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快速度跑回房间，我立刻从行李箱里拿出装备穿戴。
这一路过来时，小乐就跟我说，韩凛夜被叫走不是因为宴会的事，他们在宴会旁的休息室开了一个临时小会，十三位核心人员全部到齐。
冷星那边采取了行动，监管局的内应最后传出了一条情报，关于“间谍”，也就是我的混入。
那个人现在再也联系不上了，他们也再没有其他详细信息。
韩凛夜很快就想到了我，射击水平高超，姓名又和想找的人一样，尤其刚才和他的谈话。
我到了露台，四下看了一圈，决定翻跳到下一层的露台，从那儿赶去一层。
落差目测有三米，小乐给我规划的也是这条路线。
跟着，我将躺椅搬到了护栏处，用来减缓这个栏杆带来的高低差，方便助跑起跳。
天光晦暗，海风呼啸，厚实的云与黑色的海水翻涌不止，模糊了天地界限，闷雷四起，雨点飘摇，暴风雨快来了。
我望着远处云层中的闪电，问小乐：“小乐，你觉得人类会有未来吗？”
“这是个伪命题，毁灭也是未来”
“我讨厌这种未来。”
“群体命运只掌握在少数个体手中，您不具备这个条件”
“我也是群体之一，就一点都左右不了吗？”
“如果其余多数足够团结，就可以左右，但你们人类似乎不明白这一点”
“人是会变得，也许会有滞后性，可时间和教育可以改变一切，不是吗？”
这次，小乐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似乎理解了你的行为”
雷声越来越近，撞门声在雷声下声若细蚊，几乎与他们开枪破坏门的时间一致，我冲向护栏，一个跨步，踩上椅子，再一步，踩上护栏，最后一蹬，纵身跃下。
凌空一霎，所有的情绪消失无踪，心中升起一股久违兴奋感。
那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在渴求这种紧张刺激，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眼见快要落地，我蜷缩成团，在露台滚了两圈，背部和双腿都有些酸痛刺挠的不适感，好在并无大碍，立刻起身，夺门而出。
落地处紧跟两束激光。
电梯肯定没法坐了，只能走楼梯。
小乐重新给我规划了路线，破坏了沿路所有监控，宴会厅依旧平静，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我一边跑，一边让小乐广播警告：扔枪投降者，活；举枪相对者，死。
视频里，一层全部整装待发，一部分正在向上来阻击我，身后还有紧跟着的“尾巴”，能尽快向下赶，就没必要停下浪费时间和子弹。
从楼梯下到六半层时，迎面来了出现了一台机器人，可程序早就被小乐篡改，现在那边正急眼，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想告知自己人机器人的弱点，可通讯也被小乐阻断，循环播放着刚才的警告。
等到三楼时，我差一点被击中，留意到他腰间的无线电，小乐很快知道了原因，说他们知道了机器人的弱点。
我逃窜在三层，这层是船上所有服务人员的休息室，不能久留。
“小乐，关灯。”
“明白”
下一秒，走廊上的灯盏盏熄灭，整个三层陷入能见度为零的黑暗之中。
眼镜上有路线图，即便有失真感，依旧不影响前进。
当出现人声时，我又让小乐开灯，人影出现瞬间，开枪击杀。
小乐很聪明，不等我再说什么，就又关了灯。
靠这套打法，我很快就清理出了另一边下楼的路。
比枪法，这里没一个能打的。
小乐开关灯的时间越来越随机，所有出现的应急灯，都被我破坏，确认拿枪一律击杀。
破坏了监控和通讯，手环早就被小乐接管，废铁一块，一片漆黑的环境里，我和隐形没有多大区别。
原以为会有几分惊险刺激，实际比病毒时期的三级丧尸差远了。
很快，我就顺利杀到了一层。
有些意外的是，这里的人没有戴夜视镜，反而打开了小手电，我给了个警告，然后依次灭了那些手电。
“下次开灯如果你们还举着枪，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这句话由小乐广播，好让他们无法确认我的位置。
各种语言放了一遍，灯就开了，通过跟在身边的纳米机器人传回的图像，没有放下枪的人，反而向我言语挑衅。
小乐提醒了我一个忽视的细节，除了那些小手电，他们都戴了热成像仪，难怪敢挑衅我。
小乐见我笑，问：“你在笑什么”
“笑他们不知道我的过去，不自量力。”
很好，总算上些难度了，不就热成像吗，我也有。
正面硬刚肯定不现实，笔直的一条走廊，也躲不掉，好在这里的路还算不少，棋盘格似得，分散他们，就可以拼枪法和反应速度。
“小乐，灯光还和刚才一样。”
“明白”
打开热成像模式，经过刚才的热身，不管对面有多少人，统统不在话下。
小乐很快就关了灯，我闪身出去，解决了三个人，脚步声很乱。
热成像有一定的局限性，墙稍微厚些，它就看不见了，这也是之前面对三级丧尸没有选择的使用的原因之一。
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有之前的电磁探测技术，在这个摸黑的环境，有这些墙面，他们也难将我一击毙命。
下一秒开灯，我已摸到他们后方，解决掉九人。
跟着，又立刻关了灯。
也许之前打丧尸留下了一些后遗症，现在开枪依旧有之前的习惯，习惯性瞄准眉心。
不出所料，他们分散开了，想要包围我，当然也有一些意外，所以也动了刀。
我的力气比不过他们，近距离硬拼我的优势不大，有刀的情况另说。
我讨厌见血，也很讨厌那个味道，那个温度，心里烦躁到了极点，拼命强制自己将他们想成三级丧尸，动起手来才能保证干净利落，不漏破绽。
这样几个回合，人就清理干净了。
无线电还在响，声音很熟悉，是韩凛夜，显然他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正巧，不远处就有监控，我看着时，小乐就恢复了这个监控的拍摄画面。
他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对着监控向他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边向负一层入口去，边按下对讲机：“你们不是找了我很久吗？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那边没有说话，我心里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现在，想办法逃跑吧，我才是猎人。”
谁让你们对我完全不设防呢？
谁让你们自以为是觉得掌握了所有情况呢？
你们这张网不管有多密，多么遮天蔽日，从今以后都将不复存在。
“小乐，再广播几次警告。”
举枪开门，确认安全，最先下去的是纳米机器人，确认情况后，我才谨慎进入。
监控里见有人正在销毁资料，打砸电脑，我最先去了那儿，打伤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手，并给出警告：“再试图销毁证据，直接击毙。”
这一层几乎全是研究人员，这层的看守被我击毙，我让他们立刻离开这一层，如果被我发现返回，直接击毙。
确认负一层清理完，我才坐电梯到了负二层。
这层轻松多了，小乐将直播在这一层所有屏幕上播放，所以他们早早投降，并且等我出了电梯，就争先恐后往上挤。
“小乐，你什么时候开始直播的？”
“一层时，足够有震慑力的画面可以增强你的气势”
“我不够有气势吗？”
“是的，你的外貌看上去过于文静清雅”
“那我还挺适合扮猪吃老虎。”
看着负二层全部清空，我终于见到了徐风，他看上去比我在监控中找到他时更加虚弱。
听见门开的声音，抬眼看了多次才认出是我，竭力撑起了身子，靠坐在墙边，笑说：“你居然真的来了。”
我扶他一把：“没办法，欠你的。”
“欠我？”徐风根本不信，“你什么时候欠过我？”
“上一次还活着的时候。”
“你这种人，还真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反正我都不知道，欠不欠又有谁知道。”
我心疼地看着他的眼睛：“谢谢你在他们问起我时，没有说出我。”
他偏过头，开玩笑说：“说出你，还有谁能来救我。”
“你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身上这些伤又是怎么来的？”
他仰望着天花板，长叹道：“车祸没好的伤，而且他们有人心急，想要靠换我的血获得长生不老的能力，于是抽了我不少血，不过他没得到他想要的。
那之后，隔三差五我都会被抽不少血，用于研究。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明悦怎么样？”
“她没事。”
“她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我一字一字说，“不然我也来不了这里不是吗？”
“我不该把那个硬盘给她。”
“别说这些了，有什么话，你回去亲自对她说。”说着，我就想去搀扶他起身，“还能走吗？”
他点头。
可还没走到电梯处，徐风就停下了脚步，直直盯着实验器皿里的血样。
我心里拉响了警报：“你想干什么？”
“这船上人不少，多个帮手总是好的。”
“控场的事不用你操心。”
“反正有息壤，再说，我总得让自己活下去吧。”
“打消你的念头，这是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