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淅淅沥沥的下雨天,最近的西城老是下雨,屋子里的空气因为雨天所弥留住的水汽,总是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我像往常一样,在餐桌处写着作业。餐桌与厨房只是小小的隔着一面矮墙,我并不喜欢在这写,但要兼顾作业与另一边在熬煮的排骨,这实在不为是最好的选择。
屋外,雨水拍打在窗台的声音正好盖住了时钟滴答滴答的响声。
在时钟准时指向晚上六点十一分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响,晚了一分钟,往常都是六点十分回来的。
不过想来也是无伤大雅,毕竟雨大也有可能耽误了。
“小卜,今晚我们出去吃。”男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着声音落地,谈卜手上刚炖好的排骨也刚好放到餐桌上。
“爸,我做了排骨,今天雨大就在家吃吧。”我不咸不淡的回答。
“不行,今天必须出去吃。你收拾收拾直接去老地方。”只是轻飘飘的留下了这两句话,男人便急匆匆离开了,离开时甚至急的连门都没带上。
我的父亲总是这样,什么都不通知,一句话就得我走,让我往东就必须往东,往西就必须往西永远,我像一个强行被输进的代码,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
——
我用筷子夹起来一块混杂着酱油与香料味的排骨,又吃了几片青菜解腻。随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厨房,最后把菜都放进冰箱里面的冷冻层就出门了。
刚撑开伞,雨势渐渐转大了。伴随着大风夹杂着雨水的拍打,我来到老地方的时候已经几乎快浑身湿透了。
刚收伞,口袋里面的手机接受到信息振动了几下,我将手机从口袋翻了出来,是我爸发过来的。
爸:1020号包厢,直接进,不用敲门
爸:进来之后不要大惊小怪,和没见过世面一样
我关了手机,没回。
只是慢慢的朝着1020号包厢走去,这个包厢的位置他熟的很,许多年前,妈妈还在的时候,爸爸老是带着我和妈妈来这里吃饭。
那时候,爸老是说,因为和妈妈认识的日子是在10月20日,所以这一天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所以1020也算是他和妈妈的独家记忆。
但是今天,我走到1020号包厢的脚步比过去慢了很多,可能是我早有预感,也可能是雨水慢慢地浸透了我的裤子与鞋子,显得走的每一步都很笨重。
我在1020号包厢门口垂思了很久,但脑袋里面还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缓缓地推开了1020包厢的门。
包厢里的男人来的人是我之后,责怪的话张口而来,“谈卜,怎么来得这么慢,也不和你阿姨和弟弟打个招呼,这么没有礼貌,就是随了你亲妈。”
我刚想开口,但很快又被男人的话抢先,就这样默默死死地无声地堵住了我想要解释的嘴。
男人手在给身旁的女人夹菜,嘴也没停下来,说着,“亲爱的,不要怪他,他从小性子就这样。”
女人倒是没有责怪他来得晚,但对我的到来却是带着一点似有似无的敌意。没有招呼着我坐下,任由我站在这里,眼睛打量着我,嘴里默默吃着男人给她夹的菜,耳朵里听着男人给她说的话。
我看到这一切什么都懂了,其实很早之前他就懂了,一句话也说打算转身离开,刚转身时衣角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他转身,随后少年明媚的笑脸向他展开,“听叔叔说,你比我大,那我是不是得叫你哥。”
“哥,来都来了,陪我妈和叔叔吃点吧。”
我将拉住他衣角的手打掉,一句话都没留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离开老地方的时候,走得急,伞放老地方也忘记拿了。
我留了两块搭着公交的最后一班车去了墓园,然后用多余的钱买了一束花,是我妈生前最爱的白色的洋桔梗。
刚下公交的时候,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随着风直勾勾的打在脸上生疼,我紧紧的抱住手里的那一束白色的洋桔梗,一步一步逆着风朝着妈妈的墓碑走去。
风变小了,但因为雨雾看不清路,我一个踉跄摔倒了,随着那个缓坡滚了下去,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现在我浑身都沾染着泥土与雨水,但幸好怀里吗的花还是好的。
我起身准备往前走,却发现面前这一块正是妈妈的墓碑。墓碑上女人的照片是黑白的,在我七岁时便是这样,现在我十七岁,那张黑白照片的女人仍是笑的那么张扬,自信。
我放下怀里的那一束被他保护了一路的洋桔梗,默默靠着她的墓碑坐了下来,像是什么都没说,也像是什么都说了。
我在这呆了很久,久到我再次醒来是医院的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和昨天不愉快的饭局上遇到的弟弟刚好对视上了。
那时候谈却刚好想好好欣赏一下他哥的帅脸,没想到还没开始欣赏,他哥就醒了。不过他哥真帅啊,就算是脸上贴了好几个创口贴也是帅的。
“我为什么会在这,你来干什么”我声音是哑的,强撑着说完还顺带咳嗽了几声。
谈却听到他哥声音里面的沙哑,便走去前头接了个温水,递给我。看我了那杯温水之后,便开始介绍起自己,“哥,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叫谈却。”
“却步不前的却。”
我喝了口温水,水流过喉咙,润了一下嗓子,瞬间没那么难受了,然后我接上了话,“谈卜,占卜的卜。”说完又咳嗽了几声,估摸着应该是发烧或者感冒了。
想着挂完这瓶水应该就能回去了,直到我突然感觉到小腿附近传来的一股刺痛刺激着他的交感神经。
我掀开被子一看,发现脚踝和小腿的连接处包了一个“大粽子”。
——
我出院那天,谈却来了,美名其曰说要来接我,对着我那一堆衣物就是一顿收拾,反倒是越收拾越乱,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指挥着他怎么放,最终也是手忙脚乱的打包完毕了。
我住院的这一周,谈却每天都来看他,有时是带来一些并不是很有趣的故事,有时是一些他亲手做的小玩具……
“哥,我们回家咯。”
我没搭理这话,依照着我爸的性子,现在谈却和他妈妈应该已经住进了爸的房子,我现在只希望妈妈的遗物还在原处好好放着。
——
谈卜比谈却大两岁,但谈却早上一年学,现在谈卜读高三,谈却读高二,但好巧不巧两人也凑巧考入了同一家重点高中。
有一次谈却对着一道题犯难了很久,谈卜看到了,边教了他一次,从此之后谈却边缠上了谈卜给他讲题。
到要做午饭或是晚饭时间点的时候,家里本是只属于谈卜一人使用的餐桌式作业台也多了谈却这一个人。
——
在高三的关键时刻,谈卜谈了个女朋友,本来午饭是和谈却一起吃的,但是有了女友之后便很少和谈却一起吃。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一周,周五晚谈却敲响了谈卜的房间门,本来在和女友煲电话粥的谈卜和女友解释了情况,把电话挂了,然后走到门前将反锁的门打开了。
“哥,打雷了,我怕。”谈却抱住了谈卜的后腰,声音有点哽咽。
谈却怕打雷,那是谈卜在一个台风天发现的,那时候他小小的一团缩在沙发与盆栽的交接处,那地方实在是小,他也弄不懂谈却是这么能找到那个地方的。
谈卜反抱住谈却,一只手围着他的腰,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嘴里念着“小却,不怕,哥哥在。”
其实那天是个大晴天,只要把那遮盖住窗户的黑色窗帘打开,会发现阳光刚好能照射到他们身上,外面根本没有下雨,也根本没有雷声,但兄弟俩谁都没戳破那一层玻璃纸。
那天后谈卜便和女友提了分手,然后和以往一样,和谈却一起吃着午饭,一起回家。
——
“我和哥上了同一所大学,我哥觉得是我聪明,但我觉得是我哥教得好。没有他,我怎么可能可以考上这么好的大学。”
出录取结果的当天,刚好是我生日,我哥像往常我把题目解对了一样夸出那一句,“小却很棒。”但我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又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十八岁的成人宴,我像往常一样和谈叔叔,和我妈一起吃了顿我哥做的饭。吃完谈叔叔和我妈又离开了,他们总是有着很多事要做,但是没事,我还有我哥。
我哥去洗碗了,我想亲我哥,但是我不敢,然后看着盯着那半瓶还没喝完的啤酒,最后还是对他下手了,半瓶酒精下肚,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实在不行就说我撒酒疯。
我哥还在洗碗,但我却从餐具一步又一步的走到他后边,我长个子了,因为老是去打球,足足比我个搞了快半个头了。
我从后面抱住我哥,我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又打雷了,我说不是,就是想抱着他,我有点等不及了,叫他不要洗碗了,晚点我替他洗,然后现在我要给我哥一个惊喜。
我带着他来到我的房间,然后关门的时候顺带把门反锁了,我把我哥压在门上,亲着他,我哥这时候很乖,他总是拿我没办法。
前几天我哥问我成人礼物想要什么,我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他送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但是现在我好像有点后悔了,我想要我哥。
——
日子又过了好几年,我和我哥都工作了,他没读研,我问他为什么不读,他说要快点挣钱。
今年年夜饭的时候我偷亲睡在沙发上的哥哥,被
我妈发现了,然后她好像察觉到了我和我哥的异样,她把我叫到了她和谈叔叔的房间,告诉了我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是谈叔叔的亲生儿子,谈卜是我亲哥,我不应该对自己亲哥有着那样的想法,这样对我好,也是对我妈妈好。
对我好个狗屁,我那么爱我哥。不知道我哥会不会介意,然后离开我。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何跟我哥说这件事,我哥发现我这几天老是冷落他,也没问我,只是由着我,我想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
晚上,谈卜应酬回来,刚回到他自己房间坐下,椅子还没坐热,房间门被敲响了,三长七短是他和谈却约定的暗号。
要是敲响这个,无论闹了多少矛盾也得给对方开门。现在他们俩没有闹矛盾,他也没理由不给谈却开门。
谈卜一开门,谈却并没有没有像往常那样抱住他,脸上也没有笑容,反倒是显现出几丝的不淡定和心急。
“哥,我有话和你说。”
“你说”
“我们是亲生的,不是……”还没说完,谈却就被谈卜用吻堵住了嘴,谈却想把话说完,不小心咬到了谈卜的唇。
谈却准备再次开口,却看到谈卜拿着一张房产证出来。
“小却,要不要一起出去住。”
谈却这次终于知道他哥为什么每天疯狂工作应酬的原因了。
“哥...”
“小却,我们有家了”
——
10月20日,一个很沉重的日子,是我哥亲生母亲的忌日,是我哥的生日,也是我们相识的日子。我准备今天把我自己送给我哥。
早上,我和我哥一起去祭奠了他的亲生母亲,祭奠完我哥就去忙工作了,我哥问我他去忙工作了,我一个会不会无聊,我说不会,因为我骗我哥说,我今天也有安排工作。
我哥给我打了车,看到我上车之后才给自己打了一辆。我去超市买了很多菜,都是我哥爱吃的,然后中午在外卖软件给他点了外卖。
中午我下了把面,应付了一下。
快到晚上饭点的前几个小时,我给我哥做了五菜一汤,最后下楼,在楼下不远处的蛋糕店取了蛋糕。
我将蛋糕放在五菜一汤的隔壁,弄完刚好我哥也回来了。我哥进门看到远处那么多菜,吓了一跳。
我招呼着我哥坐下,让他坐下,我给他点蜡烛,让他许愿。
许完愿后,我将奶油抹到他的脸上,脖子上和他的嘴唇上。我哥看到是我在弄也不躲,任我摆布的样子,真是分不清是我生日还是他生日。
我借着帮他清理奶油的由头,亲着他的脸,然后是嘴唇,最后是脖子,我哥的呼吸打到我的脸上,是热的,看着我哥潮红的脸,我有点忍不住了,我一边撩拨他,一边问我哥可不可以,弄的我哥不上不下的,他难受,但是我更难受。
第一次我决定给我哥一个好体验,然后我抱着我哥来到了我哥卧室,我把我哥放到了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解开了我哥衬衫的扣子,每解一下,我就亲他一下。
烦人的扣子总算是解完了,但是我哥不乐意了,他说要先洗澡,我有些许不满,但还是一边亲一边把我哥抱进了浴室。
我心急,急把我哥的衣服和裤子都扯烂了。然后把我哥放进了浴缸,我哥身上□□,但我还是穿着他送我的短袖和短裤。
我实在是舍不得弄坏我哥送我的短袖和裤子,耐着性子把这两件脱了下来,然后开始亲我哥,我在他身上点火。
……
外面狂风大作,风吹动树叶传来沙沙沙的响声,好像今年的第一场台风“终止”来了,今年的台风相较于往年来说来得算是很迟了,台风过后的雨也来得也迟,不过幸好,我遇到我哥还不算迟。
“终止,以前的苦难终于止于此”
“我哥,他终于“只”属于我了。”
——
谈姓,单字卜。
卜,补。是小却,填补了我生命的残缺。
谈姓,单字却。
却,缺,因为我哥,我生命的圆缺终究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