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苏昌是一个安静、平和小国,人口分布十分密集。人民都很和谐,整日都充满欢声笑语。从上帝视角看,这简直是一个阳光可爱的小窝,窝里养着一堆毛茸茸的小猫。
苏昌——
“阿爹,我是真的很想去苏昌山学习仙术,您就让我去吧,我归来时,一定会成就满满!您以后会有一个出息!善良!帅气!人人皆知的儿子!”十四岁的李赢嘉求着正在弯腰砍柴的父亲。
他从小就梦想自己长大后是一个游历在人间的修行道人,在人间帮人斩妖除魔,多帅啊!
修仙人会御剑飞行、会隔空拿物、还可以帮助普通老百姓解决问题。
他觉得帅极了!也从小就喜欢。
这话说出来固然是拿来哄李延明的,人人皆知?开玩笑,做梦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水平,能有所成就就差不多行了,还人人皆知,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搞笑。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没有目标,不为以后如何生存而作打算,整天天无所事事,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明明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生活的态度却和有钱人家的少爷是一样一样的。
街坊邻居们也都向李赢嘉的母亲说:“阿麓,养儿子不是你这样养的呀,说句不好听的,这样养会把他养废的。还是趁早找个喜欢的东西做,以后他是要自己生存的呀!”
而他母亲萧晏麓的态度是:等阿赢找到喜欢做的再说吧,实在不行让他跟着阿锦学画画、做手工、织布什么的。
好不容易等到他终于如此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父母竟然不让了。
他从小就做着这样的白日梦,这是他活的十几年里唯一一个那么那么喜欢的东西,可父母却不让。
早在十四岁以前,他就向李延明说过这件事,但李延明当时给他的理由是:年纪太小不合适。
他实在不明白,学东西为什么还要限制年龄?我觉得我就是有这个实力和想法,那我就去干!不能去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年龄限制?
李延明回答他:“你当他们修仙人一天都是闲着的啊?每逢六月二十七,虽然大部分的修仙帮派都在招人,但想要去的人多的是,谁有闲精神跟你这样小屁孩儿扯?”
这样说是这样说,不过说半天也没有告诉李赢嘉一个准确的答案:是不是满了十三四岁到了修行的年纪他就可以去了?
他的回答永远模凌两可。
现在他已经满十四岁了,还不准他去。
李延明从来都没有松过口:“别异想天开了,你再怎么夸大其词地唬我都没用,阿爹一会儿带你买小木剑,你自己先去玩儿着。”
他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让他去,他抱怨:“不让我去就算了,怎么剑还只能买木头的?”
李延明回答:“怕你伤到其他人,或伤到自己。”
李赢嘉道:“怎么会?苏昌山派里肯定都是些有实力的大人物!怎么会有事儿?你送我去苏昌山修行!我练熟了就不会伤人了!”
李延明没再理他,他拒绝再聊这个话题。李赢嘉撒泼打滚他也充耳不闻。
李赢嘉见自己的无赖没有效果,冲到李延明面前:“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先,要不然别怪我不辞而别悄悄去了也不跟你们打招呼!”
李延明手中的刀被他突然用力剁在木桩上又抽出来,他站直了身,男人手臂上的肌肉有力,青筋暴起,站起来和山一样高大,神情懒散的他看向自己的儿子。
李赢嘉心中顿感不妙,转身撒腿就跑。
李延明向前走了一步,一把逮住李赢嘉后背上的衣服布料,单手把他拎了起来让他与自己平视。
李延明用砍刀尖指着他:“你去一个试试看呢,要是敢去老子翻遍苏昌山也要把你这臭小子挖出来砍了。”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像要把李赢嘉生吞入腹一般,他的语气却格外平静,仿佛这是两个人的脸才能做出来的表情。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脾气怎么样全看你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或者你是什么态度。
他极少有这样的神情,这代表着李延明确确实实讨厌李赢嘉提这件事。
李赢嘉被他吓到,把身子缩成一团急忙叫道:“错了阿爹!以后再也不提了!”
李延明放开了他,落地后他连滚带爬地跑到正在织布的萧晏麓身边。
萧晏麓早就听到了他们在院子里的动静,闻声轻笑:“好啦,你阿爹又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别跑得太急,小心摔了。”
李赢嘉怕被李延明听到,瞅了一眼院子里的小声道:“我就是不懂,我求了那么久,他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去!修行而已,我既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也不是什么镶金边的宝贝,还能有人害我不成?”
萧晏麓想了一下,回道:“哎!想知道你阿爹为什么不准你去吗?我和你阿爹啊,都是苏昌普通农民,先不说你去了能不能进人家苏昌山派的大门,苏昌山的岩壁高的不行,轻点儿摔些皮外伤,重点儿摔断了手脚怎么办?你阿爹阿姐还有娘,都需要你,你的命不止是你的,知道吗?”
李赢嘉听了,低着头憋了半天心中的想法,最后郑重其事道:“我知道的,阿娘,我有把握的,我有很大的力气!我这些年,专门和阿爹一起做事,我有实力的,我知道苏昌山岩壁难爬,我去看过的,我可以的!还没让我去过,怎么知道我不行?就让我去吧。阿娘~”
后面两个字是他跟萧晏麓撒娇,十几年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想去做一件事。
萧晏麓听了他的话,鼻子一酸,道:“行,今晚我与你阿爹说,明日就让你去。”
李赢嘉看着母亲,萧晏麓微笑着看他,他兴奋地大叫了一声!在屋里上蹿下跳!开心得不行!他觉得自己的高兴得跳起来能与天一样高!
这动静大得不行,引得李延明不耐烦地“嘶”了一声:“李赢嘉!”
“哎!”
“你小子还能不能消停点儿了?招打!”
“能!错了!爹!”
嘻嘻哈哈地跑回自家房间后,他激动得趴在床上咬被子,恨不得用咬烂被子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欣喜。
又像疯子一样地笑了好久,笑声逐渐怪异……
今晚他开开心心地上了床,打算睡个好觉,梦的梦却不是好梦。他梦见自己以后的妻子与自己的阿姐不和,两人经常发生矛盾。他醒来以后,悄摸把这件事告诉李婕锦,并发誓以后绝对不娶妻!
李婕锦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娶不娶妻全靠阿赢自己的意愿,我看阿赢的眼光可是很好的呢,不会娶不好的女孩子回家的。”
李赢嘉低着头,不明白阿姐在笑什么,他再抬头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处坡角,自己的家人们站在远处,那边的太阳是如此耀眼。
李婕锦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回头与自己的父母走远。李赢嘉想追上他们,他平时跑得很快,跟猴一样,有时比强健的李延明还快,可这次却是无论他怎么跑怎么努力地追都追不上他们。
像鬼打墙一样,他一直都走不近他们,他边跑边喊着他们,他们没有回头。突然,身后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他:“阿赢。”
是阿娘的声音,可他回头一看,站着的三人有着他亲人的所有特征,唯独看不见他们的脸。
他向他们伸出了手,想要去抱抱他们,可才往前走了一步,眩晕的坠落感使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李赢嘉猛地从榻上弹起来,回想起刚刚梦里才能见到的人后来没有了脸,可是阿姐为什么也没有?她不会已经出了什么事吧?这是什么预兆吗?
他猛喘了几口气,转眼看见躺在身旁的时简存。
床榻还是小了,他怕自己的动作吵醒时简存,蹑手蹑脚的收拾好自身,回想昨晚做的梦还是有些害怕,想回家看看李婕锦的欲望更深。
他回到房间,时简存听到声响起了身,两人一同坐在桌子旁。时简存先开口:“两位大人不在,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吃了七渊,要是我们行动得太明显被别人发现了,丁然回来随便逮个人,咱俩就得完。”
他说到这里,起身去拿桌子上的茶壶和碗倒了一杯水喝下。
李赢嘉道:“知道了,丁然交代我在自己房里好好练法术,我可能不能出这个房门了。”
时简存点头示意,他道:“昨天那十个人告诉我,他们知道另一条逃跑路线,并且知道把丁然杀了就可以解除七渊的效果。”
李赢嘉心头一怔,道:“现在还不能杀他。”
李延明和萧晏麓的定情信物能交给这个人,那这个人或者这个人的姐姐,一定身份特殊,并且知道很多有关李萧二人的事情。
但丁然说的话明显就是他姐姐不甚在意这个东西,他必须搞清楚。
时简存道:“我知道,他有可能知道你父母的死因,我也要从他身上知道他来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