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店里客人不多，她跟陈姐请了下午半天的假，拉着方可可直奔那家中介公司去。

    中介公司位于一条略显陈旧的商业街上，门脸不大，招牌上的字已经有些褪色。走进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狭小的空间里摆放着几张办公桌，桌上堆满了杂乱的文件和资料。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国家的照片和宣传海报，只是那些海报的边缘已经微微卷起，颜色也有些暗淡。

    一个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坐在其中一张办公桌后，看到管筝筝和方可可进来，连忙起身，脸上堆起不自然的笑容。“两位是来咨询出国劳务的吧？快请坐快请坐。”

    她们坐下后，方可可率先开口：“你们这里真的能办理出国劳务吗？我之前打电话咨询过，你们说去欧洲签证好过，是真的吗？”

    中年男人拍着胸脯保证道：“那当然是真的啦！我们公司做这行很多年了，经验丰富得很，但是你说欧洲国家的话，会比亚洲国家中介费来的贵。”

    “要交多少中介费呢？”管筝筝开口。

    “五万”

    “这么贵！”一旁的方可可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大声道。

    突然门被推开，门口进来一个烫着波浪卷发的中年妇女，她一进门一股刺鼻的劣质香水味。她看到管筝筝二人立马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哎呀，这就是那天说要过来咨询出国劳务的小妹？”

    “是我。”

    中年男人立马接腔“这妹子说想去欧洲。”

    中年妇女朝男人使了个眼色，随即坐到管筝筝旁边“姑娘啊，欧洲那边呢，虽然好但中介费高，不过我跟你说，去日本好啊，签证特别好过。日本那边工作机会也多，工资也不低呢。你考虑考虑？”

    方可可按住管筝筝的手皱起眉头，谨慎地回应道：“可是我在网上看到你们很多差评，我怎么相信你们？”

    老妇女一听，立刻急了：“哎呀，那些都是竞争对手恶意抹黑我们。我们做这行这么多年了，要是不靠谱，能一直开下去吗？去日本真的是个很好的选择，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中年男人立刻在一旁接腔，“那都是误会。网上的东西不可信，我们都是正规经营的。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在我们这里办理出国劳务，一定能顺利出国，赚到钱。”

    管筝筝和方可可对视一眼，立马明白方可可的意思，她也觉得或许自己可以多对比几家中介公司再看看是否选择这家。

    “那我在考虑考虑，如果决定的话电话联系你。”

    老妇女一听管筝筝这话，也不着急，笑着说：“行，你们好好考虑考虑，我们这儿绝对是靠谱的选择。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走出中介公司，方可可拉着管筝筝的胳膊说：“筝筝，这地方看着就不靠谱，你要是真想出国还得多打听打听，去欧洲一开口就要五万，她怎么不去抢”

    管筝筝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说一下子就让我拿五万我现在也没有。”

    “怎么突然就想着出国了，中国不能打工啊？你要出国了离我这么远，受委屈了可没人听你发牢骚。”

    管筝筝垂眸神情落寂。自从搬出去后，也仅仅清静了几天而已。随后，管文海便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电话骚扰，不断地向她要钱。甚至还扬言要去她上班的地方大闹一场，很显然，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

    在地铁看到那张广告算是一个契机，让她考虑到自己未来的发展，没文凭，没钱，现在年轻是还有一张好看的脸，但总不能一辈子都在服装店混日子。

    “可可，你不知道，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管文海那个混蛋……骚扰我问我要钱。我真的受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出国是我唯一能摆脱他的办法，也许我还能闯一闯，真闯出什么名堂来，也不用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而且我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G市，我想出国看看，涨涨见识。”

    方可可心疼地看着管筝筝，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可是出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而且去了陌生的国家，你一个人得多难啊。你又不会别的国家的语言，你到时候要怎么办？”

    “我知道出国不容易，我有查过出国劳务工作都是一边工作一边学语言，这样我还能学一门技能呢。”

    “可是我们会分开，我会很想你的。”方可可的声音有些哽咽。

    管筝筝看着方可可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在她心中方可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甚至超过家人的存在。她以为自己早早辍学，两人的联系会逐渐减少。但是方可可并没有因此就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她们之间的关系依旧一如既往地亲密无间。尽管自己的家庭与方可可的家庭相差甚远，但管筝筝觉得，这辈子老天或许给她关上了许多扇门，然而这都无所谓了，因为她可以有方可可这么好的朋友一直陪伴在身边。

    “可可我的小姑奶奶～先不说这种不开心的事了！我这不是还没出去呢嘛，走我请你吃饭，这附近有一家冒菜超好吃！”

    “嗯。”方可可摸了摸泛红的眼眶任由管筝筝拉着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