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坤艰难地站起身,疼得他龇牙咧嘴。
相比之下,叶钦宁显得从容很多。夜色渐浓,叶钦宁也不再和他纠缠,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走了,你今晚别来打扰我。”
赵乾坤:……这点小事你记一辈子。
叶钦宁心情不错,也没管他,满心欢喜地去找岑屿。
敲门声响起,下一秒,门被打开,叶钦宁的头探了进来。
岑屿的无名火来得很快,去得也快。尽管情绪已经平和,但他说出来的话还是硬邦邦的:“你怎么来了?”
“来和你说说线索。”叶钦宁回答得很简洁。
叶钦宁也活了三十年,面对各种工作和应酬,叶钦宁处理得得心应手,但不知为何,在岑屿身边,总有一种拘束感。
岑屿没有搭话。
叶钦宁自说自话地进来了,坐在沙发上。
手臂和腰间的擦伤碰到了沙发,突然的疼痛让叶钦宁皱了皱眉。
岑屿一直看着他,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快步走向他。
“怎么了?”
叶钦宁把手微微贴向后背,“没什么事。”
岑屿眼尖,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小动作,“手怎么了?伸出来我看看。”说着直接坐在他旁边 。
叶钦宁无奈,把手伸了出来。。
“擦伤这么一大片,怎么,打不过赵乾坤?”
语气中半是心疼半是调侃。
“赵乾坤身上的伤也不少,我让让他,最后一起看了线索。”
叶钦宁嘴硬,还不忘占占赵乾坤的便宜。
岑屿翻出书柜底层的药箱,拿了碘酒和棉签出来。
“来,自己抹一点药。”
叶钦宁不接。
“你给我抹,我不想动。”
叶钦宁手伸出来,很认真地看着他。
岑屿撕开棉签的包装袋,沾取碘酒,棉签迅速将碘酒吸上去,紧实的棉花变得饱满。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叶钦宁舒展开了眉头。
擦伤很深,一些红黑色的血痕从头贯穿到尾。
岑屿自然知道这有多疼。
两人一起走过上一个副本之后,也算是生死只交了。
唉。
岑屿在心里叹了一声。
很快抹完药,岑屿刚想丢掉那支棉签。
“等一下,腰上还有。”
叶钦宁叫住岑屿,小心翼翼地脱掉上衣,露出同样伤痕累累的侧腰。
“怎么伤成这了?”岑屿不爽,转头想想,又是自己要叶钦宁去抢碎片的,顿时后悔起来。
为了方便岑屿抹药,叶钦宁干脆换了个姿势,倾斜着身体靠着沙发背,半侧着头。
极具视觉冲击力。
岑屿吞了吞口水。
白皙的身体上散布长长的血痕,相互交错,伤得比较重的部分甚至能看到皮下嫩红的肉。
岑屿小心地用棉签给他抹上。
“嘶”叶钦宁的身体抖了一下,新鲜的伤口带来的疼痛分外强烈。
“我轻点,别动。”岑屿轻声说。
叶钦宁微微塌下腰,曲线更加明显。
岑屿的呼吸加快了。
艰难上完药,叶钦宁被岑屿推进卫生间换衣服。
“你别洗澡了,拿毛巾擦擦身体就行了。”
岑屿嘱托好他,又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新的毛巾给他。
昨天叶钦宁留下的那套衣服干干净净地放在架子上,衣服上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阳光味道。
叶钦宁收拾好自己之后,发现岑屿抱着那床小被子窝在沙发上。
没等他反应过来,岑屿就先开口了:“你手臂和腰都有伤,今晚你自己睡床吧。”
“别说这种话,我又不是要死了,这点伤不要紧。”
“你上来和我睡。”
岑屿觉得很奇怪,但又因为他这番话变得紧张。
心跳加速,岑屿的耳朵染上一层红雾。
“快点,多膈应啊,昨晚赵乾坤就盖那个被子。”叶钦宁看岑屿没反应,催促了一声。
岑屿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那个莽夫盖过的被子睡过的沙发,指不定有味,熏到我怎么办?快上来!”叶钦宁的声音大了一点,话里话外全是对赵乾坤的嫌弃。
岑屿像被人泼了两盆冷水。
原来是这个原因。
岑屿不再说什么,乖乖爬上了床。
叶钦宁满意了。
“你睡这边吧,这样不会碰到我的手,我侧着就好。”叶钦宁挪了挪位置,示意岑屿睡下去。“
“行,你要是不舒服,可以随时叫醒我。”岑屿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他是从心底希望叶钦宁能睡好一点。
两人躺下,气氛不像昨晚那样尴尬。
岑屿和叶钦宁交换完线索之后,开始猜想最后的角色牌。
“现在就剩猎人,巫师,小红帽妈妈这三个角色没有线索了。”叶钦宁依照所有的线索得出结论。
“确实是这样。赵乾坤应该也能推出来,张琪看着弱,其实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岑屿分析这场面上的情况,接着说:
“今晚,我和奥义平打了一场,最后是张琪把奥义平杀掉的。”
叶钦宁也不意外,“你记得今天早上的事吗?陈越在仪式之前晕倒的那件事。那个药粉,八成也是张琪搞来的。”
“这样看来,最狂妄的陈越反而是手上线索最少的。”
“人在气急败坏的时候,会干出一些不要命的事。”叶钦宁敏锐地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不出意外,陈越明天一定会想办法干掉张琪。”岑屿的语气很笃定,又抛了一个问题给叶钦宁,“你觉得按现在的处境,张琪会怎样做呢?”
叶钦宁挑了挑眉,一下子就悟到了重点。
“三分之一的概率,就看她今晚会不会变换身份了。”叶钦宁绕有趣味地看着岑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果然很聪明。”岑屿会心一笑,“我们当然要阻止她。”
陈越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努力的爬起来。
他还在祠堂里,夜晚的风呼呼灌进他宽大的衣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该死!着了那小婊子的道了!”陈越急忙跑出祠堂,却看到遥远的村庄另一侧,最后一块碎片拖着尾巴消失无迹。
来不及了,就算现在一直跑回去,碎片也早被捡走了。
陈越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祠堂建在村庄外面,单单从祠堂走回村庄,都要不少时间。
又浪费了一晚!陈越的心里全是对张琪的恨意。
小婊子,我让你活不过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