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云霄瑞,记住,你叫云霄瑞,是我云戚笙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他只不过是你最完美的复制品,永远不可能站在你身侧,是守护你命的棋子。”

    “他可真是为了你……他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复制品……他一定……一定能…………!”

    周遭无尽黑夜之中,男人癫狂的神色,粘液般的嘴部不断呢喃逐渐嘶吼。

    在云霄瑞无助的眼神中,直愣愣的盯着他,身体不再颤抖,发出尖锐凄厉的尖叫声,直至化作一摊黑色液体,融入黑夜。

    “一定能代替你!!!”

    霎时间,原本重归寂静的夜猛然伸出黑色双手,不断延伸,试图将云霄瑞也拉入这无尽深渊。

    无法动弹,涣散的眼神无法聚焦,无助的颤动着手指,试图自救。

    口鼻皆被捂住,黑色雾气熏染着他。这种感觉……就像坠入翻涛滚浪的海水之中,海水侵入他那双涣散充满血丝的双眼,模糊间看到从自己口中不断吐出带血水的气泡。

    一点点炸开,希望也同此消灭。

    海面上的浸泡到发出恶臭的尸体,似是有所感应一般,蠕动着早已不成型的眼球,浑浊不堪。

    模糊的视线中,云霄瑞感觉到无数个不明物体向他极速游来。

    身体被禁锢住,无法躲开,周身皆是海水包裹与绝望的无力感。

    “我的少爷……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只冰凉的手掌,附上他充满浑浊的双眼。

    冰凉裹挟着他,心脏处却涌入丝丝暖意。

    霎时,充斥全身,不再是绝望,而是感觉站在烈日下的安心与温暖。

    伸展双臂,将自己暴露在烈日之下,全身心都放在默默守护他的那人身上。

    “少爷,编号07,第七个复制体。”

    这次,烈日并未爬上树梢,属于初晨的暖意并没有到来,无尽的绝望似乎又要再次涌上来。

    云霄瑞眼神迷茫,微薄的衣衫下是他那跳动节奏不规则的心脏。

    一呼一吸在这寂静的卧室内格外清晰。

    纤长的手指附上细薄的冷汗,死死抓着被褥。发丝穿过肩头,遮住他那张毫无血丝的脸。

    嘴唇轻微蠕动着。

    “云启……云启……?”

    ·

    “云启?怪名字,不过我喜欢。”

    泛三城赞赏的拍打了几下云启的肩,血腥味还在鼻尖缭绕,有些烦闷。

    随即撇过脸,娴熟的换上与刚才截为相反的面孔,怒斥道:“收拾收拾走了,崽子们等着老子过来一枪爆了你们的脑袋?”

    话落,原本畏畏缩缩的马仔纷纷低头,翻找尸体身上的禁物。

    “咔哒——”

    冰凉的枪口对准云启的脑袋,只要稍不慎走火,随时都可能成为这枪下亡魂。

    云启因喘息的胸膛停止抖动,眼瞳不善的垂下,斜视着身后之人。

    却只堪堪看到来者一只脚下踩着具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脚跟深深浅浅的蹂按。

    烟味有些许冲鼻,说不出来的怪味,混杂着铁锈味。

    还没等云启开口,就听身后之人询问道:“你背包这个标志,从何而来。”

    黑夜中,飘散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久居不散。

    三角形被一道刀痕划开来,在鲜血的浸染下,逐渐显形。

    “没什么,替人送货的。”

    话落,云启倒是毫无畏惧之色,斜肩将背包拿下,在各方冷血野兽的注视下,拉开拉链。

    在露出艳红色一角时,那把指着脑袋的手枪的枪口按住想要继续下拉的拉链。

    迎着云启揶揄的神色,抬手挥了挥。

    泛三城原本警惕转瞬即逝,换上嬉笑的嘴脸,接过背包。

    “哎呦,早说自己人啊,来了还帮忙干一架,到时定会好好接待你啊。”

    男人收回手枪,在云启的目光下伸出手,简易的介绍自己道:“魏四,抱歉。”

    云启欣然伸手,好似真接受了魏四的抱歉,笑地和谐。

    “这次恕我不能招待你了,下次见,定好酒好菜招待。”

    “行啊,挺期待的,下次见。”

    第一次见面,以顽劣,不可深摸的形象出现。

    让人不敢探究。

    ·

    天边已然泛起鱼肚白,房门关闭的声音响彻屋内。前行的脚步一顿,错愕的与沙发上无神注视他的云霄瑞对视。

    他想上前,搂住那身形无措,六神无主的人儿。

    可回来的路上,直到现在,身上的衣物依旧沾染着脏污的血迹。

    他不想以这样姿态去玷污他的主,眼神中满是扭曲之色。

    “过来。”

    平稳的气息并不能掩饰指尖的颤抖,手指插入发丝,双手迫使他弯下头颅,看见来者,只略微抬起眼帘。

    暗夜反倒熏染的他过于平静,瞳孔下的每一丝神色都被有所掩盖。

    潜意识中,云启并没有违抗云霄瑞的指令,磨平了自己的锋芒,甘愿臣服他人之脚下。

    双膝置地,膝盖与地面发出细小的碰撞声。带着丝血珠的衬衫逐渐发黑,隐没。

    指尖下滑,略过唇边,气息喷洒而过,掐住下巴的手不自觉用力,使得让云启眼帘微颤,却不发出丝毫稀碎的声音。

    “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呢?”

    眼前的镜像逐渐扭曲,依旧是云启那张脸,却扬起笑容,看着的人都是带着温柔热情。

    他太怀念那双眼睛,恨不得硬生生刺入,染上血腥,沐浴烈阳之下,手逐渐冰凉。

    但他会将他的手握紧,唇瓣轻轻点过手背,捂在掌间。

    即使上面流淌过他的血肉,即使他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云启也在所不辞,为他铲平那条坎坷的山路。

    那段突如其来的记忆,让他过于手足无措,却逐渐填补生活中那些杂碎的小事。

    似如翻天滚浪的洪水,打破了他那本就虚伪平静的生活。

    指尖泛白,手掌附上,冲破了最后一道堤坝,雨过并没有天明,而是从漆黑的夜中逐渐显露出真相的一角。

    夜已过,天渐明,云霄瑞同一个孩子,第一次哭的泣不成声,不再是冰凉的被窝中,蜷缩在他能把所有顾忌都压下去的人怀中。

    一场荒唐的闹剧,不知起点为何,更不知终点缥缈。

    杀戮为他带来的血腥,让他意外的重回往日片段,在他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

    长刀刺透怀中之人,可第二日却什么都未发生一般,他还是“云霄瑞”,自己依旧是个不知为何物的物种。

    一段依旧保存数据的记忆,出现在无数个身体脑中,让人无法分得清人是何物,自己又是否为数据的载体?

    真相往往并不会如人所愿,答案出世的那一刻,也许是灾祸的开始,也是崩溃的终结。

    “太疼了……云启,我疼啊……”

    刀尖刺入心脏,黑夜将他笼罩,云霄瑞逐渐微弱的气息无法让他清醒半分。

    木讷的伸出手,将他拢入自己怀中,将他们相融,成为一具被数据可控制的载体,一个真正的试验品。

    最完美的实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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