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物流3号仓库的金属卷帘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苏冉的指甲掐进掌心，金融塔爆炸的硝烟味还黏在发梢，陆亦琛的腕表投影在地面投下血红色的坐标光点——就是这里。

    "红外阵列。"陆亦琛的军靴碾碎排水沟边的碎玻璃，腕表射出的激光在卷帘门右侧勾勒出蛛网般的淡红光路。沈婉凝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电流干扰的杂音："三十秒窗口期，A3区监控有死角。"

    苏冉的睫毛在夜风中轻颤。她盯着陆亦琛解下战术腰带，碳纤维材质的装备带在月光下泛着哑光。他的手指在门禁键盘上停顿半秒，输入六位数密码时指节绷出凌厉线条。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毒蛇吐信。

    仓库内部比想象中空旷。十二米高的货架如同钢铁森林，过期化工原料的刺鼻气味混着霉味涌来。陆亦琛突然按住她肩膀，军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地面——灰尘上有新鲜的拖拽痕迹，尽头是标着"X9-143"的黑色集装箱。

    "不对劲。"苏冉的耳坠擦过陆亦琛的下颌，金属冰凉。货架阴影里传来极轻的电子音，像是某种计数器的滴答声。沈婉凝急促的呼吸声突然在通讯频道里放大："你们触发——"

    整面监控墙突然亮起。二十四个雪花屏中的第三个跳转为实时画面，赵雨晴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正抚过监控镜头。"晚上好，小老鼠们。"她的声音通过仓库广播系统传来，带着蜂蜜般的黏稠恶意，"找玩具该去儿童乐园哦。"

    陆亦琛的匕首已经抵住控制面板缝隙。苏冉的视线却黏在监控画面背景——赵雨晴身后的白板上贴着张照片，林修远正在某艘游艇甲板上与穿黑西装的男人握手，照片边缘露出半枚黑鹰徽章。

    "七点钟方向。"沈婉凝突然压低声音，"货架第三层有生物热源。"苏冉的指尖触到集装箱锁扣，金属的寒意顺着指腹爬上来。锁芯里卡着半张烧焦的纸片，隐约可见"48小时"和"港口"的残字。

    陆亦琛的腕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他扯开集装箱门的瞬间，六道红外瞄准线同时锁住两人眉心。阴影里走出全副武装的战术小队，为首的男子摘下夜视镜——是金融塔爆炸时消失的安保主管。

    "硬盘交出来。"男人靴底碾碎地上一管荧光剂，麻醉弹的绿色荧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苏冉的后背贴上集装箱冰冷的金属壁，右手摸向大腿内侧的陶瓷刀。陆亦琛突然捏碎通讯器，碎屑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监控画面里的赵雨晴笑出声来："你以为林修远真是你的盟友？"她转身指向白板上的航行路线图，"他连亲妹妹都能卖给黑鹰，何况是你？"

    集装箱内部突然亮起蓝光。防弹玻璃罩里躺着枚刻有黑鹰徽章的硬盘，数据接口处还插着半截断裂的指甲——和苏冉前天在美容院丢的那片一模一样。陆亦琛的瞳孔剧烈收缩，他认出了硬盘外壳上的弹痕，那是二十年前军火交易案的证物编号。

    破空声骤然响起。陆亦琛把苏冉推到货架间隙，自己左肩爆开一朵血花。麻醉弹的荧光剂在西装上晕开诡异的绿，他单膝跪地时仍死死盯着安保主管的枪口："芯片......需要虹膜......"

    苏冉的陶瓷刀扎进最近敌人的咽喉。温热的血喷在她锁骨上，与陆亦琛的血混在一起。沈婉凝的尖叫声被电磁干扰撕碎，所有监控屏同时闪现"48:00:00"的倒计时数字。陆亦琛的手突然抓住她脚踝，沾血的手指将微型芯片塞进她球鞋夹层。

    "跑！"他咳出的血沫溅在苏冉裙摆。安保主管的第二枪击中陆亦琛胸口，防弹背心绽开的凯夫拉纤维像破碎的羽翼。苏冉的牙齿咬破下唇，血腥味充斥口腔。她撞开消防通道的瞬间，听见赵雨晴在广播里哼起摇篮曲。

    防火梯下方堆满生锈的集装箱。沈婉凝的改装车急刹在巷口，车顶的卫星天线冒着青烟——显然刚经历电子战。苏冉翻进后座时芯片硌得脚心生疼，后视镜里映出仓库顶楼爆发的火光。

    "他们修改了倒计时！"沈婉凝把平板砸向方向盘，屏幕裂纹间闪烁着"47:59:12"。车载电台突然自动播放起新闻快报，女主播机械的声音念着："......国际货运码头发生泄漏事故......"

    苏冉的指甲抠进芯片边缘。车窗外掠过凌晨三点的霓虹，某座大厦的LED屏正在播放林修远的专访。画面里的他西装笔挺，领带上别着枚银质领针——放大二十倍就能看清那是个微型黑鹰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