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克洛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坐在了莉莎?杜平旁边,她递来了一条银色小鹰的项链。
“弗利维教授托我给你的,他说你知道该如何使用。”
杜平好奇地看着克洛戴上项链,克洛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她的疑惑,于是转而问道:“谢谢你,杜平小姐,你拿到课程表了吗?”
“噢当然,瞧,我们今天要上草药和飞行课。”杜平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并开始和她讨论荨麻叶上覆盖着的到底是绒毛还是刺绒毛。
谈话间,格兰芬多长桌上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哈利和斯凯乐先后过来和她打了招呼,他们要先去上九点钟的变形课。
克洛一直在长桌前磨蹭到了九点半,才慢慢悠悠地回到寝室拿上书,准备前往温室。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她爬的是拉文克劳的塔楼,拉文克劳进门不像格兰芬多只需要回答口令,还需要回答门上鹰状青铜门环的问题,比如这次门环问她的是:
“是知道真相后痛苦的活着,还是在迷雾里迷茫但快乐的循环?”
“……我的直觉永远指向追求真理与真相,在迷雾里迷茫的循环只会令我更加痛苦。”
门环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把她放进去。
克洛觉得这个问答比单一的口令有趣多了,她决定找个小本子把门环每天的问题都记下来。
可惜她的好心情止步于楼梯前。
霍格沃茨的楼梯总共有一百四十二处之多。它们有的又宽又大;有的又窄又小,而且摇摇晃晃;有的每逢星期五就通到不同的地方;有些上到半截,一个台阶会突然消失,你得记住在什么地方应当跳过去。另外,这里还有许多门,如果你不客客气气地请它们打开,或者确切地捅对地方,它们是不会为你开门的;还有些门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门,只是一堵堵貌似是门的坚固的墙壁,想要记住哪些东西在什么地方很不容易,因为一切似乎都在不停地移动。肖像上的人也在不停地互访,而且克洛经过观察可以肯定,连甲胄都会行走:她曾把甲胄当做路标,这让她迷路得更加彻底。
你拿幽灵们也没有办法。常常是当你正要开一扇门时,一个幽灵突然从门后窜出来,吓你一大跳,格雷女士虽然不像格兰芬多“差点没头的尼克”那么热心肠主动为学生们指路,但只要你礼貌地向她问询,她依然会为你指明方向;可如果你上课已经要迟到,偏偏又碰上喜欢恶作剧的皮皮鬼,那就比碰到上了锁的两道门外加一道机关重重的楼梯更加难办了。他会把废纸篓扣到你头上,抽掉你脚下的地毯,朝你扔粉笔头,或是偷偷跟在你背后,趁你看不见的时候,抓住你的鼻子大声尖叫:“揪住你的鼻子喽!”
如果还有什么比皮皮鬼更糟糕的,那就要数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了,秋?张学姐一点儿也不喜欢他。费尔奇曾经没收过秋?张新买的圣诞雪花胸针,原因是胸针落下的魔法雪会弄脏城堡的地面,尽管那些魔法雪最多只能维持十分钟。
费尔奇还养了一只猫,名叫洛丽丝夫人。这只骨瘦如柴,毛色暗灰的活物长着像费尔奇那样灯泡似的鼓眼睛。它经常独自在走廊里巡逻。如果当它的面犯规,即使一个脚趾尖出线,它也会飞快地跑去找费尔奇。两分钟后,费尔奇就会吭哧吭哧、连吁带喘地跑过来。费尔奇比谁都清楚校园里的秘密通道(也许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除外),而且会像幽灵一样冷不丁窜出来。同学们对他恨之入骨,许多人都恨不得照他的洛丽丝夫人狠狠地踹上一脚。
然后,一旦你找到教室,那就要面对课程本身了。尽管克洛在预习时就已经明白魔法不仅仅是挥动魔杖,念几句好玩的咒语那么简单,可真当她开始学习那些略有枯燥的理论知识时,她觉得自己暑假做的预习简直少得可怜。
每周三晚上,她要和格兰芬多们一起用望远镜观测星空,学习不同星星的名称和行星运行的轨迹。第一次上课那天晚上,满面通红,焦躁不安的格兰杰小姐磕磕绊绊地同她为火车上的事道了歉,而后和她组成小组完成了她们的第一次星图绘制。一周三次,她都要由一个叫斯普劳特的矮胖女巫带着到城堡后边的温室去上草药课,学习如何培育这些奇异的植物和菌类并了解它们的用途。
最令人厌烦的课程大概要算魔法史了,这也是唯一由幽灵教授的课程。想当年宾斯教授在教工休息室的壁炉前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去上课时竟忘记带上自己的身体,足见宾斯教授生前确实已经很老了。上课时宾斯教授用单调乏味的声音不停地讲,学生们在底下寥寥草草地记下人名和日期,大部分人连恶人墨瑞克和怪人尤里克都搞混了。一周里,小鹰们贡献了五六份优秀笔记,不过令他们惊讶的是,今年好动的格兰芬多里竟然也有人完整地一字不错地记下了所有笔记,甚至比有些拉文克劳做得还要好,这刺激了不少拉文克劳顶着睡意连宾斯教授的问候语也记在本子上。
教授魔咒的是一位身材小得出奇的男巫弗利维教授,也就是拉文克劳的院长。上课时他只得站在一摞书上,这才够得到讲桌。开始上第一堂课时,他拿出名册点名,念到克洛的名字时,他激动得尖叫了一声,就倒在地上不见了。(据悉,上一个获得如此待遇的学生是她的弟弟哈利?波特,可怜的教授在一周里激动地倒下了两次。)
麦格教授跟他们都不一样。克洛没有感觉错,这位教授的确是不好对付。她严格、聪明,他们刚坐下来上第一堂课她就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
“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所学的课程中最复杂也是最危险的魔法。”她说,“任何人要是在我的课堂上调皮捣蛋,我就请他出去,永远不准他再进来,我可是警告过你们了。”
然后,她把她的讲桌变成了一头猪,然后又变了回来。学生们个个都被吸引了,恨不能马上开始学,可他们很快明白,要把家具变成动物,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呢。他们记下了一大堆复杂艰深的笔记之后,她发给他们每人一根火柴,开始让他们试着变成一根针。克洛按照教科书,对着火柴不厌其烦地用各种语调念了一遍又一遍,可火柴依旧安静地呆在那儿没有一丝变化。到下课的时候,麦格教授在全班面前展示火柴是怎么变成银亮亮的针的,有不少学生都和克洛一样默默记下麦格教授的语调和语速,决定回去慢慢尝试。听说后来全年级里,只有格兰杰小姐让火柴起了些变化,麦格教授破天荒对她露出了微笑。
全班真正期待的课程是黑魔法防御术。可奇洛教授的这一课几乎成了一场笑话。他上课的教室里充满了一股大蒜味。人人都说这是为了驱走他在罗马尼亚遇到的一个吸血鬼,怕那个吸血鬼会回过头来抓他。他告诉他们,他的大围巾是一位非洲王子送给他的礼物,那位王子是为了答谢他帮助他摆脱了还魂僵尸的纠缠。拉文克劳们都不大相信他这个故事。首先,当她进教室时正好碰见上节课刚上完出来的哈利他们,哈利颇为沉重地和克洛开玩笑说:
“奇洛教授去过的地方还不一定有咱俩多。”
然后拍了拍她的头祝她学习愉快。
其次,小鹰们上课时发现奇洛教授那块大围巾也散发出一股怪味儿,在礼堂吃晚饭时,克洛听见斯莱特林那边有学生在说一定是为了挡住他黑吸血鬼抓坏的脑袋,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在另一头坚持说围巾里面肯定也塞满了大蒜,这样无论奇洛教授走到哪里,他都有了防护。
克洛发现自己和大家也不过五十步与百步之差,她并没有比那些从小就学习魔法的小巫师们差多少,失去过往十余年的记忆似乎也并不影响她什么,这让克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克洛在给妈妈的信里如此写道,她原以为可以多和哈利有些交流,霍格沃茨的一切对她来说还有些陌生,她本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哈利,然而哈利的迷妹们实在太多了,而且永远将哈利堵得水泄不通,永远在盯着他看,永远在旁边窃窃私语无论哈利在做什么,一旦克洛和哈利站在一起,那些声称自己不会再私下打扰克洛,问克洛关于“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哈利是不是真的打败了那个人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的“绅士们”,也会一窝蜂地涌上来借着人群的掩护再次大声问出那些令她不知道如何作答的问题,这让她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