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深仇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色暗了,更夫敲着锣,拖长调子喊。

    黎家的大门前挂着两只大红灯笼,门的两边提着岳飞的词,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灯笼在风中打着转,微弱的烛光忽明忽暗,忽地,长夜被燃起的火光撕开一道口子,一股股浓烟自黎家的屋顶盘旋而上。

    “走水了,黎家走水了!!快来人!”打更的更夫站在街口扯着嗓子喊,一颗石子自暗处飞出,更夫瞬间瘫倒在地。

    暗巷中走出一个人,那人穿一身黑衣,脸上覆着鬼面,好似与夜融为一体。他提着把长剑,身后火光冲天,在狭窄的巷中,莫名透着股阴森的鬼气。

    黎家的大门不知道何时被堵上,黎世昌扶着李蔚莹,抬眼去看站在屋顶的人。

    那人忽地开了口,语调戏谑:

    “师兄,师姐,你们二人可真叫师弟我难为情。”

    黎世昌重重拧眉,冷冷回他:

    “莫喊我师兄,我们二人早已不是天灵派的弟子,你来此处,又是为何?”

    贾佘拔剑出鞘,剑身泛着寒光,“当然是来手刃天灵派的叛徒。”

    李蔚莹高声冲他道:“贾佘,你我同门一场,何苦赶尽杀绝?我二人现如今与天灵派毫无瓜葛。”

    贾佘摇摇头,答到:“师姐,你知道的,师弟我呀,也不过是受人所托,终人之命罢了。”

    “是柳旭远派你来的。”黎世昌低声开口,“放过她们吧,你告诉他,他说的一切我都认了。”

    “师兄,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说了多少次,要喊掌门,你怎敢直呼掌门名讳?这旧也叙的差不多了,该干点正事了。”

    “莫伤她了,凡事皆因我而起。”黎世昌垂下眼,不再看贾佘。

    “哈哈哈哈哈哈哈,”贾佘大笑起来,“黎世昌,黎师兄,您这幅样子,我倒真真是从未见过。”

    “既已认罪,你应知道,天灵派门规,叛逃师门,其罪当斩。”

    倏地,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冲着黎世昌的面门而来,黎世昌躲闪不及,硬生生扛下一剑,呕出一口血来。

    “当初为了离开天灵派,你们二人不惜自毁修为,可有后悔,现在连我这个不中用的师弟,都能在昔日天灵派大师兄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黎世昌强撑着起身,回他:“不曾悔过。”

    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青石板砌成的台阶上,雨水一遍遍冲刷着台阶上干涸的血污,四处是刺眼的红。

    一夜之间,黎家成了一片废墟,黎溱跪坐在院内,沉默着落泪,雨水落在他身上,脸上,伸手抹泪时,却只摸到一手的血。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不清了,眼前的景物似乎都离他远去,天旋地转间,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

    “小溱,起床了,迟了夫子又要罚抄,”这声音由远及近,黎溱忽觉喘不上气,猛一睁眼,才发现那只是个梦。

    “阿姐?”黎溱的脸上布满泪痕,嘴唇发白,额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风明晚看着他这幅样子,轻轻皱起眉,温声问他:“是叫梦魇住了?”然后寻了一块湿布子为他抹脸。

    黎溱轻轻点头,后知后觉的想起今日是风明晚的及笄礼。

    “001,他在梦中见过柳旭远了吗?”风明晚走到院内,思忖着原书中的描写。

    “黎溱十三岁时,开始频繁的做梦,每每梦醒,他的里衣早就被汗浸湿,梦里的场景他从未经历过,却又那样的真实,一场又一场梦,他像个旁观者,一次次地看着爹娘死在自己面前,复仇的种子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并没有,宿主,他对梦里的事并不完全信任。”001答。

    “说的对,更何况柳旭远是当今天灵派的掌门,像他这样的愣头青对柳旭远也只有崇拜了。”

    风明晚细细想着原书的剧情,也实在不觉得黎溱有喜欢柳旭远的动机,柳旭远收他做弟子后,对他可谓是处处使绊子,好似生怕黎溱好过一般。

    可大波书粉还是对他俩磕生磕死,在风明晚看来,柳旭远简直像黎溱身边的伥鬼。

    他命人屠尽黎家满门,却在黎溱面前装作毫不知情;黎溱在大赤峰生不如死,也是他刻意安排;黎溱初进天灵派就被他收为关门弟子,有的是同门的欺辱和他的冷眼旁观;黎溱跟在他身边,没尝到一点甜头,到头来却还爱上了杀他父母,让他多次处于险境的柳旭远。

    风明晚只觉得他俩的爱情简直是在踩在黎溱脊梁上的产物,让人窒息。

    要说起来,风明晚对柳旭远纯粹是生理性厌恶,想起原书中柳旭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还老是在外人面前端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风明晚只觉得想吐。头一次看完原著,她的想法是,怎么这年头小人反倒当上主角了?

    一大堆书粉天天嚷嚷着柳旭远反差的魅力,也令风明晚万分不解,原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能被夸反差萌。

    风明晚正百思不得其解,风小琴倚在厢房笑眯眯地招呼她。

    “小晚,来,水烧好了,去洗吧!”

    风明晚想起今天是自己的及笄礼,她应在宾客来之前洗浴,换好采衣采履,再等着正宾为她梳头。

    “阿娘,小溱今日不用去学堂吗?”风明晚看着里屋紧闭的房门,出声问。

    “昨儿,我和你张婶儿去镇上买茶叶,顺道向夫子说了,阿姐办及笄礼,弟弟不在像什么话。”风小琴笑呵呵地回。

    风明晚闻言点点头,进了柴房。泡在木桶里,风明晚想起黎溱今早闭言不谈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001,你记得吗,他小时候,做什么梦都会讲给我听的。”风明晚轻叹一声。

    “唉,宿主,长姐如母啊,可他总会长大的……”

    “我知道,只是觉得太快了,他八岁的时候有段时间也连着几天做梦,一醒就要找我,他当时那么小,埋在我怀里哭的时候像只猫儿……”

    风明晚感叹着从前,001也跟着叹气。

    洗好后,风明晚换了风小琴早早备下的的采衣,是一件藕粉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一只大大的牡丹花,换好衣裳,风明晚走出房,看着站在院中收拾场地的黎溱,不觉恍惚。

    这几年里,黎溱像是一颗抽了条的小树,一刻不停的向上窜着,他现在差不多和风明晚一边儿高了,想来用不了几年他的身高就会超过风明晚。

    在风明晚未曾留意的许多瞬间。黎溱脸上的婴儿肥悄然褪了,透过他清俊但尚显稚气的眉眼,已经隐约能窥探到他长大后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声线开始变得沙哑,风明晚不由惋惜,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撵在风明晚身后,脆生生地喊她阿姐了。

    风明晚正感慨着,黎溱就三两步走到她面前,从袖里摸出一根做工细致的木簪子,他笑盈盈地,又含着某种渴求的意味:“阿姐,一会儿盘单髻的时候带这个,好不好?”

    风明晚接过木簪,细细看起来,这是用檀木雕成的发簪,簪子顶部的形状是紫茉莉,做工细致,想来雕簪子的人是费了心思的,紫茉莉的背面还刻了一个小小的“晚”。

    “阿姐,你喜欢吗?”黎溱小声问,耳根红了一片,这是他紧张时的下意识表现。

    “喜欢!是你雕的吗?”黎溱轻轻点了下头,眼睛亮亮,直勾勾的盯着风明晚。

    风明晚笑了下,这是黎溱经典的想要夸夸表情,于是她笑眯眯地说:“小溱,你的手好巧!好棒,真厉害,刻了多久啊,为什么是紫茉莉?”

    黎溱像只小狗,一双眼弯成月牙,风明晚想,他如果身后有尾巴,那估计得摇成螺旋桨了。

    “因为紫茉莉还有个别名叫,晚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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