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第二天出现什么#某选秀男团队长上厕所回来带上不知名污垢上台表演#之类的热搜,江牧找了个人少阴影处用御水术把泥点子洗干净了。
正在他使用御风术全自动吹干的时候,袁新哲过来了:“哇队长,她们的舞台好气派啊。”
候场的地方一般是接下来的团体,可以从侧面看到舞台。
江牧假装感兴趣地跟他讨论:“这是什么团啊?”
袁新哲又来劲了:“一个小公司新出的女团——IRON。你看她们的打歌服,一半是银色一半是铁锈色,开场的时候观众看到的是铁锈色的一边,ending的时候用银色的一边,又是一个小巧思啊!”
一半银色一半铁锈色?江牧突然来兴趣了,视线在舞台上搜寻一圈,果然司霆凤就站在舞台中间。
原来她说的还有事就是这个,那确实是得提前走……
江牧的裤子差不多吹干了,他放下心来问:“最左边那个一些头发绑起来一些头发披着的是谁啊?”
袁新哲斜着眼看着他鄙视道:“那叫公主头。”说着目光转回台上,找到江牧说的人:“她好像叫司婷,公司的司,女字旁的婷,跟你一样,是团里的门面。”
江牧沉默了。因为司霆凤,也就是司婷的唱跳实力就和她的灵力一样,等级差距壁了江牧十万八千里。
有些人当门面是因为自己只有这个了,而有些人当门面是因为团里只剩这个了。江牧属于前者,司婷显然属于后者。
怎么这年头大佬也要当爱豆吗?还有,怎么没人跟我说进娱乐圈要取艺名的啊?
江牧正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冷不防下一个就要到他上台了。
严格来说,江牧只有两三单人词,还有几段合唱,舞蹈大部分都在镶边,用网上的话说,属于是半路出去上个厕所都没人发现的程度。
他平日里没什么通告,天天就是练舞,都快形成肌肉记忆了,这几天就是趁着人齐再熟悉一下走位。所以他不怎么紧张。
“我看不清迷雾,
你旋转着舞步。
我身陷囹圄,却不畏世俗。”
结合最近破朔迷离的经历,他觉得这两句词格外适合他。甚至可以说是唱出了他的心声。
江牧沉浸在舞台中,唱出这两句的时候,舞台的灯光聚拢成一束,打在他的身上。
周围仿佛只剩他一个人,面前是无尽的黑暗,他孤零零地行走在迷雾中,被卷进自己本不想涉足的深渊。
唱完他的最后一句,灯光瞬间散开,队形变化,颜延来到C位,一段bridge之后直接高音飙到副歌。
副歌大部分是合唱,编舞也是齐舞。观众席的应援棒连成一片霁青色的光芒。
应援声响起,他听到了队友们的名字一个个在观众席响起,整整齐齐,最后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江牧内心升起一股微小的的满足感。
当初这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出道,可能为的就是听到一句支持自己的声音吧。
最近这段时间舞台和签售交错,不管大热成员还是人气低的成员都必须跟着团队的安排走,江牧的行程也终于忙碌起来。
他第一次参加线下签售,还预习了好多简笔画,以备不时之需。
但偶尔也会措手不及。
“你们给我画个蝉吗?就是你们团名cicada,蝉团的那个‘蝉’。”
江牧恍然大悟地点头:“哦哦哦,可以可以。”虽然没画过,但江牧还是分秒必争地画完了……一个蝴蝶和七星瓢虫的结合体。
江牧有些讪讪地举起来展示。
没想到对方却夸赞道:“哇塞!画得好棒啊!”
要不是江牧有强烈的自知之明,他差点就信了。
没想到,之后诸如此类的夸奖不绝于耳,让江牧生出一种他就算不准备也可以的感觉。
这想法一出,江牧就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飘了,真是飘了。
爱豆应该是为粉丝服务,给粉丝提供正能量的。而粉丝之所以来线下,就是想享受,不,甚至算不上享受,就是想收获更多的情绪价值的,怎么能光顾着自己攫取情绪价值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江牧每次在粉丝夸他之前,就先夸粉丝。诸如衣服、妆容、发饰、项链之类的,再细一点就比如“这个眼线很酷哎!很适合你!”
他感觉成效不错,至少不会有那种单方面被夸到想飘的感觉了。
但偶尔也会措手不及。
当江牧夸完一个粉丝的项链之后,对方说:
“你喜欢这个项链吗?一百来万吧,你喜欢我给你买一个。”
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提醒:“这不能收哦。”
江牧也差点被口水呛到了,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只是说它很适合你!”
有钱人出手也太大方了,江牧一时分不清是不是在开玩笑。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好多人出道之后会塌房了。一旦男性沉迷在粉丝的追捧之中,大部分就会陷入盲目的夸赞里无法自拔,很少有人保持谦逊和自知之明。
部分没有达到目的的人,会利用有钱有势的粉丝或者爱慕者对自己的喜欢,出卖色相或者灵魂来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而部分已经拥有了名利和钱色的,就会被自己的欲望一点点吞噬,最终觉得自己一路走来都是靠自己,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忘记了自己的来时路,从而不受约束,为所欲为。
尽管爱豆事业才刚刚起步,江牧似乎就能管中窥豹。
江牧很感谢这些粉丝对他的宠爱,这让他感觉到自己重新回到了小时候,门派里所有人都会哄着他。
同时他知道,这份宠爱应该是双向的。因此他也尽量满足每一个粉丝的要求。
粉丝的要求也大部分很简单,握手,比心,微笑,戴各种精心准备的漂亮头饰。To签就更不用说了,只要会写字的人都能满足。
不得不说,当男爱豆真的很轻松,更不用说当二线男团的back爱豆。活动前有化妆师化妆,只要乖乖配合就好,妆容合适会被大夸特夸,妆容不合适被骂的也是化妆师。
室内有人补妆,室外有人打伞,流汗立马有人拿小风扇,流泪立刻有人递纸巾。
一颦一笑都有人认真记录,每一次挥手都有人欢呼雀跃。
但粉丝就不一样了。
从天南地北赶过来的这群人,也许都克服了大大小小的困难,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赴一场约。
“对不起,我今天情绪有点崩溃呜呜呜,我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行李还丢了……我六点起来化妆,现在又哭成这样,肯定脱妆了……”江牧不敢想没有缩地成寸和御剑飞行的日子会有多苦。
“你素颜也很好看啊!”江牧终于得到机会,见缝插针道。
“相机好重,我不想背它了,但是你没有什么站姐,我又想为你学一下呜呜呜……”
江牧心疼死了,如此嘴笨的人都被激发出了高情商:“我颜值这么高,直接用手机拍也是一样的,不想背相机就别背了!”
对方听了,成功破涕为笑。
“谢谢你支持我!谢谢你飞这么远你来看我,辛苦了!”临别前,尽管对方被催促着站起身,江牧还是如对方所愿再次握了握手。
他本来就不想在娱乐圈长久待,人气低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是没想到对粉丝造成这么大的负担。
就这样,江牧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线下签售。
从前台走到幕后,喧闹的声音渐渐被阻隔,如同被包进布里,渐渐听不清晰。这种感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转瞬即逝的烟花。
江牧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是无形之中跟很多人有了羁绊。
以前师父一直说要保护天下人,守卫世间安宁。但他大多是因为遵守天道规则而为之,他对这个世界并无感情。
无论是对被父亲辜负而离去的母亲,还是在他无药可医时把他送上山之后,立马有了很多私生子的父亲,亦或是其他的芸芸众生。
就算是出道夜,他也没有此时这样眼含热泪的情况。
当时所有进入出道位的人泣不成声,有的甚至出道感言都说不利索,比如舒展。而他,只有自己居然出道了的震惊和不解。
但他外化出来表现在脸上的反正则是呆滞和冷静,这与众不同的反应也是他为什么被黑是内定出道位的皇族的原因之一。
江牧憋着眼泪回到车上,发现符子玉正在戴着耳机看一个教英语发音的视频。
他眨了眨眼,把眼泪挤了回去,好奇地问道:“你在干嘛?学英文?”
符子玉头也不抬地回答:“不是,签售的时候有个粉丝说想听我唱英文歌。我想唱得好一点。”
江牧哑口无言。
符子玉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爱豆啊。他想。
他又问:“今晚你睡宿舍吗?”
符子玉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在明知故问:“当然了,这几天大家的行程都在一起。”
殊不知江牧只是想为下一个问题铺垫一下。江牧请求道:“我能跟你睡一晚上吗?”
我想再一次进入你的梦境。
符子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江牧扯谎已经信手拈来:“昨天晚上梦游不小心打了颜延哥一巴掌,他说近期都不想跟我睡一个房间了。”
符子玉作恍然大悟状,难怪颜延今天好像很烦江牧的样子。随后他的眉毛又拧在了一起:“那你就不怕打到我?”他有点不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单人大床房。
当初抽签的时候,江牧和颜延一个房间,徐唯西和舒展一个房间,袁新哲和齐照的单人房比较小,就符子玉的可以说是完美。
江牧微笑着解释道:“颜延打不过我,但你打得过我。”毕竟颜延是团里唯二没有腹肌的人,另一个是袁新哲,这么说听起来居然有那么点说服力。
符子玉显然很吃这一套,说了句“那你打地铺”就继续学英语去了。
回去之后,江牧躺在符子玉房间的地铺上,登录了自己的微博。
但这次,他没有发完照片就走,而且写了一篇小作文,来表达感谢。
这偏微博掺杂着几个粉丝的饭拍图频被搬运到了谈论明星爱豆的账号里。
江牧一向这个账号里的常驻嘉宾兼活靶子,但这次却没什么人骂他。
【怎么了,这哥这么快黑红过去了?】
【不是,看了那几个视频感觉他确实挺真诚的】
【他退场还在回头挥手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哎!手也好好看呜呜呜手控i了】
【呃,其实对这张脸我一直说不出什么重话……】
【珍惜现在的新人美吧,维持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