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安全室的金属门在三人身后重重闭合，气压密封装置发出沉闷的抽气声。沈婉凝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全息投影将芯片数据流具象化成蓝色瀑布，在防爆玻璃墙面上奔涌。

    "自毁程序已激活。"她突然按住耳麦，"二十五分四十三秒后数据永久清除。"

    林修远被铐在审讯椅上，手腕磨出红痕。他歪头欣赏着投影里跳动的倒计时数字，喉结滚动出低沉的笑声："顾总办公室的空调该换新了，听说老式中央空调的通风管道......"皮鞋尖碾上他锁骨时，金属椅脚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陆亦琛的牛津鞋底缓缓施力："具体位置。"

    "您猜？"林修远呛出血沫，却盯着苏冉笑，"苏小姐的虹膜这么漂亮，当密钥太可惜了。"

    沈婉凝的惊呼同时炸响："扫描仪要活体验证！系统显示预留样本是冉姐的虹膜特征！"她转向监控屏，金融塔的立体结构图上，三十七层总裁办公室正闪着危险的红光。

    苏冉已经扯开发圈走向扫描台。栗色卷发垂落肩头的瞬间，陆亦琛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捏碎腕骨："去年你失踪那六小时。"

    "美容院VIP室有监控盲区。"她掰开他的手指，睫毛在扫描仪的蓝光里颤动，"赵雨晴送的免费护理券。"

    虹膜验证通过的提示音与安全警报同时尖啸。全息投影炸开成三块悬浮屏：左侧是赵雨晴与境外账户的加密通讯记录，中间显示顾氏系统后门的代码分析，右侧监控画面里，三个戴防毒面具的身影正在撬总裁办公室的保险柜。

    "撤退优先级。"陆亦琛的军用手表开始同步倒计时，"电梯井有独立供电系统。"

    沈婉凝突然扑向主控台："他们在注入代码！安全门要锁——"

    液压门闭合的巨响截尾音。备用照明系统启动时，苏冉正把发卡捅进电梯控制板。十六楼到三十七楼的立体投影里，二十一处消防通道正陆续亮起代表封锁的红色叉号。

    "走货运通道。"陆亦琛扯松领带缠住手掌，"中央控制室被入侵前，我设置了手动超控权限。"

    林修远的笑声追着他们冲进应急楼梯："苏小姐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密钥吗？因为陆总办公室的炸弹......"

    钢制防火门在背后重重关闭，吞没了后半句话。苏冉在转角处踉跄了一下，高跟鞋卡进金属网格缝隙。陆亦琛直接扯断鞋跟，温热掌心托住她脚踝的刹那，楼上传来玻璃爆破的脆响。

    "十九层。"沈婉凝的平板电脑映出建筑剖面图，"他们炸毁了主电缆井。"

    应急灯突然熄灭。绝对的黑暗里，苏冉感觉到陆亦琛的呼吸喷在耳畔："货运电梯井道有检修梯。"他的打火机亮起时，火苗在瞳孔里投下跳动的金色，"我背你。"

    腐锈的金属梯在攀爬时簌簌掉落氧化碎屑。沈婉凝的笔记本悬浮在第三十层的位置，荧光屏照亮她惨白的脸："倒计时七分十二秒，但炸弹......"

    整栋大楼突然震颤。下方传来连环闷响，像是巨兽在混凝土骨架间穿行。陆亦琛单手固定住苏冉的腰，另一只手将军用匕首插进梯级缝隙："他们在炸承重柱。"

    "这里！"沈婉凝撬开通风井盖板。三人挤进狭窄管道的瞬间，下方三十米处传来钢筋断裂的呻吟。陆亦琛的腕表投影显示他们正经过三十二层女卫生间，苏冉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赵雨晴的包！"她指向通风口百叶窗缝隙，"那个鳄鱼皮手袋......"

    月光透过碎玻璃窗，照见洗手台上敞开的铂金包。沈婉凝放大画面时，三人同时看清了露出的□□引线。陆亦琛的腕表发出急促蜂鸣——倒计时三分零七秒，而他们头顶还有五层楼。

    管道突然倾斜。沈婉凝的尖叫混着金属变形的哀鸣，三人顺着突然下坠的通风管滑向黑暗。陆亦琛的匕首在管壁刮出串串火星，最终卡在某个接缝处。苏冉抬头看见星光——通风管顶端裂口处，赫然是总裁办公室的防弹玻璃幕墙。

    "抓紧！"陆亦琛割开侧面金属板。下方传来重物落地的轰响，三十七层的地毯从裂缝里漫出焦糊味。苏冉抓住垂落的消防水管时，看见办公室内三个黑影正将某种装置塞进保险柜。

    沈婉凝的电脑突然亮起刺目红光。全息投影展开最后六十秒倒计时，同步显示着三个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正门走廊的袭击者举起了冲锋枪，安全通道的防火门被焊死，而他们头顶的通风管裂口处，一节C4炸药正顺着倾斜角度缓缓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