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又回到学校了。
如果是放一个暑假,我可能会失去一些社交能力。
沈皖仍在找人疏远我,我去找了他们班主任。班主任找他时是3月1日,我记得,因为第二天是他生日。而且我有写日记的习惯。
那时我开完会回去,看到他们班班主任在对他训话,过了一会儿,他们班主任来找我,原来他死活不承认。当时我只在冷笑。心理老师路过,也凑过来,因为去年生日沈皖送了我礼物(口感像鼻涕的酸奶和一支黑笔),我问过心理老师能不能回礼,也说行,这样不欠谁的。如果我直接给或找同学转交,他肯定会就此做文章。于是我请心理老师帮忙转交,是一个拼好的积木摆设。在当时心理老师就拿出来,问他是否接受;他拒绝了。拒绝就拒绝吧,积木摆没就放老师那儿了,眼不见心为静。
至此,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纠纷了。我不欠他的,至于他欠我的,也不可能要回来吧。
3月5日,我在家写教学五三,因太难,写了一题就写不下去了,因此被妈妈骂,哭。
从前热恋期沈皖送过我一个手账套装,里面有支陶瓷手账刀。
好锋利,划开的感觉很好。
因为刀片长度有限,伤并不太深,我一直都很喜欢玻璃片和陶瓷片划的伤带来的痛觉,不像金属刀片,冷冰冰的,还不好把握深度。我只要让我能清醒的痛感就好了。
次日上课时不知怎么突然内耗起来了,我浑身颤抖,坐立难安,焦虑,惊恐。
于是我又拿出陶瓷手账刀,一刀刀下去。也不会有太多血,但在伤上慢慢凝聚起来的血块让我着迷。我,是不是不同于常人?
甚至生出了一种想示于公众的想法,尤其想让沈皖看到。我要让他产生负罪感,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忏悔!
下课时我这样做了,我在绿化带旁自残,在他能看得见的地方,但他都没有瞅我哪怕斜眼一瞥,于是我赌气似的割得愈发狠了。
当时乔霂也在,他挺急地说了句“诶你别这样啊。”见我还在自残,他伸手想阻止我,最终趔趄几步,跑了。
但他说的那句话确实让我清醒了。缓过伸后我就自己去找心理老师了。
刀让老师没收了,她撩起我的衣袖看了一眼,而后又气又急地在我手心上拍了一下。
然后回去又被叫到办公室,班主任唐唐看着我的手臂,是被吓到的反应,不断问我痛不痛之类……唐老师当然会告诉我妈,我妈也被吓到,冷静几天后来找我谈话了。
好吧,就这样了。
我从未没想过,现在的我还能体会到内心缺失了一角的感觉。
当众自我的第二天,一节下课,我见到乔霂,要去找他玩,但他远远地避开我了,我愣在原地。
曾经也被喜欢的男生这样疏远,冷淡过,由其是沈皖。他清楚这样会让我痛苦,于是以此为乐。
但是现在,是我先吓到乔霂了,对吧?
转过身问悦关于乔霂的事,也是才知道,他和璇在寒假里早分了。
那我现在去向他个歉,应该不会被人误会,被骂了吧?
可课间楼下一直找不到他人。问他的一个朋友,我是不是把他吓到了;是。旁边有一位还说我把乔霂吓坏了,要我对他负责。
啊,我连自己都负责不了,还怎么对他负责?再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们这是在开玩笑。
我能理解他孤远我。妈咪说过,有人会担心某天我没了,自己会接受不了,所以趁还没对我产生感情就先退场了。
好吧,被疏远这事我努力接受,但至少还是要向乔霂道个歉对吧?
其实我明白自己根本不想接受被疏远,我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自己,分析自己,却只能无动于衷。
于是我在中午饭后跑到楼下那层食堂(有两层)找他道歉。他塞了一嘴食物,迷茫地看着我,然后点头答应。
“那还是朋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不假思索的点头。
事情已过去好久,现在翻看日记也只能得知我当时很高兴,至于怎么个高兴法就不清楚了。
我从不曾想,一个多月后我们会成为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