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沈棠回去后又发起了热,烧了一整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慢慢退了烧。她这次受寒,整个人都病恹恹的没精神,之后几天都缩在屋里养病,等她身体彻底好透后,围猎也结束了。

    沈棠恹恹的坐在马车里,一路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大半的路程都是睡过去的。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京郊,沈棠这几日在马车上憋的难受,一想到再有半日就能回家,她就能舒舒服服的躺在她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她就立马有了精神。

    前方忽然传来几声喧哗,有侍卫似乎在斥责驱赶着什么。沈棠掀开车帘好奇的看了过去,有个书生正跪在路中间,无视侍卫的驱赶,为自己喊冤。

    “陛下,草民状告翰林院侍讲吴庸科考舞弊,贿赂当年主考官内阁郑学士换了草民的试卷,事后为封草民的口,还对草民动用私刑,还派人暗害了草民的家人。”

    “请陛下严查,还草民一个公道。”

    隔的有些远,沈棠看不清那书生的长相,直到他的声音传了过来,沈棠才发现前边拦路的书生,她是认识的。

    正是和他们一道进京的方煦。

    随行的一个小官,见了那书生当即变了脸色,他不断的看向一旁的侍卫,希望侍卫能快点将这书生拉走,不要在继续生事。

    侍卫见驱赶无用,上前一把拽住方煦的胳膊,要将他拖到路边。

    方煦等了足足四年多,才等到这个申冤的机会,那里愿意就这样被拖走,就在他挣扎的这会功夫,瑞王忽然走上前制止了那侍卫,对周文帝说道:“皇兄,科举一事马虎不得,既然有人都告到您这来了,您不如就派人去查查,若是真如这书生所言,有人不但徇私舞弊,还胆敢动用私刑,在您眼皮子底下如此胆大妄为,您正好借着这机会,将那些毒瘤统统都除了。”

    穆重山认出那书生是是与他们一同进京的方煦,顾念着他之前对穆岁的照顾,也上前帮他说了几句好话。

    周文帝不语只盯着那书生看了半晌,那书生虽一身麻衣,身上方才同侍卫拉扯时沾了尘土,这会瞧着脏兮兮的,但他面容端正,跪在那始终脊背挺直不卑不亢,身上难得有股文人的风骨。

    他怀疑有人点拨了这书生,故意选了这个节骨眼来拦车告御状。

    这几年京中受贿的风气屡禁不止,他原就打算回去后随意找个由头严查那些受贿的官员,这书生倒是巧,正好在这个当口撞了上来,给他送了个现成的理由。

    周文帝想到此处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瑞王,瑞王察觉到陛下打量的视线,挠头看天,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周文帝哪里会看不穿他的鬼把戏,冷哼一声,指派了大理寺来查这桩案子。

    *

    沈逸一回府就步履匆匆的往老太太院里赶,等到了才发现老太太不在,问清老太太的去处后,沈逸脚步一转,又急匆匆的朝佛堂走去。

    “母亲,您帮帮我。”

    他人还没进去,声音先进了屋,沈老太太光是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这是遇上了麻烦,舔着脸来求她这个老婆子了。

    声音刚落下,沈逸后脚就进来了,他见沈老太太正跪在佛像前念经,便也跪在一旁,面朝沈老太太,再度哀求道:“母亲,求您了,帮帮儿子吧。”

    沈老太太盯着面前的佛像,自顾自的转动手中的佛珠,并不搭理一旁的沈逸。

    沈逸知道老太太这是在生他的气,中秋宫宴后,清婉闹出的事一度闹的沸沸扬扬的,老太太听了后,不由分说的就要他带着清婉去穆家登门赔罪。

    他当时觉得老太太这是得了癔症,明明出事的自个家,穆家什么事都没有,好端端的作甚么要他去上门找不痛快,他当时就拒了,还因此和老太太吵了一架。

    谁知老太太这一生气就一直气到了现在。

    “母亲,你若不肯帮我,沈家这次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能有什么大祸?”沈老太太撇了沈逸一眼,只当他这是为了求自己帮忙,故意往严重了说,并未放在心上。

    沈逸急的不行,见怎么都同老太太说不通,这才低着头不情不愿的吐出实情。

    “今日回城,有人拦了御驾,状告科举舞弊,陛下已经下令彻查此事。”

    “科举的事同你又不沾边,你慌什么?”

    沈老太太听的一头雾水,沈逸是吏部尚书,主管的是官员的选拔认命,科举的主考官一般都是从翰林里选,就是查破了天,也同沈家沾不上干系。

    怎么他这儿子面上一副天塌了的神情。

    “可问题是当年贿赂主考官的那个人,他……也给我送了东西……”

    “他当年本该外放去小地方当县令的,可我收了他的东西,便破格调他去了翰林做编修,之后每逢年节他都会送礼上门,我也……也都收了。”

    沈逸说着,心虚的低下了头,他做的这些老太太都不知道,老太太还一直以为他是个好官,为他骄傲。

    如今火烧眉毛,他也顾不上再瞒着老太太,大理寺若是只查科举舞弊的事,他自然无事,可若是顺着吴庸一路查下去,拔萝卜带泥,那他就彻底完了。

    “你……你糊涂啊!”沈老太太这下彻底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可她一个久居后宅的老太太,又能做些什么?

    “你来求我有什么用,我就是个老婆子,那处都说不上话,你有求我的功夫,还不如去大理寺打点一番,保不准还能从这事中脱身。”

    沈老太太话说的冷硬,面上也瞧着镇静,可若仔细看她握着的佛珠,就知她心下早就泛起了波澜,并不像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

    “母亲,大理寺那边我自会打点,但我还需一点好运,就像您当年做的那样,只要一点点好运,我就能转危为安,躲过这次的祸事。”沈逸目光灼灼的看着老太太,道出了他来此的目的。

    “好运?”老太太攥紧手中的佛珠,冷哼一声,“你当好运是那地摊上随处可见的玩意,是说有就有的吗?”

    说罢老太太胸口不住的起伏,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想要好运,沈棠身上多的是!

    可他这个蠢儿子都做了什么?先是将人赶出府,后又放任沈氏那毒妇在中秋宴使出那样的毒计,将人得罪的死死的。

    等到大祸临头了,倒知道来求她了,可又有什么用?

    “母亲,您当年都有法子,如今肯定也有办法的。”沈逸不死心,扯着老太太的袖子继续哀求道。

    她能有什么法子?

    沈家之前有的好运都是因为沈棠,有她在,沈家才逢凶化吉,事事顺遂。如今那孩子同沈家离了心,福气都去了穆家,沈家是半点都沾不到了。

    先前她贴身的物件多少都沾了些福气,可那日孙嬷嬷偷偷拔下的那只发钗,其上一点儿福气都没有。

    沈棠那孩子于沈家而言,已是彻底没用了。

    “你最好祈祷大理寺不要深挖下去,老婆子我是没办法了。”沈老太太弓着背,疲惫的开口。

    “母亲!”见哀求无用,沈逸直起身子,换了法子,“沈家可不是只有我,若真东窗事发,您也逃不开的。”

    若是往常老太太说没法子,他也就罢了,可这次他心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才使尽了办法求老太太帮忙。

    “你……”老太太听出来沈逸话中的胁迫,她虽生气,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若真查到沈家,倒时牵连的是整个家族,她逃不开,沈家的其他人也都躲不过,为了沈家,这次她不管怎样都得帮他。

    沈老太太快速的拨弄着手中的佛珠,一时心乱如麻,约莫半柱香后,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是心中已有了决断。

    *

    沈棠从围场回来后,不知是不是病没好全,整个都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三娘看在眼里,怕她成日闷在府上,精神更差,听闻近来京郊有处地方风景不错,便拉着沈棠出门散心。

    沈棠的病其实早就好了,每每想到谢景星那样骗她,她就觉得胸口闷闷的,什么事都不想做。

    同三娘一道走了不过一刻钟,沈棠便有些走不动了,胸口闷闷的,脚底也泛着细密的痛意,她看了一圈没寻到有歇息的地方,索性找了处干净的草地,就那么坐了下去。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不知从何处忽然窜出来一身形健壮的老妇人,一掌劈晕了沈棠,架着人就跑了。

    三娘和周边的侍卫一时没反应过来,谁都没想到会有人青天白日的就这么直接虏人。

    这毕竟是天子脚下,周围又围满了侍卫和丫鬟,谁都没提防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妇人。

    谁料一时的疏忽,就酿成了大错。

    那妇人脚程奇快,等三娘反应过来后,早已看不到她的身影。

    三娘被吓的整张脸都变的苍白,眼前头晕目眩的有些站不稳,她捂着胸口不断的深呼吸,强自稳下心神后,她先是派身边的丫鬟跑去报官,之后带着其余人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这里恰好离穆重山所在的军营很近,他手下能人多,一定能找到棠棠的。

    早在三娘反应过来之前,沈棠身边的小蝶就先一步跟在了那妇人身后,眼看就要追上那妇人了,谁知她竟在附近藏了马,甩开三娘的视线后,那妇人立马带着人骑马跑了。

    小蝶很快就被远远的甩在身后,眼睁睁的那妇人带着沈棠消失在她眼前,她眸中浮现出几丝懊恼,后悔自己没看好小姐。

    但很快她就打起精神,深吸口气,循着马蹄印一路追了过去。

    碧峰寺。

    三娘她们四处寻找的沈棠此刻就躺在慧通的屋里。她被绑了手脚,嘴里塞了布条,正毫无知觉的躺在冷冰冰的地上。

    “大师,人我已经带来了,您什么时候能开始做法?”沈老太太满脸焦急的问道。

    “急什么?”慧通满目贪婪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沈棠,一想到她满身的福运将会有一半是自己的,他就难以抑制心底的激动,“需要的东西正好缺了一样,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开始。”

    “明天?”沈老太太惊呼出声,语气中的焦灼怎么都掩不住。

    吴庸和那主考官已被关了进去,可大理寺还在继续查,沈老太太如今是心急如焚,恨不得大师即刻就开始做法。

    “换运的法事哪里是那么容易做的?”察觉到沈老太太的焦急,慧通耐着性子解释道,“但凡中间差了一点点,不但会换运失败,还会遭到反噬,伤及自身。”

    “真的不能再快些吗?”眼看祸事就要临门,沈老太太哪里听的进去慧通的那番话,只一个劲的催促对方快点做法事。

    慧通见好说歹说老太太都听不进去,当即沉下脸来,斥责道:“换运这样的事有违天道,再三小心都不为过,怎么能为了求快仓促行事?”

    实际上换运这样的事,他生平只做过一次,恰是那一次他偷偷吸了对方一半的气运,尝到了其中的甜头。

    这才愿意答应沈老太太,再做一次换运的法事。

    谁知这老太太竟是个眼界窄的,沉不住气,只知道一个劲的催他,慧通悄悄翻了个白眼,若非那福运也有他的一半,他才懒得同这老太太掰扯。

    沈老太太张口还欲说些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大师,您在吗?”

    敲门声过后,门外响起一道温婉的女声。

    沈老太太当即噤声,同慧通对上视线,不约而同起身的抬起沈棠将她塞进了床下。

    二人心知肚明换运这种事,只能在私下里悄悄进行,一旦张罗出去,两个人都讨不着好。

    藏好了人后,慧通轻咳一声,整了整衣袍,这才前去开了房门。

    “大师,我……”

    门外的英国公夫人不知遇上了什么急事,见了慧通都等不及进屋,张口就要说明来意,话刚说了个头,她余光一撇,看到了屋内的沈老太太,当即止了话头,欲言又止的看向慧通。

    “今日多谢慧通大师。老身还有事,这就先走了。”

    认出门外来人是英国公夫人,沈老太太心知换运这事今日是没戏了,不如先行离开,之后再做打算。

    老太太起身对慧通道谢后,带着冯嬷嬷告辞。她一路走出慧通的院子,却并没有就此离开碧峰寺,而是寻了间正对着慧通院子的斋房,坐在里面静静等英国公夫人离开。

    沈老太太走后,英国公夫人进了屋里,屁股刚挨着板凳,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师,我儿近来的运气愈发的差了,会不会是当年的那场法事有什么不良的影响?”

    英国公夫人这次急匆匆的赶来,为的是她儿子谢景亦。

    当年她四处打听,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打听到碧峰寺的慧通大师有一些特殊的神通。她花了重金说服慧通帮她做换运的法事,将谢景星的气运全数换给了她儿子。

    刚开始一切都很好,谢景星被厄运缠身,不但丢了世子的位置,还彻底成了废人,被英国公当成弃子抛到一旁。而她的儿子不但成了英国公府新的世子,还获得了英国公的宠爱,前程大好。

    明明所有的事都在变好,直到三年前,谢景星不知寻到了什么法子解了他身上的厄运。

    从那之后,一切就都变了样。

    先是他的景亦丢了世子的位置,之后又连连犯错,惹的国公爷逐渐收回了曾交给他的权力。他的儿子就这样被一点一点的架空,手中的权力像流沙一般散去,成了个只有富贵的闲人。

    她如何能甘心,她苦心孤诣的做了这么多,不是为了让她儿子当个富贵闲人的。

    母子二人聚在一起一合计,决定放手一搏,准备在围猎的那几日,找人暗杀谢景星。

    只要那个杂种死了,英国公府的一切就都是她儿子的。

    谁知围猎那日,那刺客明明是冲着谢景星去的,追着追着不知怎么的竟一箭射向了英国公。

    当时有不少贵人都受了惊不慎从马上跌落,场面一度混乱不堪。陛下为此大怒,若非国公爷出手帮忙遮掩,只怕当夜景亦就要被拉去问罪了。

    国公爷虽出手帮了谢景亦,但也为此事大动肝火,围猎结束,一回府就狠狠罚了景亦,直打的他皮开肉绽,背上没连好皮都没有。

    谢景亦躺在床上养了近半个月的伤,英国公夫人却是越想越不对,她仔细捋了一番,惊诧的发现她儿子身上的好运似乎在慢慢消失。

    怎么会这样?

    英国公夫人再也坐不住,忙唤人备车,换了衣裳,匆匆赶到碧峰寺。

    “怎么会?”慧通心下有些发虚,怕自己当年偷了一半气运的事被发现,面上仍旧端着,做出一副高深的模样来,“法事未成倒是会有些影响,可那场法事都做完了这么多年,对贵公子而言,不应当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可我儿近来运气不佳,做事时连连碰壁,又是为何?”英国公夫人不解的问道。

    “贵公子近来可有去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若是气运不顺,可能是被小鬼缠身,影响了气运。”慧通沉思了一番后,缓缓说道。

    之后不待英国公夫人开口,他自觉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递了过去。

    “将此符贴在贵府公子床下,若半月后,贵公子症状不减,夫人到时再来找我。”

    英国公夫人接过符纸,对慧通的话半信半疑,她总觉得这和尚瞒了她什么,但一想到还躺在床上养伤的景亦,仍是收下了那符纸。

    左右这和尚这么多年都待在这儿,真有不对的地方,她再带人来抓这和尚也来得及。

    英公夫人怀里踹符纸,脚步匆匆的就要往府里赶,谁知刚出了慧通的院子,就迎面碰上了谢景星这个衰星。

    “母亲急匆匆的,这是要赶往何处?”

    谢景星笑盈盈地开口,面上的神情也算得上恭敬,他手下的人却在眨眼间就将慧通的整个院子都围了起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英国公夫人柳眉倒竖,呵问道。

    “母亲误会了,儿子是奉陛下口谕,来这抓人的,不巧母亲竟也正好在这。”谢景星歪着头,十分无辜的开口。

    实则他就是知道英国公夫人在这,才特意选了这个时间上门抓人。

    托英国公夫人的福,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慧通,一直没动不过是在查他背后的底细。

    直到前些日子他才彻底查清,这个慧通明面上瞧着是个不出名的和尚,实际上同京中的许多贵妇人都有勾连,常收钱帮人办些诸如改运之类的阴私事。

    陛下生平最厌恶这种邪门外道,听闻此事后特意给他指派了人手,嘱咐他务必要抓那妖僧入狱。

    可只抓一个慧通怎么够?

    他一直压着没动手,直到今日府里的眼线传来消息称夫人急急忙忙的出门,他这才带着人跟在后面慢悠悠的赶了过来。

    要抓人怎么能落了她这个好母亲呢?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那个薄情寡义的爹瞧瞧,他心爱的枕边人私下都在干些什么勾当。

    谢景星说罢,也不看英国公夫人面上神色,径自走了进去,一脚踹开了慧通的房门。

    院门口被谢景星带来的人堵的死死的,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英国公夫人悻悻的摸了摸鼻头,灰溜溜的又走了进去。

    再说慧通,好不容易忽悠走了那位夫人,刚坐下还没气都还没喘匀,房门就被人踹开了。

    “谁!是那个不长眼的敢踹我的门。”慧通气呼呼的走到门口,看到门外一排身着甲胄的卫兵,当即膝盖一软,就这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大人”慧通一贯识时务,看得清形势,他知道谢景星是这群人里做主的那个,扯着他的衣角为自己求情,“我观你厄运缠身,只要您今日放了我,我立即做法为您改运。”

    他自信没人能逃过好运的诱惑,谁知面前这位大人听完后并不言语,反倒低声笑了起来。

    “你当年将我的气运换到我弟弟身上,致使我厄运缠身,如今却说要帮我改运?”谢景星说着看向一旁的英国公夫人,“母亲,你说这好不好笑。”

    他在查完慧通后,就对自己当年突然厄运缠身的缘由有所猜测,如今听了慧通的话,正好证实了他的猜想。

    英国公夫人和慧通闻言,俱是一愣。

    英国公夫人没想到当年做的那么隐秘的事竟能被他查到,心下隐隐升起了不妙的感觉。

    慧通则是没想到这么巧,眼前这人竟然就是当日那场法事被换运的苦主。可今日的事悠关生死,慧通不肯就此放弃,继续求道:“大人,我能帮您将气运换回来的,只要您放了我,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这话若是早几年说给谢景星听,他那时疲于应对每日层出不穷的意外,为了恢复正常的生活,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可偏偏在他已经不需要的时候,有人跪在他面前说,能帮他改运。

    谢景星冷笑一声,扯开被慧通拽着的衣角,没什么感情的开口:“你可是陛下亲自开口要抓的人犯,求我也没用。”

    谢景星垂眸,冷冰冰的视线一寸寸刮过慧通。他可不是什么圣人,喜欢以德报怨,这些暗害他,造成他厄运缠身的元凶,他会让他们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慧通被摁倒在地,他愕然抬头,对上谢景星蕴满恶意的眼眸,明白了再怎么求情都是在做无用功。

    “你原本是将星的命格,遇难成祥,一生富贵无忧,可惜你不愿帮我,日后就只能继续当个倒霉鬼,被厄运纠缠一辈子。”

    慧通恶狠狠的开口,他双目赤红,眼底满是疯狂,既然今日他逃不掉了,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慧通自以为是恶毒的诅咒,落在谢景星身上不痛不痒的,他还以为这和尚会用些什么奇怪的手段,结果都是些嘴上功夫。

    抓到了人,谢景星意兴阑珊的准备回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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