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班这次开学考成绩不错啊，再接再厉哈”刘宏笑得合不拢嘴

    同学们开始小声地讨论起来，谦虚的谦虚，懊悔的懊悔“这次试卷太难了吧……幸好我也有提前复习过”“是啊是啊，特别是最后一道大题，是人做的吗……”

    “这次第一是谁呀？”

    “还能是谁呀，段煜啊，稳居第一！”

    “哎……又是羡慕学霸的一天”

    下课铃声响起，被同学谈论的“学霸”现在才从桌子上悠悠转醒，前面的赵砚转了过来，“段哥，去不去食堂？听说这届高一开学来了许多漂亮学妹！”！

    “哦……”

    附中的食堂很大，两人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赵砚盯着面前的鸡腿叹了口气“本来想来看看漂亮学妹，结果穿上军训服都长一个样……”

    漂亮……

    段煜发现自从那次之后，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到季云城了，要说漂亮的话……他应该占一位吧

    等等……学妹？段煜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季云城穿女装的样子

    “咳……咳”段煜破不及防被呛了一下，用手挡住嘴把头扭到一边，正好和一个女孩对视

    “……”

    赵砚拿了瓶水递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楞了一下

    “靠……真有一个漂亮学妹”

    女孩也明显楞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快步离开了

    反应有些……紧张？

    赵砚收回视线“段哥？”段煜冲他摆了摆手，喝水缓了一下才悠悠开口“你之前在办公室看到季云城没有很惊讶，你认识他？”

    赵砚回忆了一下“算吧，附中很多人都认识他呀，他还挺有名的………等等！”赵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不认识季云城？”

    段煜在这之前，回忆过很多次，确实没有印象“不认识”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我感觉他跟你很熟呢”赵砚一脸疑惑

    “不知道”

    “哎……也是，你不关注校园的事情，季云城是艺术班的，和我们不在一栋楼，但是他的照片经常出现在荣誉墙上，你俩还一起上过榜，我以为你多多少少会注意到他”赵砚能吃着饭边说，还不忘喝一口饮料

    “没注意过，艺术班？”段煜没什么胃口，早早就放下了筷子

    “唔……嗯！学音乐的，钢琴可厉害了，经常参加比赛来着……不过”赵砚又喝了一口饮料又接着说“他身体不太好，家里又有私教，所以常常不在学校，可能一学期都见不到几次呢”

    段煜听着赵砚的话，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他手上的擦伤和他喊疼的样子，段煜从小就是一个共情能力特别强的人，但他的表达能力却比一般人很弱，他一开始甚至不知道怎么与人交流

    小的时候，当母亲决定离开这个家，段琪瑞哭的撕心裂肺，那时的他既能理解母亲想要离开这个家的心，毕竟谁又能忍受一个花天酒地，毫无上进之心的丈夫，同样也很明白姐姐不愿离开母亲的心，可他注定只能默默忍受，甚至不会掉一滴眼泪

    小学班里看励志电影的时候，人人都为里面的情节所落泪，只有他不会，有人说他生性凉薄，又有谁会知道他沉浸在角色情感里无法自拔

    他明白手对一个钢琴家的重要性，就像火车不能没有铁轨，他有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季云城的手不是擦伤，而是骨折，或是严重的创伤，那么他将会……

    段煜不敢想下去，同样他不理解季云城为什么会对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做到这种地步，自杀这种说法太可笑，冒着永远弹不了琴的风险，也要选择“救”他，难道只是见义勇为？

    段煜突然感到有些心烦意乱，看着面前的食物突然有些反胃，单肩背起书包准备离开

    “唔……唔！段哥等……等我！”赵砚火速扒着饭，还不忘向段煜投向祈求的眼神，不过都被选择性无视了

    晚上

    段煜洗漱完躺在床上，回着段琪瑞的微信

    “小煜，高三开学怎么样？”配了一个一脸探究的表情包

    “还行”

    “再坚持一下，毕业就能干你想干的所有事了，姐姐永远支持你哟”笔芯表情包

    段煜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正准备睡着的时候，连续被几条信息吵醒，段煜烦躁地拿起手机

    前十条是班级群里欢迎新人发的，还有一条是好友申请，段煜看了一眼，迷迷糊糊只看见通过班级群申请添加，段煜想都没想直接点了拒绝，并且果断给群开启了消息免打扰

    他不喜欢加好友，除了家人之外，还加了软磨硬泡了他很久，并且再三保证不会打扰的赵砚

    没了消息的侵扰，段煜很快就睡了过去，这一觉并不安稳，他甚至梦到小时候，母亲离开的场景，父亲丑恶的嘴脸，以及班里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每一个场景都让他像是掉进海里，无比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