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日愿望真的能实现,年幼的龚裴轩希望姐姐龚雅的病痊愈。
龚雅是龚家长女备受宠爱,从小体弱多病,龚裴轩便是为了照顾她而生。但龚雅并不这么认为,她视弟弟心尖上,父母严格对待龚裴轩,她总会在这方面与父母起争执,她认为弟弟快乐健康长大就好。
龚雅的生日每年都会大办,各界人士都会前来祝贺,二十岁生日亦是如此。龚裴轩的生日只有龚雅记住和在意,她会买他最爱的抹茶蛋糕和桃子汽水。
宴会致完辞,龚雅来到小时候与龚裴轩一起种的桃树下,他准在这里。
她想偷偷吓他,“姐你幼不幼稚?”
“你怎么知道是我?”龚雅鼓起嘴佯装生气。
“姐,你这把戏玩到现在,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十六岁的龚裴轩,身穿一件天蓝色衬衫,坐在桃树下,扭头看向站着的龚雅。
龚雅轻盈坐下,她的裙摆伴随夏风拂动,如盛开的花朵,显得美丽而优雅。
龚裴轩深沉眺望远方,只见星辰点点,似远方的灯塔。
他缓缓开口,“姐,以后你会接管公司,不应该再这么幼稚,有太多双眼睛希望龚家倒台……”
龚雅把嘴一抿,脸上浮现温柔的笑容并刮了刮他鼻子,“你小子倒教育我起来了。”
“姐我是认真的,商场如战场。”
她垂下眼眸,如丝绸般的长发掩藏着半边脸颊,让人窥探不到内心的情感。手指无意识地搭在龚裴轩肩上,接着微微叹了口气,仿佛在诉说内心无法言喻的无奈。这声叹息犹如在寂静的夜晚里泛起微波,默默扩散开来。
“我又何常不知道呢?来给我庆生的,谁不是惺惺作态,早已饥渴难耐了,就等着分一杯羹。这就是场鸿门宴,你我都是待宰的羔羊……”
“我不希望你小小年纪趟这浑水,只愿你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龚雅站起身,摸摸龚裴轩的头,转身离开,龚裴轩也起身脱掉西服为她披上。
她先是一惊又是喜悦,“小轩长大了。”
“姐,我会保护好你,就像以前。”
龚裴轩眼神深邃而炽热,牢牢抱住她,如磐石般坚定,任凭海枯石烂,也绝不动摇。
“小姐,小姐……”会客厅传来呼喊。
“好啦,你再抱下去,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我要去应付那些老家伙咯,你记得吃蛋糕。”
月光洒向龚雅,她向站在桃树下的龚裴轩招手。
“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弟弟!”
龚裴轩拾起她留下的蛋糕和汽水,享受这点快乐时光。
忽然,龚雅送给他的手链断了,玉珠散落草地,他顿感不妙。
会客厅内,“小雅真是越长越漂亮。”“就是,说啊,打小就看小雅是个美人胚子。”“小雅有心上人吗?这么优秀的孩子,不知道谁才能配得上?”
这些恭维话,龚雅从小听到大。
难免也会有闲言碎语,“龚氏由谁继承”,“龚裴轩爹不疼娘不爱”。
“承蒙叔叔阿姨们的抬爱,作为小辈我还得继续努力,也感谢所有来参加我生日宴的每个人。”
说罢,她高高举起酒杯,向所有人敬酒,酒杯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显得格外精致。她娴熟地仰起头,将美酒一饮而尽。在座的每个人都凝视着她,为她的优雅举止感到赞叹。
父母也甚是感到欣慰。
酒会上热闹依旧,龚雅感到闷热,她站在二楼的天台 ,龚裴轩与她对上眼,她向他招手。
龚裴轩正要回应,天边火光闪烁,他快步跑向会客厅,脸上写满焦急。
龚雅的手收回,疑惑不解“这小子又要跑哪里去。”
她趴在天台感觉地面在震动,楼下传来凄厉惨叫,如夜枭般撕裂空气,令人毛骨悚然。
“救命!”“我还不想死!”“你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便是。”“求求你放过我们……”
龚雅赶紧提裙下楼,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从楼梯上滚下来。
忍着疼痛,她扶着栏杆缓慢站起来。看到自己的双手和膝盖都被地面擦破了皮,鲜血正慢慢地渗出来。
楼下早已混乱不堪,火光四溅,烟雾弥漫,所有宾客惊慌失措,尖叫着四散逃跑。
龚裴轩越过逃跑的宾客,看到了龚雅。他拼命奔向她,却还是迟一步,她被戴披风的神秘人掐着脖子高高举起,几乎要掐碎她的脖颈。
“原来碎片在你身上……”神秘人喃喃自语。
龚雅用唇语告诉他不要再靠近。
他跑过去的瞬间,龚雅如木偶摔落在地,没有了生命。
神秘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要离开。
龚裴轩再怎么摇晃龚雅,龚雅也不会醒来。“姐你醒醒,我是小轩啊……”龚雅紧握的手逐渐松开,手里的怀表滚落,怀表里是她与弟弟的合照。他的泪水像瀑布涌流不止,哭声如同雷鸣响彻云霄,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怒火,尖叫着宣泄出内心的愤怒。
神秘人可不管他的死活,只是静静等待什么。
不料龚裴轩却趁机扯下她的披风。
此时,夏柚与宋修匆匆赶到现场,便看到这副场景。龚裴轩被弹飞,空中凭空出现一道门,神秘人就此离开,仿佛她从没出现过。
披风下藏着清冷月颜。
长发倾泻,面若含冰,眸光揉成碎影,黛眉轻挑。骨子里透出的冷寂,穿过重重躯壳,淡淡侵入心底。
龚雅躺在龚裴轩怀里,陷入无尽沉睡。
宋修想上前安慰,夏柚手搭在他肩上,摇摇头。
死伤惨重,警察来到现场也没发现什么线索,也不知凶手杀人动机。法医验尸,没发现任何致命伤口,死因不详。龚裴轩将自己所见告诉警察,警察却认为他被吓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
“轩儿,快来姐姐这儿,姐姐有好吃的糖葫芦。”“不哭不哭,姐姐扶你起来,我们要勇敢。”“轩儿,救我!这里好冷……”差一点就能抓到她的手,她却被黑暗吞噬。
他从睡梦中惊醒,出一身冷汗。
距龚雅去世已经五年,他依旧不能释怀,发誓一定要报仇,报血海深仇!
他打开落地窗,光脚走在院落,寒风掠过,雪花翩跹,玉树琼枝。
雪在天空中不断变换身姿,终究是落在地上,归了尘土。
积雪上,一步一脚印,脚冻得通红。他伸手去接住雪,雪融于掌心。一片雪花落在他眼角,暖暖的,凉凉的,分不清是雪在消融还是泪在滴落。
风铃疯狂摇曳,龚裴轩披了件袄,坐在庭院外,端杯烈酒,尝试将自己灌醉。酒水的辛辣与苦涩,似乎能让他短暂忘记心底的伤痛。酒后的他如同错过迁徙的大雁,飘摇在空中,无法找到着陆方向。
“姐,爸妈,我来看你们了。”雨雪茫茫天苍苍,龚裴轩打着伞来到墓地,零星几个人在扫墓。
他带来龚雅所爱的香雪兰,父亲爱喝的青梅酒及母亲喜欢的桂花糕。
将雨伞放在墓碑旁,他跪下。
雨雪落在山峰,落于他肩上,落进他心底。
站起身,他敏锐发现有人在偷窥,若无其事离开。
突然,一把匕首刺向他,微微一绕身,躲过袭击。
抬头发现,是苦寻的仇人。
永远不会忘记她的双眸,回忆涌现,往事历历在目。
龚裴轩脸色发白,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
她不痛不痒,“见到我很意外吗?”“很快,你也会和你的家人团聚。”
说罢,便又向龚裴轩发起攻击,眼底阴冷,势必要对他下死手。
龚裴轩深吸一口气,在匕首再次刺向他时,用手直直接住匕首。割裂的手掌殷红血线处轻轻滴落鲜血,袅袅的白色雾气中,透明的雪水渐渐变成透明的血水……
“龚裴轩!”夏柚和宋修异口同声喊到。两人快步上前,均要启动灵力。
不知是何原因,神秘少女手一松,“下次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匕首在空气中溶解。
门再次出现,宋修显现精灵之翼挡在门前想拦下神秘少女。
“有趣,可惜你们就是一团数据。”
“你在说什么鬼话?”宋修质问她。
“就当我没说。”
门越过宋修,出现在神秘少女前,她拿出白玉吊坠,吊坠化作钥匙,她打开门,朝三人看去。
“我们还会再见的。”她依旧语气平淡,再次离奇消失。
夏柚用灵力使龚裴轩的伤口愈合。
你们怎么过来了?
“因为担心你,毕竟……”夏柚欲言又止。
“我们先从这儿离开吧。这里好冷,不如卡蒂诺。”宋修搓搓手。
“嗯,先离开这儿再说。”
宋修将手搭在龚裴轩肩上,“放心,我和夏柚会和你追查到底!”
“是吧,夏柚。”宋修用手肘顶了顶夏柚。
“别忘了我们是三叶草。”
龚裴轩看着他俩的背影,心里暖了几分。
“快点,你怎么跟小姑娘一样,磨磨蹭蹭。”
“筠竹这地儿,虽然诗情画意,远离喧嚣,但也是真的冷。”“叫你多穿点,你偏要风度不要温度。”“切,就你不注意自己形象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