自语，说得很含糊，虽然我只听清了几个字眼，但是可以确定是英文。”

    “我并不认为这个地方会有高知年老女性得了精神病还没人管。”

    “而且她的腿根本没事，没必要装瘸，除非装瘸可以避免一些伤害，比如……”

    安昀接着他的话：“比如通过示弱躲避殴打。”

    桑淮微微挑眉表示赞同。

    「贩卖妇女到兴旺村，单身男性村民买来娶妻。」

    时间还剩一分钟。

    [桑淮：@所有人，我和安昀填好调查问卷了，如果你们发现错题了就直接改。]

    中午的村庄几乎没有行人，牛棚里的牛安静地吃谷饲，不远处的房屋传来小孩的哭声和大人的谩骂。

    没有回复。

    【时间到，请所有玩家停止答题】

    【成绩计算中……公布各组分数】

    【“爱对不队”得分：100分】

    【“可可爱爱blingbling刁炸天组”得分：75分】

    ……

    错了一题。

    两人复盘一阵，一致认为问题出现在第二题和第三题。

    安昀烦躁地揉乱一头红毛：“文家到底有没有杀人啊？”

    “哥哥。”一道怯怯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两人转头看向声源处——文念哥。

    小孩个子娇小，不到一米四的样子，穿着洗得褪色的衣服，手指搅紧衣角，一脸犹豫的模样。

    安昀颇为尴尬地摸摸鼻子，在当事人面前抱怨她家到底有没有杀人确实不太妥当。

    “那个……文念哥对吧，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文念哥的嘴唇张了又合，反复几次，眼底渐渐发红，喏喏道：“是文耀祖。”

    桑淮目光一凝，缓声轻问：“文耀祖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吗？”

    文念哥似乎被戳穿了心思，睫毛快速颤抖几秒，像是即将飞走的蝴蝶，声音闷了点：“……不是。”

    周围安静了几秒，文念哥终于忍不住一般，呜咽出声。

    “呜……他是!他欺负我们!他还杀了姐姐和宝宝!嗬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