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中秋节的月亮格外的圆，许歌阳定定的站在窗前望着月亮出神。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小猫的叫声，才让他收回思绪。

    客厅里摔碎的茶几，只剩一根线吊着的电视，无一不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剧烈的争吵。

    越过玻璃碎片把小猫抱在怀里，许歌阳蜷缩在沙发上。

    怀里的小猫似乎是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一下一下的舔着他的脸。

    轻轻的抚上小猫温暖的毛发，许歌阳把头埋在小猫身上，身体剧烈的抽动着。

    就在刚才，程锦言砸了这个他们生活了九年的家。

    他说：“许歌阳，算我对不起你，我们别再纠缠了好吗？”

    他说：“许歌阳，这次我们彻底完了。”

    他说：“求求你了许歌阳，放过我吧。”

    今天是许歌阳和程锦言在一起的九周年纪念日，为了这一天，半个月前许歌阳就开始一通接着一通的给程锦言打电话商量要怎么过，他给程锦言准备了他最喜欢的红烧带鱼和蛋黄馅月饼，他想告诉程锦言，从前的好坏事情全都一笔勾销，他想和程锦言重新开始。

    可惜没等他开口说什么，程锦言先一步提出了分手。

    许歌阳忍着眼泪扬起笑容，装作没有听到，唤他先吃饭。

    程锦言坐在沙发上，一脚踹翻了茶几，。

    掉落的茶几砸向了电视，同时碎裂，和许歌阳的心一样。

    他说：“许歌阳，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鬼样子，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许歌阳弯腰捡掉在地上的玻璃碎片，眼泪一滴滴掉落混在地上的玻璃渣里。

    他曾经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啊，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被人说没有骨气。

    曾经，程锦言说过类似的话。

    “许歌阳，在爱人面前不需要骨气，我就是你的骨气。”

    也许是九年的时间太久，程锦言已经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果然有些话只有在说的才算数，时过境迁，当事人早已经忘了。

    又或许，是去做了别人的靠山，成为别人的骨气。

    在一起这么多年，程锦言在外面有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从三年前程锦言的公司做起来之后，身边隔三个月就换一个秘书，许歌阳见到过两个，初出社会的小男生，阳光热情，和多年前的他一模一样。

    强忍着难过，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程锦言，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可以陪我吃顿饭吗？今天是中秋节。”

    程锦言满脸的不耐烦。

    “你想吃什么自己点，钱不够我给你转，就当分手费，别再联系了。”

    程锦言离开后，许歌阳放下手里的碎片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亮。

    他想起来，八年前他和程锦言住在地下室的那个中秋节。

    程锦言紧紧的搂着他，承诺要给他最好的生活，带着他在市区最高的地方买一个带露台的房子看月亮。

    月亮还是当年的月亮，人却不是当年的人了。

    许歌阳想起高一那年的夏天，同年级的女生把他拦在楼梯口递情书，他不懂得怎么拒绝，憋红了脸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程锦言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手上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夺过女生手上的情书。

    “妹妹，这个人是我的，你就别惦记了。”

    女生被程锦言的话吓到，捂着嘴巴落荒而逃。

    彼时的许歌阳还是个正正经经的大直男，根本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找一个男朋友。

    把怀里的小猫放进笼子里，许歌阳安静的收拾着房间，被砸碎的茶几，当时是程锦言夸过好看才买来的，没了生机的电视机，当初是程锦言赚到的第一桶金买来的，说是给许歌阳的定情信物。

    桌子上的饭菜早已经凉了，缓慢的把所有的菜倒进垃圾桶，眼泪早已经爬满脸。

    熟悉的胃痛让许歌阳直不起来腰。

    程锦言酒精过敏，整个创业初期只要需要喝酒，许歌阳都豁出命去喝，时间久了，就落下了胃病。虽然之前偶尔也会疼，但是最近胃疼的频次太多了一些。

    回到卧室从床头柜里找到止疼药和着凉水咽下，胃部的不适稍微缓解了一点。

    把小猫从笼子里抱到床上，许歌阳一声一声低低的呢喃着。

    “小猫，小猫，我可能没办法开心了，你一定要开心啊。”

    这只猫是许歌阳不久前在楼下捡到的，他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可惜一直没有时间养，也许是缘分，小猫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一直跟着他，索性就将小猫带回了家。

    那晚程锦言破天荒的回了家，许歌阳抱着小猫跳到他面前。

    “程锦言，看可爱吗？给它取个名字吧。”

    程锦言顺手把外套丢在沙发上，随口说，就叫小猫吧。

    虽然嘴上吐槽着程锦言起名字随意，小猫还是叫了小猫。

    也许自己在程锦言心里也跟小猫一样，可以随意对待，也可以，随意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