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它继续发问:“作为那一小部分的其中之一,你可以亲口告诉我原因吗?”

    “你都已经知道了,却还在问。”他的眼睛如同天上的血月,昏暗的光下仍然能散发猩红色的光,回忆起过去的他却觉得愤怒,看见那些美好被他们亲手摧毁,他作为一个共犯被抓走,他嗤笑了一声,爪子在床头上划出几道深深的凹痕:“我会给他们埋葬罪孽的机会,他们会在我的督促下偿还欠下的所有!那时,我这个不断从‘死亡’手中逃逸的厉鬼才得以安息。”

    它倒是歪着脑袋打量他:“既然你都已经承认自己不是人类,为什么要用人的道德准则去评判现在的自己,你大可以像,你口中的怪物、厉鬼什么的那样活下去,至少不会痛苦。”

    他的手把它死死按在床上,几乎是咬着牙说:“你是想说,像那个家伙一样,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换了个身份就什么都可以不算数了?!我不是那样的懦夫,我也永远不可能和他是同一类,即使我现在在你的身体里,没有魔阴的折磨,但我依旧不会忘记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也不会忘记,我背负的所有罪责。”

    “我知道你是个很较真的人,就像他们经常说你是老实人一样,自诩聪明的他们觉得懂得变通可以做更好的事,事实确实如此,但他们与曾今的自己永远诀别了,成为了那些呼喊求救的人,他们的灵魂不再特殊,时间的洪流将他们洗为同样的形状,对我来说,他们不重要。”

    他随即起身坐在床边说:“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很一根筋?我不清楚你是不是在骂我。”

    它侧躺在床上:刃刃,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可爱,那怕是用的我的身体,我也还是会觉得你可爱的要死。

    “再说我可爱我会一拳打在你的脸上。”他坐在旁边。

    “不是一根筋那只是你灵魂之中的一个小小的闪光点,有的人看得见希望,有的人却只能感受到绝望,那些不是魔阴,是曾今的阴影,深深的刻在他们的脑海中,那件关联的事情再次出现时他们仍然可以感受到恐惧。你将它们化作力量,就像你曾说‘痛苦塑造了你,却无法毁灭你’。”它叹了口气,望着他:“你对我来说,和你与你的白珩之间似乎有些相似,都是逝去的东西,存在于脑海中永不消失。”

    但是看向躺在床上的自己,它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看他,桀泽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说服我了。”

    欧,我的心要化了刃刃。

    又安静的很久,他准备起身去外面走走,但是它叫住了对方:“给我一拳吧。”

    桀泽的身子微微侧头仅用半张脸看它:“?”

    它摇了摇头:“我只是为了尝试把身体换回来。”当然兴奋到一晚上都睡不着的原因占大部分。

    桀泽转身过来,一把拽起了刃的半截身子,手上的刃不适的看向一旁,它的眉头微微皱起。

    它只是说:“我准备好了。”

    他根本没有控制好力道,就像把它拎起来那样非常随手的就将右手砸进它的脑袋,他顿时感觉脑子嗡嗡作响,甚至短暂的丧失了部分听力,逐渐的眼睛开始发黑,倒是和平常要死的那种感觉极为相似,它们两个同时晕厥在房间里。

    那阵嗡鸣声渐渐的消失,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支撑着躯体站起身来,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又是大变样,双手已经被替换为了狼的爪子,他立刻喊出它的名字。

    “桀泽!”但是他的声音变成了狼叫,他的叫声依旧徘徊在这座森林中空荡的回响。

    一群狼很快发现了他这个外来者,它们将他团团围住,低吼着向他发出警告,刃并没有离开,在与它们的搏斗中他被它们撕扯出无数伤口,他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骨头被牙咬碎的声音,不用一会,他不再听见任何它们的声音,这林中的风声,这草地的作响声,都被一个声音掩盖:“你是否想要重来的机会?”

    高空的圆月变成血腥的红色,彷佛它的眼睛漠然的凝视着,刃咬着牙说:“出来!”他没有回应它的询问,刃的眼前又一次变得漆黑,他死了。

    他又一次的看见了世界,这一次他并没有变成任何动物,他看见四周的树木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他看见怪异的生物在林中旷野、海洋又或者是天空中,不过一会它们就死亡,变为尸体被其它生物啃食,而后它们的一代又一代的后代改变模样,有些生物可以活得很长久,但终究会死去,它们的尸体为别的生命贡献出力量,转眼又有新生出现在它们的尸骸之上,不知什么时候,环境开始被新生破坏,大多数生物没有来得及适应就死去了,留下的只有苟延残喘的那些新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建筑倒塌下来,它们再无栖身之所,孤独的死在这片荒漠中。

    时间又过了许久,那些植被又悄然生长起来,水流又开始流淌过整个世界,那些荒沙逐渐的被绿植驱散,很快,又有别样的生命出现在此处。

    它们无休无止无尽的辗转在此地,它们为何而存在?它们又该前往何处?它们是什么?

    这和他们有何不同呢?在桀泽的眼里,人就像是他此刻眼前那些不断死去又一次复生的生命,每一次死亡都没有意义,生命也并无价值,就算是真的被摧毁很快就会有新的生命代替他们继续存在,它又是什么?

    它漠然的如同天上的日月那般注视着生灵,允许着每一个生灵的离开,迎接着无数个生灵出现,此间唯一不变的只有它,它是什么?

    那些高山听从它的心意挪移更变,那些海水随着它的心情澎湃翻涌,空气与时间与它商议流通的多少,每一个生命感受到它都会畏惧着顺从。

    起初的它没有身躯的束缚,它并不是生命,本无悲喜。

    它是什么?

    那些新生很快又走向了上一代的道路,不过这次的生命成功的适应了环境的更变,它们变得更加强大,新生无法抑制其它生命的生长,在环境中也处于劣势,很快新生死亡了,它们的建筑遗留在此处,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次倒塌,被土壤和风雪掩埋得彻底,这样的结果在他的眼前出现了数次,更多的陨灭是自然的直观破坏。

    楼墙过高会被地震轰倒,位置选的太差会死在意外中,肮脏潮湿的地方适应孕育微小的生命,有能量的地方才会存在更加富足的新生,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它本不是会突然要你命的东西,除非它真真切切的站在你的眼前,那时的它就已经变成了原因。

    它是什么?

    脑袋有阵阵的突跳感,带着微微的疼痛和一点呼吸困难,他才醒过来,看见腹部放了个大脑袋,它的鼻子微微喷气,眉头皱了皱,却没有睁眼。刃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中,还把手放在它的犄角上推了推,它没有醒而他也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那些梦很奇怪....”

    它微微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气却没有要抬头放他走的意思:“那是我的记忆,沧海桑田的其中一粟。”

    刃将他的手放在它的毛茸茸的脸上,它闭上了所有眼睛享受他的抚摸,刃问它:“你从哪里找来的这具身体?”

    它轻轻的蹭着他的手,喉咙呼呼的声音不时响起,它也不忘回答他的问题:“我原本想要找人类的身体,但是每个直接接触到我的力量人都会烟消云散,所以我用这具我亲手塑造的身体旅行,你的身体接受了我,你是唯一的例外。”

    “大概是因为我的身体拥有倏忽的力量。”

    “你以为令使就足以承受我的能量了吗?”它的眼睛直直的凝视着他,似乎不怀好意,看起来到像一座正在伏击着什么的怪物,它歪着脑袋嘴角咧开:“心中不够坚定的人会被我教导,我会赋予他们正视一切的勇气,享尽权财的人迷失自我,从自卑中走出的人竟然变得张狂,看中了眼前的美好只是在追寻的过程中付出努力,却在拥有时当做废物一样再无怜惜,在我的引导下他们露出最为真实的一面,我一度以为人都是特别的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珍视的东西,但是我错了,没有人可以抵抗诱惑,力量,权力,财富他们和那些吃肉的野兽并无不同,也许是的在最开始他们会确信自己可以抵抗着诱惑,可是,一旦品尝到它们的滋味,他们就会逐渐化为野兽。那些令使,不过是比常人强一些的家伙。”

    它突然起身将手抵在刃的一侧,它抓着刃的右手饶有兴致:“你不一样。”如果他把所有的恩怨都还清了但是艾莉欧的计划到最后没有办法让刃死去,估计他会找桀泽把他吃掉,他觉得这个笨办法也不一定会失败,而且桀泽也会很开心吧。

    想到这里刃的心口闷闷的,是久违的心疼,他的手盖在那颗心的位置,倒像是安抚一样缓缓叹了口气说:“假惺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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