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南竹瑨像往常一样去了郊区的那片竹林饮酒。或许是因为初春的早晨仍有些许寒冷,他并不自觉地将怀中的酒葫芦报紧了一些。
不知为何,今日他一踏入此地,莫名的觉得不对劲。顷刻,他便将这种感觉抛于脑后,径直的朝雾深处的石桌走去。
或许是因为雾浓了些,直到南竹瑨走近,才发现石桌旁端坐着一位男子。
男子背对着他,细看着了件暗紫色的衣袍,上面绣着暗纹,边缘绣的是金丝,奢华无比,定是一个纨绔子弟。
南竹瑨猜测这人是京城中哪家的少爷,不料眼前的紫衣男子转身开口道:“这位朋友……”
话音未落,一直冷箭携带利风划开迷雾朝这边射来,深深地插入土壤之中。若非转过身,恐怕那箭便直击此人心口,一击致命了。
南竹瑨当即反应过来——有刺客!
说时迟,那时快。南竹瑨将酒葫芦往桌上一搁,随机拔出佩剑,反手将剑身往上一提,新射出的箭矢便被他打了回去。
不远出传来一身闷哼,竟是打中了那刺客。
紫一男子怔了怔,随即站起来朝着南竹瑨行了个礼 。南竹瑨亦还之。
“今日真是多谢公子相救,敢问公子贵姓?”
“免贵,姓南,名竹瑨。”
“在下姓林,单名一个琰字。我知道那刺客是冲着我来的,今日竟得南公子出手相救!”
“客气,话说回来林公子在此地又是有何贵干啊?”
“咳咳”林琰尴尬地咳嗽两声,“我……来这儿喝酒。”
南竹瑨挑眉:“当真?”
“嗯……其实只是溜出来玩而已。”
南竹瑨这才注意到他的脸。剑眉星目,本该含肃杀之意,此时却笑脸盈盈的,自当是另一种美。南竹瑨盯着林琰的脸,不知不觉间出了神。
“南公子?南公子?”
南竹瑨被林琰的响指打回了神,这才发现自己不免有些失态。
“南公子,”林琰抬手,拍了拍南竹瑨得肩道:“一直盯着我作甚?好看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南竹瑨尴尬道:“还、还好,不坏。”
“哈哈”林琰识闻的笑了两声,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封请帖,递到南竹瑨面前。
“这是何意?”南竹瑨乜了一眼,而后往口中灌了口酒。
“开启南公子三日后来王府赴宴。”
“喀喀喀!”南竹瑨吓的呛了口酒,咳嗽着。
“哈哈哈!”林琰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南公子竟不认得我?”
“你……”
“浦琐王次子,浦琐世子林清之弟,林琰。”
南竹瑨缓了好一会儿,行礼道:“浦琐二世子殿下。”
“别这么叫,生分了啊。”林琰摆了摆头“走?”
南竹瑨会意。雾已经散了些许,二人抬脚朝竹林深处走去。
走在前头的林琰脚下一顿。不远处的地上遗留了一片猩红与一块断裂的布料。
“嗯?”林琰皱眉,“跑了?算了,抓到他是迟早的事。”
林琰转向往回走去。南竹瑨却在原地不动,待林琰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不动声色地弯腰捡起那块布料,收入囊中。
待南竹瑨返回原处,便见林琰坐在石桌旁,一手托腮,一手摇着不知哪来的扇子,现在懒洋洋的,道:“南公子不知在下可否邀您同去酒楼共饮?”
“不了,多谢殿下好意,今日还有些许潮湿,故日再聚”
“这样啊。”林琰点点头只在桌上叩了叩“收帖。”
南竹瑨将晴天也收入袖中,而后自是漫不经心地挽了挽袖子,无意间露出一道红痕,不深不浅,裸露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不里显得有些突兀。
“南公子,”林琰的笑容淡了下去,“你手上的伤……”
“哦,你说这个?”南竹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袖子放下,“前几日上山采药时不小心划的,并无大碍。”
“还有,我字银朝。”
“银朝。”林琰细细品味了一番,道,“好字,好字。”
南竹瑨稍行一礼,便潇然离去。
心不在焉的在集市上逛了两三圈后,南竹瑨回到宰相府,已经是傍晚时分。
侍女道:“少爷,热水已经准备好,该沐浴了。”
浴室。
南竹瑨衣物尽数褪下,羊脂玉般的肌肤裸露在外。细小的伤痕和淤青“点缀”全身,但对他来说无伤大雅。
南竹瑨全身泡在木盆里,过了好久才站起来,拭去脸上的水珠。
穿上亵衣后,南竹瑨才发现门口竟不知何时放了一件青衣,艳而不俗,上面用金丝绣了祥云暗纹。
南竹瑨出了浴室,拆开林琰给的请帖。帖上的内容是邀请自己参加浦琐王的八十寿辰。
南竹瑨皱眉,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宴席。
不过既然接了请帖,那就只得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