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温清歌拎着小白直奔洗手间。
“怎么能脏成这样？”她从系统商城换了宠物洗护放在地上，后起身瞥了眼小白，“一只成熟的狼，该学会自己洗澡。”
“你若是放我离开，我就打扰不到你了。”小白呜呜。
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给它遇上了，早知如此它就不跟着人类丧尸乱窜了，它现在好饿。
少女慢条斯理依靠墙壁，出口的话和她面上的淡然相反：“契约已成，你逃不掉的。”
极轻极浅的音调在小白听来仿佛地狱索命的修罗。
“你到底是什么人？契约是什么？”这些陌生的名词它根本没听过，“你这人类怎么能强买强卖？”
“强买强卖……呵，”温清歌笑，不再理会小白离开。
原地的小狼仍能听见少女不急不缓散入空气的几个字眼：“是个好词呢。”
小白：……
一小时后，温清歌给独自洗完澡出来的小白喂了颗东西。
本就警惕的小家伙顿时炸毛：“大胆，你给我吃了什么？”
“抑制嗜血的药，没毒。”温清歌解释，有些好笑将小白拎起来打量。
除了被她甩飞那时间，这小家伙真一点不怕人。
“放开我，放开我！”小白四条短腿在空中挣扎。
温清歌松开手：“好的。”
小狼摔到软垫上，下一秒顺势瘫成一团。
生活不易，累死狼了。
温清歌房间门被敲响，垫子上的小狼伸鼻子嗅了嗅，随后狼眸闪过烦躁。
那个阻止它干大事的倒霉鬼。
温清歌打开门见宋怀瑾目光期艾站着，呼吸平了瞬：“什么事？”
“凌九被人抓伤了，他现在陷入昏迷，顾姐姐让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少年抬眸看她，唇瓣抿起。
温清歌：“我很好。”说完她准备关门。
对面宋怀瑾忽伸出手拦截。
“小白身上有丧尸病毒，放在身边不安全，”少年语气停顿，继续补充，“至少它待在你房间会造成危险。”小流浪凭什么和清清同住一屋，还是只感染丧尸病毒的狼。
“宋怀瑾，”清脆的声音一字一顿念他名字，“你这人还真是……”捉摸不透。
在他等温清歌继续说的间隙，却眼睁睁见面前门毫不留情关上。
清脆的关门声仿佛犹在耳畔，少年睫毛快速颤动两下，唇瓣刹时弯起。
门内的温清歌稍稍叹气。
真是坏消息，主角团里又有个先女主一步觉醒异能的人。
非她没心没肺，若受害人从凌九换成顾丹阳，她第一个维护剧情的任务便完成了。
“那个人很烦。”小白拖着小步子到温清歌脚边窝着。温清歌眸光涌上同意。
或许是契约生效缘故，对某些方面它和温清歌有相同的感知。
一天的作息调整，温清歌生物钟再次回到正常水平。
早上六点，她人已坐在餐桌，面前是三明治和水果。
凌一楼上下来时，看到正食用早餐的温清歌，眼眸闪过怔然。
这会不会有些太早了点？他是因为练习异能早起，那她呢？
他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耳朵听见某人清清然的邀请：“要一起吃点东西吗？”
“谢谢。”凌一没拒绝，上前在温清歌左边坐下。
气氛安静下来，配上窗外透进来朦胧的光线，意外和谐。
凌一吃着三明治，架在焦虑上炙烤的心第一次获得安宁。他第一次觉得像这样坐着吃饭是件难得的事，不用时刻提心吊胆有危险出现。
“凌九怎么样了？”温清歌眸光落在凌一那双和凌九相似的眉眼，忽响起昨天宋怀瑾告知的消息。
他将口中食物吞下：“凌九体内异能被病毒刺激觉醒，也算因祸得福。”
早餐结束他去公寓后院练习异能，温清歌抱着小白坐在沙发。
其他人陆续在一楼出现。
“计划有变，我舅舅的人下午就会到。”顾丹阳记挂着昏迷的凌九，眉头上的忧愁难消，“我们要提前去Z省基地。”
坐顾丹阳斜对面的白妙一心不在焉戳着盘中食物，忍不住抱怨：“这齐声到底谁带回来的？我就说我们中间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留，这次凌九命大，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早感染丧尸病毒异变了。”
她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场上没人反驳。
“……在开车时，我有发现他不对劲，但没深想，”席子墨语气懊悔，“责任在我，差点将凌九害了。”
白妙一慌忙安慰：“哎呀子墨哥，你那天刚觉醒异能，有些疏忽正常。”她刚才说的话没针对席子墨的意思，只是气凌九是因为外人才受伤。
温清歌怀里的小白意有所感，抬头和餐桌边缘的宋怀瑾对上眼神。
小狼淡黄色的眼眸顿时漫上敌意。
对面宋怀瑾亦然。
早知道昨天这只狗不狗、狼不狼的东西咬上来时，他就该掐死。
这会儿也不会碍他眼了，当真祸害遗千年。
他们到Z省基地时已是晚上六点。
基地会议室。
“丹阳！”一位中年男子从门口走进来，他周身透着几夜没休息好的疲惫。
顾丹阳上前：“舅舅。”
“人没事就好，”章尧拍了拍顾丹阳的肩膀，“能再见到你，舅舅很高兴。”
“这些是我朋友。”顾丹阳侧身将几人介绍给章尧。
章尧眼角的纹痕加深：“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照顾丹阳。”
“报告！”门口有人敲门。
来人拿着份文件进来：“基地长，预报显示，Z省北部温度不断上升，技术人员预测这个地方如果仍继续升温，可能会引发火灾。”
章尧面色瞬间严肃起来，迅速从说话人手中接过文件，一时管不了没办法顾及顾丹阳等人，他略有歉意看向顾丹阳：“你可以带着朋友先坐一坐。”
“好的舅舅，我们不急。”
温清歌将小白放在会议桌上一角，后极为自然坐在它对面。她脑海开始提取章尧和下属之间的对话。
Z省北部……和系统给的剧情是否有关？
“基地长，我们得快点采取行动，如若北部真的引发火灾，按照一般火情蔓延速度，我们Z省将变得很危险。”下属脸色同样严峻。
北部先不说是他们Z省人口密集的地方，如今他们基地也建立在这边。
若不阻止温度继续上升，那么后续他们Z省可能遭受重创。
“先派水系异能的人过去驻扎，”章尧本来和亲人重逢的喜悦在这刻淡下去，“再带技术人员，看看有没有条件实现人工降水。”
异能毕竟是有限的，一旦超过自身承载能力就会陷入后续发力不足的情况。
顾丹阳凑近：“舅舅，我们几人能一起跟着去，或许能帮上忙。”
章尧让下属出去落实措施，然后才看向顾丹阳，脸上重新浮上笑意：“不是什么大事，舅舅很快能解决好。”
“讨厌的味道。”会议桌上，小白语气恹恹。
温清歌伸手在小白背上有一下没一下顺毛。
隔着她一个座位的宋怀瑾撑着脑袋，眸光凝在小白身上，眸中情绪难以分辨。
章尧很快让人带他们去准备好的房间。
两个套间，男女分开。
这次，温清歌再次进入顾丹阳的空间入眠。
小白作为她的契约兽，不受空间限制跟着进来。
洗漱完的温清歌将小白丢进浴室：“老流程，出来吃丹药。”
小白：只有它觉得脏脏的很舒服吗？不想洗澡，还是自己洗……
人类，我和你势不两立！
躺在床上的温清歌从系统储备箱找出之前零零七给她的剧情。
话说之前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剧情真的碰上，所以对里面的内容不过匆匆扫了两眼没细看。
趁着生物钟到来前，她打算将有关森林自燃的剧情过一遍。
然而，生活总是处处发生意外。
温清歌刚打开剧情书，上面就是大大的“已失效”三字。
神他妈已失效。
下不用看，可以安心睡了……个屁。
看到小白从浴室出来，温清歌将丹药甩给它，后招手示意它过来。
“干嘛？”小白吃下丹药，原先淡黄色的瞳孔加深。
温清歌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四十，她开口：“你之前在会议室时说‘讨厌的味道’是什么意思？”
“做什么？”小白狐疑看过来，嘴巴还嚼着丹药。
它确实闻到了熟悉且讨厌的味道，更确切说，是让它忌惮的气味。
它记忆里出生的地方周围全是绿色的树，可是忽然有天最中心凭空出现吞噬东西的沼泽，颜色黑漆漆的，空气开始弥漫烂淤泥的臭味。
所有靠近黑漆漆的生物都会立马被吞噬，消失不见。
后来或许是黑漆漆发现生物不靠近它，于是它开始主动移动，寻找并吞噬躲藏在别处的生物。
小白就是在这时离开它一直生长的地方。
以致后续沦为人类的宠物。
经过一轮回想的小白流下伤心的眼泪，它的狼生怎么就这么命苦！
“原是如此……”利用契约关系主动探听的温清歌恍然，同情般地摸了把小白，“那你还真是弱啊。”
“你这人类懂什么？我”小白反驳，“我的目标是征服全世界，自然要离开。”
说到一半，小白反问：“你知道我的事迹？”它差点忘了这人类有古怪。
“不知道啊。”温清歌再次打开时间看了眼，她亲爱的生物钟到了。
小白见她准备入眠，它主动挪到地上铺着的毯子上。
“讨厌的味道其实是恐惧的味道吧。”少女声音轻悠散进空气。
小狼后脚踩前脚，一个平地摔。
这语气明明就是知道……
可是黑漆漆真的很凶残，不能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