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不理解“我是主角，当然会活下来，但是要经历很多次九死一生的时刻，然后在神秘老爷爷的帮助下，打破天道，最后向看不起我的人报仇。”

    一旁的段无尘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鎏金色的眼眸因为笑意显得极其迷人。

    段梧也勾了嘴角，他看了眼笑得正欢的段无尘，转而看向01，目光更加柔和“既然无尘为你求情，那就留你一命。”

    他向江离岁点点头，后者无奈地怂怂肩，颇为搞怪地开口“臣得令。”语毕，他便开门离开了，离开前还意味不明地拍了拍01的肩膀。

    01奇怪于他的举动，就算他再怎么心大，但他也能感受到，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对他都是一种看不起的态度，是最典型的配角形象。而现在突然对他做出这样算是“友好”的举动让他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他是不是明白和主角对着干，迟早是会下地狱的，果然，我的主角之气是掩盖不住的！

    “你个笨蛋。”夜阑的声音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能不能不要老是想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来污染我的脑子？”

    初十也忍不住开了口“他是江离岁，‘关系‘权柄的继任者。”

    “什么是关系权柄？我只知道火系，雷系，顺带一提，我觉得我是黑暗系和光明系的混合体，因为这种相冲的属性所以被天道不容…………”

    “闭嘴。”夜阑有些恼火“月老知不知道？丘比特呢？”

    “知道，在天上给小情侣拉绳子的。”01诚恳地开口。

    一边的段无尘笑弯了腰。

    “那你就当他是月老，但他不只能管爱情，亲情，友情，甚至人与自然，死物和活物之间的联系，他都管。”夜阑的声音有些无力，他声音缓和了些，“妹妹，我有些累了，我需要休息一会。”

    “请好好休息吧，哥哥。”初十应道，有些自责“你本来就灵力受损，应该好好休息，都是我，如果不是因为仪式失败了，你也不需要一直保持着意识。”

    “别乱想，不是你的错。”夜阑语气温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语调冰冷“我不会让他们追究你的过错的。”

    “所以是什么仪式啊？”不等初十回应，01就迫不及待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夜阑没搭理他，只是嘱咐初十不要乱想后，就失了声音。而初十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佳，面对01的好奇，她并没有回话。

    反倒是在一边安静聆听的段无尘解答了他的疑惑，“我们天选，出生时携带着部分权柄，所以我们从小就会学习通过吸收自然，生灵向我们提供的灵来保持自己灵魂的纯粹去供养权柄。”

    见01还是一知半解的样子，他继续解释，“你可以把权柄理解为一部手机，我们天选是一个配套的充电宝，这部手机只能通过这个电宝进行充电。但新生的我们，也就是新造的电宝，身上的电是有限的，所以我们需要去接受外界的电，作为一个媒介供给这部手机，也就是权柄。”

    他冲01眨了眨眼，“毕竟没有电的手机就是废铁对吧？”

    “在向外界吸收‘电力’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不兼容的情况，又或者一些更特殊的情况……像是夜阑。”他说到夜阑时刻意放低了些声音，像是在躲避不可明说的秘密，“当电宝没电时，手机依旧会去吸取电宝的电，来保证‘开机’，于是我们身上的灵会被抽取，一直到无法醒来的地步。”他说完，咽了咽口水。

    段梧接过了他的话茬，并给段无尘递了杯水“到了这种地步，我们的‘灵’就会受损，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

    还未等01消化，他话锋一转“不过大约一百年前，我们天选发现了一类生灵。他们虽然是普通的生灵，比如一只普通的狗，一位平凡的人，却能够在无意识间吸收周边所有的’灵’，并将这些灵储存在体内。所以有一位爱子心切的天选，做了在当时看来离经叛道的事情。”

    他顿了顿，“他把等待死亡的儿子的灵魂抽离，并放进了这类生灵的体内，奇迹就发生了。生灵内积攒的灵形成了一个大型的温室，不断滋养受损的灵魂。再后来，这一类生灵，被我们称作’养体‘。”

    01举手提问“报告！我不懂！”

    “哪里不懂？”

    “什么是充电宝？”01认真发问。

    这下对面的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个孤儿。”01生怕他们不信“我以前经常拿护工姐姐的手机玩小方块，我知道什么是手机，也知道什么是没电，因为每次玩一会，姐姐就说没电了不许我玩。所以我是知道的——”

    01用力点了点头“手机这个东西，真的很容易没电！”

    段梧和段无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

    段梧转移话题“你也不能一直只叫01，我给你换个名字，就谐音——凌熠吧。”

    01赞同地点头，看向段梧的目光都带着欣赏，跟院长爷爷取的名字不一样，这个人，取名字甚得我意啊！

    不过，“这个名字长什么样子？”

    “两点水，凌厉的凌，熠熠生辉的熠，火字旁。”段梧耐心解释。

    01哦了一声，随后义正言辞地“我完全听不懂！”他怕他们误会，又补充了一句“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只是我没文化而已！”

    段无尘笑了笑，弯腰在纸上写下两个大字，他的字带着笔锋，显得十分飘逸。

    01享受不来他的笔法，但感受到了问题“太复杂了，太难画了——我画不来。”

    “孤儿院难道不教写字吗？”段无尘疑惑，他注意到了01的用词，“你写字还要靠画吗？”

    在他的认知里面，九年义务教育普及至今，01这么大却连写字都不会，这孤儿院实在太刑了。

    这实在是过于奇怪，以至于段梧也忍不住询问，“那家孤儿院叫什么名字？”他觉得自己的职业病犯了。

    执掌语言权柄的段梧，同时负责二世界——也就是人间的审判庭。

    01却毫不在意“教的，但我没学。”他还不知道孤儿院未来将迎来的命运，“我不听话，这些课我是不会听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01第一次躲避了目光的对视，他垂下头，声音低迷“就是没意义。”

    两人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01此时反常，等待日后的追查。

    段无尘将纸拿起，轻轻放入他的手心，金黄色的眼眸就像是秋日的暖阳，他微笑着安抚“那你就把这张纸随身带着，遇到不懂的人就给他看。”

    他停顿了一会，又略带笑意开口“多画几次，很快就能画好了。”

    01，或者现在该叫凌熠，攥紧了手中的纸条。忽然觉得好像打心底燃起了一团火苗，它越燃越烈，几乎要燃烧心脏。炙热的温度传到了手掌，他用力握住了段无尘的手腕，滚烫的温度随着肌肤传递，正如他无从说起的野心和狂妄，都随着体温和话语传递。

    凌熠抑制不住内心的热情，他高声地宣扬，连本来尖细的女声也盖不过他高昂的声调，他想说很多，却只汇成一句“以后我一定会罩着你的！”

    段无尘本被他的动作惊到，愣在原地，听到他的话，禁不住笑眯了眼，“你要不叫凌狂吧。”

    凌熠歪了歪头，不明白他的话。

    “因为，你真的很张狂。”段无尘看着他，眼神调侃，“果然是主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