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的荣幸。”
一众艳羡的目光中，尤棠松开了虞舟的腰，转而轻轻托住斐伊洛斯的手。
人群自动为他们清出了一片空地，舞曲转变成了抒情风格，斐伊洛斯牵起尤棠的另一只手，主动放上自己的腰。
两人随着节奏缓慢踱步。
尤棠略一低头，就能看见斐伊洛斯胸前的大片旖旎风光，轻薄的丝绸料子透出隐约轮廓，胸前的金链随着他的动作轻摇慢晃。
太慷慨了，她简直有点晕.奶。
“那位是您的伴侣？”
斐伊洛斯宝石一样的蓝眼睛里映出虞舟的身影，他的声音微哑，有种雌雄莫辨的动听。
“是的。”尤棠面不改色。
“看起来可不怎么样，”斐伊洛斯眨了眨眼，“别误会，我没有质疑您眼光的意思。”
“只是看上去很冷淡的样子，想必私下里很没有情趣吧？”
尤棠完全没想到话题会往这种方向发展，扬眉道：“啊……还好吧，确实是比较正经的性格。”
“想要做出一些改变么？”斐伊洛斯问。
“愿闻其详。”尤棠倒要看看这些贵族玩得能有多花。
“我恰好有很多私藏，都是些很有意思的道具，足以让禁欲者情动、纯洁者高潮……”
“非常具有诱惑力不是么？”
“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您打个折哦。”
不愧是商人，很有蛊惑力的一番话，尤棠脑中浮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直到看见那双凝视着他们的栗色眼眸。
尤棠收敛，回归卧底身份。
她很实诚地回答斐伊洛斯，“囊中羞涩，实在抱歉。”
斐伊洛斯被她逗笑了，“您一定是听信了那些谣传，说从斐伊手里买来的东西至少会加价一颗小行星。”
“我必须得澄清一下，它们虽然贵，但一定物超所值。”
“晚间的拍卖会，会佐证这点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得玩一些助兴的小游戏。”
斐伊洛斯一边说，一边倾身贴近，浅金色的发梢扫过尤棠的脸颊，在旁人看来，他们暧昧到几乎有些耳鬓厮磨的程度了。
有人一脸嫉妒地打听尤棠是谁，居然能得斐伊洛斯青眼，搂着这样的美人跳一支舞。
也有好心的omega递给虞舟一张手帕，轻声安慰，“别往心里去，玩够了总是会回来的，我们才是永远的家。”
虞舟：………
他是不是还该说谢谢？
*
一曲终了，舞会也告一段落。斐伊洛斯欠了欠身，表示自己要去换一件衣服，为接下来的环节做准备。
他一走，尤棠霎时成了瞩目中心，大多数只是投来艳羡嫉妒的目光，但也有少数激进派围了上来，询问尤棠的感想，其中一个甚至还拿着纸笔，要将她的话记录下来。
尤棠无语，于是敷衍。
终于，贵族们发现从她嘴里里并不能听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只得悻悻作鸟兽散。
“偏远星球来的乡巴佬。”
“根本不知道自己得了多大便宜。”
乡巴佬尤棠终于可以喘口气，她走向虞舟，就见有个omega拍着他的肩膀，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加油打气的话。见她过来，才匆匆离开。
尤棠好奇地盯着omega离开的背影，“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
虞舟：……
不过是被迫听如何挽回家A的三百六十五招罢了。
他端起水杯反问，“你呢，和斐伊洛斯又在聊些什么？”
“拍卖会。”尤棠绝口不提对方疑似要卖春.药给她，“说晚间会有一场拍卖会，还要玩点助兴小游戏什么的。”
虞舟喝水的动作一顿。
*
半小时后，侍者引导着贵族们前往星船负一层。
穿过几道长廊，侍者们拉开尽头的一扇厚重大门，一座大型歌剧院般的建筑展示在众人面前。
“请各位找到标有自己名字的座位，有序落座。”侍者们深深鞠躬，用手势无声指引。
走到标着假名字的座位前，尤棠发现靠背上还亮着事先标好的号码，她是十七，虞舟是十六。
随着最后一人落座，主舞台上的帷幕缓缓拉开，斐伊洛斯又一次华丽登场。
他换了一件墨色长袍，形制比先前那件保守些许，只在腰侧各有一个弧形镂空，随着走动，光影变化，让人不自觉将眼睛黏在那漂亮的腰线上。
尤棠啧了一声，心想难怪虞沐百般叮嘱，简直是天生的魅魔。
“各位久等了。”斐伊洛斯朝观众席欠身，优雅至极，“承蒙厚爱，这场环游之旅才能得以实现，作为回馈，斐伊将把这些年走访各大行星搜罗来的稀罕物在今晚奉上。”
“老规矩，价高者得！”
漫天礼花飞舞，台下掌声雷动。
尤棠左右环视一圈，发现各位贵族脸上的期待兴奋并非演出来的，有钱真好，她绝望地想，被宰还能笑。
“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现场的氛围更浓郁些，让旧日的束缚见鬼去吧，在这处秘境我们将彼此坦诚、彼此碰撞。”
斐伊洛斯的声音如同从蜜罐里淌出来的，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空气中也不知何时弥漫开一团粉色雾气，笼罩全场。
甜腻的香气萦绕鼻端，尤棠莫名失神了片刻，脑中炸开了好几朵绚丽的烟花。
旁边有人递来一条手帕，“捂着点。”
尤棠盯着那只手看了好半晌，满脑子都是好直、好白、看上去好好摸。
“尤莉珂？”
听见事先定下的假名，尤棠如梦初醒，发现手的主人正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抱歉。”尤棠接过手帕，捂住鼻子，然后悲哀地发觉自己的嗅觉也比平时敏锐了许多。
手帕上忍冬花的味道，极轻极淡，可偏偏就能突破重重阻碍，直往她鼻腔里钻。
其他alpha的味道，还是虞舟的，她应该讨厌的。
可是……
尤棠磨了磨牙，按捺下怪异的感觉。
都怪虞舟，一个alpha的信息素怎么能是花香？
还不如她。
台上又响起斐伊洛斯的声音，“小小的热场游戏开始。请各位回头确认一下座位上的数字，单数请向左转，双数请向右转。”
咯吱声、衣料摩擦的沙沙声，贵族们依言行动，半数和自己的伴侣面对面，另外半数则被迫和别人的伴侣面面相觑。
而尤棠恰恰好，对上了虞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台上斐伊洛斯的目光似乎频频扫向她和虞舟的方位，唇边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请伸出您的左手，与面前人牢牢相扣。”
“不要在意彼此的身份，此刻我们都活在面具之下。”
“如果无法接受，也可以选择退出这场游戏，只是无缘参加接下来的拍卖罢了，一切悉听尊便。”
随着斐伊洛斯怂恿般的话语，大多数人都伸出了手，与另一只或熟悉或陌生的手牢牢相握、紧紧交织。少数人稍稍犹豫了片刻，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反正只是一点肢体接触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尤棠抱着同样的想法，朝虞舟伸出了手——她确实很好奇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才配出现在这场拍卖会上，至于会不会得罪Boss……就像斐伊洛斯说的，见鬼去吧。
就放纵这么一次。
她坦荡得过分，虞舟倒也不好拒绝。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去，几乎是同时，纤细的五指就滑进了他的指缝，伴随着肌肤轻微摩擦，掌心相贴。
虞舟从未和人如此亲密接触过，少女alpha柔软温暖的掌心像是会灼人，他下意识后撤，却又被牢牢扣住。
粉白的指节重重压在他的手背上，指腹磨过微凸的青筋，在指骨凹陷处捏出几道白痕。
尤棠眸光正直，“坚持一下，艾瑞克。”
忖度了几秒，虞舟轻轻回扣。
正常的肢体接触罢了，他在害怕什么。
无人察觉，场内的粉色雾气又浓郁了几分。
“甜美的、馥郁的、芬芳的，一切的一切都近在眼前。”
“请用您的目光细细描摹眼前人，越近越好，越细越好。”
不涉及更亲密的接触，场内的呼吸声却愈发厚重，尤棠甚至能听见邻座beta男人的吞咽声。明明是更习惯克制的性别。
她试图忽略斐伊洛斯的引导，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虞舟。
面具覆盖住了上半张脸，目光便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下半张脸上，朝夕相处了这些时间，尤棠能轻易描摹出虞舟伪装前的脸。
远比现在好看。
不过……
那张薄唇倒是没什么变化。
棱角分明，唇色浅淡，只在内侧有淡薄的血色。
“游戏的最后，到了品尝硕果的阶段。”
“亲吻您面前的ta吧，只需要一个倾身。”
“尽情丢弃世俗的枷锁吧，无需在意身份、性别、地位……”
一定是被海妖的吟唱蛊惑了心神，隐晦的情.欲被撩拨升腾，霎时野火燎原，有啧啧水声响起。
粉色雾气浓郁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交缠的信息素进一步点燃焦灼气氛。
尤棠捂了捂脸，烫手的温度让她迷惑，周遭淫.靡的喘息、体.液交换声却又明确诉说着她身处何处。
面前的男人似乎同样忍受着，就算带着面具，也能窥见狭长眼尾处的嫣红。
他似乎在说话。
“等等，尤莉珂，冷静……”
然而尤棠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瞳孔只聚焦在那张好看的薄唇上。
唇瓣一张一合的，在说什么呢？
不知道。
想亲。
于是下一瞬，她倾身向前，尝到了更加馥郁的忍冬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