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宁悠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轻轻推开那扇半掩的门。刹那间,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与陈旧霉味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裹挟而来,直钻鼻腔,那股刺鼻劲儿熏得他几欲作呕,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捂住口鼻,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头顶的灯光昏黄黯淡,像风中一盏随时可能熄灭的残烛,闪烁不定。那微弱的光芒徒劳地挣扎着,投下的斑驳黑影肆意交错,将医院走廊切割得凌乱破碎,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令人胆寒的诡异氛围。宁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脖颈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墙壁,只见大块墙皮像是被暴怒的岁月硬生生撕下,裸露出黑褐色的墙体,那一道道裂痕,恰似狰狞可怖的伤疤,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正无声诉说着往昔不为人知的秘密。宁悠的目光顺着这些伤疤游走,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总觉得那些秘密里藏着足以将他吞噬的危险。

    地面瓷砖坑洼不平,覆着薄薄一层灰,宁悠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细微粉尘便簌簌扬起,在那昏黄的灯光下飞舞,仿佛是岁月的尘埃被重新唤醒。他感觉自己好似穿越时光,踏入了一个被岁月尘封、遗忘已久的荒芜世界,每一步都带着未知的忐忑。

    死寂,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全然没了往日医院里的嘈杂喧闹。唯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单调回响,每一下都敲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莫名惊悚。宁悠的心随着这脚步声砰砰直跳,他下意识地放轻脚步,仿佛生怕惊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偶尔,从某个隐匿的角落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滴答声,分不清究竟是水滴坠落,还是某种神秘的心跳节奏。宁悠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他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那滴答声仿佛钻进了他的脑海,让他脊背发凉,毛骨悚然,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

    走廊两侧,病房门大多紧闭,门上玻璃模糊蒙尘,只能隐隐瞧见里面昏暗混沌的轮廓。有几扇门半开着,像是被一双无形且冰冷的手悄然推开,露出黑洞洞的房间,恰似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将贸然闯入者一口吞噬。一阵阴恻恻的冷风“嗖”地吹过,寒意瞬间浸透衣衫,宁悠身上汗毛根根竖起,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寒颤 ,他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想要汲取一丝温暖。

    就在这时,冷冰冰的电子女声毫无征兆地骤然响起——

    “欢迎来到副本——病人的医院。

    1. 这间病房是安全的,晚上没有人会来查房,请不要随意开门。

    2. 不能拒绝医院任何领导的话。

    3. 可以询问医院里的任何儿童,他们会回答你。

    4. 不能擅自离开医院。

    5. 住院部没有8楼,如果到了8楼请闭上眼下楼。

    6. 00:00~06:30为休息时间,其余时间请不要出病房。

    7. 上面有一条规则是错误的。

    副本的三张卡片不可留到下个副本。”

    蓝色电子屏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紧接着,一张规则纸飘飘悠悠,从空中缓缓飘落。宁悠和江楚珩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因慌乱差点没接住。宁悠紧紧攥着规则纸,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在规则上快速扫动,试图从中找出破局的线索。

    他们伫立在病房中央,四周漆黑一片,连一扇窗户的影子都寻不见。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将他们紧紧包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先找找灯的开关吧。”江楚珩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虽故作镇定,却仍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努力搜寻着,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摸索,试图抓住那一丝可能的希望。

    “嗯。”宁悠应了一声,早已不自觉地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摸索起来。他的手掌在粗糙的墙面上缓缓移动,每一下触碰都带着未知的恐惧,生怕摸到什么不该摸的东西。

    “噔”,一声清脆响动在屋内骤然响起,灯光瞬间亮起,却昏黄黯淡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在墙壁上投下的光影扭曲怪异,好似群魔乱舞。病房中央,一张病床孤零零地摆着,白色床单破旧泛黄,上面还残留着斑斑污渍,怎么看都像干涸已久的血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床尾,输液架歪歪斜斜,输液管无力地垂着,在微风中轻轻晃荡,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仿佛有人在黑暗里压抑地呜咽。宁悠的脸色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往江楚珩身边靠了靠,寻求一丝安慰。

    江楚珩抬手,轻轻拍了拍宁悠的肩膀,声音急促又紧张:“诶,你看,刚好凌晨十二点了。”话落,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手比脑子更快,“啪”地一下迅速关上了灯。他的动作慌乱又急切,仿佛关灯就能将所有的恐惧都隔绝在外。

    就在关灯的刹那,门外陡然传来一阵猛烈的风声,呼啸着,好似裹挟着无尽的怨愤。风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发出凄厉的声响,让人头皮发麻。

    “千万别被查房的发现了。”江楚珩一把捂住宁悠的嘴,生怕他出声,另一只手慌乱又用力地将门锁死死扣住。他的手掌因为紧张而满是汗水,贴在宁悠的嘴上,传递着他内心的恐惧。

    宁悠点了点头,轻轻推开捂住自己的手,压低声音,满是疑惑:“不是说没有查房的嘛?”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安,目光紧紧盯着江楚珩,试图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江楚珩没吭声,周遭再次陷入死寂,寂静得可怕。这种寂静让宁悠更加心慌,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中格外响亮,仿佛要冲破胸膛。

    “你哑巴啦?倒是回我话啊!”宁悠急了,抬手一锤砸在江楚珩头上,愤怒与恐惧交织,让他彻底没了分寸。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变调,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

    病房里瞬间响起江楚珩痛苦的闷哼。他揉着被砸的地方,刚想开口,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突兀响起,瞬间打断了这混乱的一切。两人瞬间绷紧神经,全身肌肉紧绷,下意识紧紧靠在一起,警惕地盯着那扇门,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彼此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仿佛要在这恐怖的氛围中一同停止。

    “这可是诡异副本,任何细节都得小心留意!”江楚珩压低声音,咬牙提醒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警惕,紧紧握着宁悠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彼此力量。

    “呃……对不起。”宁悠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满心懊悔。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江楚珩的眼睛,心里充满了愧疚。

    敲门声持续不断,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听那动静,敲门的人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每一下都重重砸在门上,也砸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震得人心惊胆战。宁悠吓得脸色惨白,猛地抱紧江楚珩,脑袋深深埋了下去,带着哭腔说道:“我靠,怎么办啊,我好怕。”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紧紧依偎在江楚珩怀里,寻求一丝温暖和安慰。

    江楚珩嘴角一勾,伸手像拎小狗似的把宁悠提起来,强装镇定地笑道:“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话虽如此,可他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紧张。他轻轻拍了拍宁悠的背,试图让他镇定下来。

    宁悠悄悄红了脸,又羞又恼,却也不敢挣脱。他微微抬起头,偷偷看了江楚珩一眼,心里既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

    在这诡异阴森的病房里,一声声敲门声,敲的不只是那扇单薄的门,更是两人高悬着的心和濒临崩溃的神经,感觉那扇门随时都会被敲破。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摇摇晃晃的门。那敲门声时而急促,像密集的战鼓轰鸣;时而又缓慢,每一下间隔的时间长得让人窒息,心脏都跟着这诡异节奏,忽快忽慢地跳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敲门声终于渐渐弱了下去,每一下之间的停顿越来越长,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在最后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落下后,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陷入一片死寂。两人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大气都不敢出,耳朵竖得直直的,紧张捕捉着周围任何一丝动静,生怕那可怕的敲门声再次毫无征兆地响起,仿佛这短暂的寂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虚假的平静。

    “0:30了,要不先睡会儿,明天再研究这些破规则?”宁悠扯了扯江楚珩的衣角,声音里满是疲惫与困意。他的眼睛因为熬夜和恐惧而布满血丝,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

    也不知从哪儿透来一丝微光,竟能勉强让他们看清病房里的大致情形。那丝微光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让他们稍稍安心。

    “就这床,能睡人吗?”江楚珩皱着眉,嫌弃地瞥了眼那脏兮兮的病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无奈,轻轻踢了踢床边,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污渍踢掉。

    “坐地上将就一晚吧。”宁悠无奈叹了口气,缓缓坐倒在地。他的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

    “也只好这样了。”江楚珩跟着坐下,靠着病床,只觉地板冰冷刺骨,寒意毫无阻碍地渗进骨髓,冻得人浑身发抖。他下意识地往宁悠身边靠了靠,试图汲取一些温暖。

    两人的身躯因疲惫和寒冷而微微颤抖,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彼此成了唯一的温暖依靠。宁悠微微颤抖着,将头靠在江楚珩的肩膀上,江楚珩则轻轻搂住宁悠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其中一人抬手,动作迟缓又艰难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默默递给对方,另一个人没有言语,伸手接过,顺势将两件外套披在两人身上。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脑袋轻轻靠在一块儿,竭力从对方身上汲取更多温暖。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两人的呼吸逐渐平稳、绵长,在寂静的病房里交织出微弱又和谐的节奏。偶尔,其中一人会无意识地往对方身旁靠靠,似在寻找更舒适安稳的睡姿;又或是被寒意冻得瑟缩一下,另一个人便会下意识地裹紧外套,用仅存的体温抵御这彻骨的寒冷。就这样,两人相互依偎着,缓缓进入梦乡 。在睡梦中,他们的眉头依旧紧皱,似乎还在为这未知的危险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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