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厨房忙活的胡安，看到端木莹忽然蹲在了以为是她喝的酒又翻上来了头晕。一个急匆匆，不小心小指磕到了沙发腿。

    “嘶！”胡安原地转圈，倒吸一口冷气。

    痛啊！！！！！！

    缓了一会儿才一蹦一跳的走到端木莹面前，半蹲下。

    “怎，怎，怎么了这是？难受？想吐？我扶你去沙发靠着。”

    端木莹听着胡安接连的关心追问，只是摇摇头，不说话，不动弹，也不去看胡安。

    胡安靠近了才看到端木莹肩膀一抽一抽的，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些呜咽的抽泣声。

    “怎，怎么哭了？”胡安伸手想去安慰她，可是刚要碰到，就被端木莹侧身躲开了。挪了挪再次伸手，又再一次被躲开了。

    连着两次碰壁，胡安有些吃瘪。不能强求，只好放弃安慰她的想法，隔了一个人的位置，静静地也坐到了地上。

    许是因为端木莹低着头，所以胡安透过刘海看过去的眼神，有些肆无忌惮。突然端木莹挪了挪手，以为要撞见了，吓得赶忙把目光挪开。

    一会儿抬头看会天花板，透过天窗可以看见月亮呢。

    一会儿又低头看手里蜂蜜罐头，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起配方来。

    端木莹在地上坐了多久，胡安就陪着坐了多久。

    叹了一口气，胡安觉得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总要有人说点什么。于是，为了打破了这难耐的沉默，她重新从裤袋里掏出了那个磨损的有些厉害的钥匙扣，这么多年，粘土的颜色也褪掉了不少。过去的，现在的，梦里的，各种各样的回忆和思绪涌入胡安的脑海。

    “那次受伤之后，我真的太太狼狈了。我没法面对你。你不是最喜欢看我打球了么，手上之后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我我甚至觉得呼吸都带着剧痛。”

    胡安停顿了一下想要平复一下情绪，因为感觉的自己说话的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也想听端木莹的反应。只是没过了一会儿，耳边竟然渐渐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是，睡着了？

    好吧。看着把头埋在膝盖里浅浅睡去的端木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觉得好笑还是该如释重负。胡安仰头，紧张的情绪倒是得到了一定的释放，这才敢慢慢呼出一口气。随后又呆呆地看向天花板。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无人的当下，一个人寂静的夜，胡安才敢卸下防备，流露出一丝自己的脆弱。

    仗着端木莹睡着的时候，胡安再次凑近，那萦绕在梦里的香味在二人身边漫漫散开，那是胡安一直迷恋着，以为再也找不回来又奇迹般失而复得的味道。

    “我很害怕，我什么也没有了。原本打算赢了奖杯就和你告白，可是换来的是我职业生涯的报销。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所以”胡安伸手顺了顺端木莹乱掉的发尾，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是我逃走了。我只能从你身边逃走才行。我那个样子，没法继续待在你身边”

    。。。

    陪着胡安娓娓道来的，还有客厅悬挂着的时钟，秒针一如既往地以同样的轨迹，相同的速率一圈一圈的走着。

    它以为自己在前进，其实只是在原地踏步。

    它以为自己随着时间在流动，可只有胡安知道，自己一直困在自己框定的时间牢笼里。

    她把和端木莹的点滴，锁在了盒子里，再不去触碰。

    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谁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对方。

    “端木莹，醒一醒，我们去上楼再接着睡好不好？”胡安推了推端木莹，低唤她的名字。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也许是胡安那熟悉的体温，那关切的眼神，藏不住的不安语气。端木莹有些绷不住了。一切的坚强，努力的伪装，在见到胡安的那一瞬间，都轰然倒塌了。

    她真的，好想她。

    所以在听见胡安又喊了自己的名字，明明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却那么动听。端木莹晃了神。自己是不是可以任性一次。就算是梦也好。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当作是对胡安关心的回应，然后一头靠在了胡安的肩膀。

    “你先醒醒别睡，我陪你上楼，地上凉”胡安耐心的像哄孩子般试图叫醒端木莹，但是肩膀上的头好像越来越沉。

    “不要”

    “不可以坐在地上。会着凉的。”

    “我不管”

    胡安听出来一些语气的里撒娇。

    原来她喝酒了之后是这样，样子有点可爱呢。

    可爱的有点太犯规了，看得胡安好想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