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一直没有说话，皮了个球犹豫了几回才开口：“黎老师，出什么事了？”
黎月沉默是因为她听到了不好的消息，她活了二十多年，唯有在小时候送别过黎家的爷爷奶奶，那时候的她还不了解死亡是什么。
后来和真千金各归各位后，她的亲生父母早已离世，甚至没有机会见他们一面。
除了这些年演的电视剧中有生离死别，她还真没亲身经历过。
她思考片刻，问道：“请问，您奶奶贵庚？”
“今年95岁了。”皮了个球说起自家奶奶忽然就开朗起来，“老太太身子骨还不错，就是牙齿不好，吃不了太多东西，导致有点营养不良。”
“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猫咪说了啥？”
黎月微微勾起唇角，“猫咪说，老人高寿寓意家庭美满、生活幸福，它想沾一沾喜气。”
“嘿！”皮了个球高兴得想要抱一抱那只狸花猫，可是他连猫毛都碰不着，“我们家确实很好，兄弟姐妹很团结，今儿是我看护，明儿是我哥，大家轮着来陪老太太。”
狸花猫喵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人，你为什么要瞎说？]
黎月没理它，继续和皮了个球说话，“快到午饭时间了，你快去照顾奶奶吧！”
“好嘞！”皮了个球好像又开始腼腆了，他摸摸后脑勺有些害羞似的关心了周其砚的伤势，然后才道谢离开。
黎月看着他的背影纠结起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
皮了个球往前走了十几米忽然又掉头走跑回来，“黎......黎老师，其实我们知道的。奶奶都这个岁数了，我们都有心理准备。”
黎月呼吸一滞，她抬头看着树上的狸花猫，“万物有灵，它会亲近人类，会给人类送花就代表您奶奶是一位很好的人。”
总之，皮了个球的奶奶一定是一位慈祥善良的人，不然猫咪不会这么做的。
皮了个球再次道谢离开，黎月这才放下心来，“咪咪，你的话太直白了，我怕这么孝顺的人会伤心。”
【啥意思？咪咪说什么了？】
【应该是，感应到老人家快不行了吧？】
【有这么神奇吗？】
黎月知道有不少动物感知人类病情或者预知死亡的案例，不过她没有展开来说，“大家可以在网上搜索一下，我要带小砚去吃午饭啦！”
她是不想让皮了个球和他的家人看到这些，既然他们都知道了，没必要再反复提起，这样只会让人家伤心。
黎月朝着狸花猫挥挥手，“咪咪，我看你油光水滑的，应该不缺吃的，我就不强行救助你啦~”
[你才咪咪！你全家都是咪咪！]
狸花猫对着黎月骂了一声，随后灵敏地跳到了树下的草丛里高高抬着尾巴离开了。
黎月无奈地笑了一声，“狸花猫不愧是本土猫的大佬，大家不要随便叫它咪咪，会挨骂的。”
医院来往的人太多，黎月决定先结束直播，“下午就出院啦，等回到戏精动物园再给大家报平安~”
吃午饭时，黎月接到了市动物园的电话，是赤狐泡芙的饲养员陈橙。
黎月救回来的想做妖妃的赤狐朱砂此时正跟着泡芙学习赤狐的生存技能，“陈橙，朱砂怎么样了？”
她以为朱砂“上学”不认真，所以联系了家长，不曾想是一个好消息。
陈橙的声音特别欢快，“朱砂可以毕业啦~小月你有时间过来看它吗？还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
黎月看了一眼时间又摸了摸周其砚的脑袋，她移开手机轻声问：“小砚，还觉得晕吗？下午回家之前可以去一趟市动物园吗？”
周其砚想都没想就点头了，“当然可以，我也想朱砂了。”
既然如此，黎月就和陈橙约好了时间，等下午出院后前往市动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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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比咱们动物园大好多呀！”才到市动物园没多久，周其砚就发出了感叹，“老婆姐姐，我们的动物还是太少了。”
黎月叹气，“是啊，动物数量太少，所以我一直不敢开门营业，怕大家失望。”
要是能引进多一些动物就好了。
黎月在心里这么想着，思维顿时就发散了，直到陈橙的出现才停下。
陈橙高兴地打了声招呼，“辛苦你们走一趟啦！小砚还好吗？”
她也是黎月直播间的忠实粉丝，自然知道周其砚受伤的事，于是便让周其砚坐在办公室里休息，只带黎月进入赤狐的场地。
陈橙：“小月，等会儿见到朱砂可别认不出来哦~”
黎月轻哼一声，“难道我还认不出我的崽崽？这不可能！”
从员工通道走进泡芙和朱砂的圈舍外，黎月一下就呆滞了，“我前几天才看过朱砂的视频，它怎么......怎么变得那么漂亮！！！”
刚从青云山里找回来的朱砂是一只黄灰色夹杂着些许橙红色的杂毛赤狐，而现在的朱砂，它的毛发已经变成了橙红色。
是一只漂亮的、美艳的，足以迷倒人类的赤狐。
陈橙解释道：“现在天气变冷，朱砂恰好进入成年期，所以毛发越来越蓬松、漂亮。”
“快快快！”黎月迫不及待地想和朱砂见面，消毒的动作都加快了不少，“朱砂崽崽，妈咪来啦~”
不过等她接近朱砂时，速度却慢了下来，因为她在朱砂眼里看到了几分野性。
黎月笑得更开心了，“陈橙，谢谢你们！你们把朱砂养得太好了！”
现在的朱砂更像是一只真正的赤狐，这是黎月所希望的。
陈橙看向黎月的眼神里满满都是赞许，“也许朱砂不会像以前那么亲近你，但是它是赤狐了。”
“嗯，不要紧的，我就希望它做自己！”
黎月的理念和经验丰富的饲养员一样，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才进入圈舍直接面对泡芙和朱砂。
泡芙警惕地看着黎月，朱砂也竖起了耳朵，不过朱砂的鼻子在快速耸动，几秒后朱砂便跑了上前。
朱砂：[妈咪！是妈咪！]
黎月蹲下抱着变圆润的朱砂，“崽崽，妈咪好想你呀！”
泡芙缓缓靠近，似乎在熟悉黎月的味道：[是......仙使大人？]
“是我，泡芙老师费心了，朱砂给你添麻烦啦！”
泡芙：[朱砂很乖的，学什么都很用心。]
泡芙：[仙使大人是要带走朱砂吗？]
泡芙曾因失去幼崽而伤心绝食，现在的它容光焕发，看来它真的很喜欢朱砂。
只不过此刻的泡芙有些警惕，耳朵都往后了，站姿也处于防御状态。
“要带走朱砂？”黎月抬头看向陈橙，陈橙摇了摇头，黎月便说：“不是呢，朱砂还得继续麻烦你。”
泡芙立刻就松懈了，它趴在一旁舔毛，过了一会儿才发出呼噜声。
泡芙：[狐不舍得朱砂。]
朱砂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最后回到泡芙身边。
朱砂：[狐也不舍得干妈，但是......也不舍得妈咪。]
黎月恨不得立马就抱走朱砂，可是现在恐怕不是带走朱砂的时候，她拿了点草莓递给朱砂，哄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门一关，回到员工通道，黎月双手握住了陈橙的手，“我们动物园的兽医之前和我说过，赤狐大概会在十二月至次年三月发情，很快就到十二月了。”
陈橙竖起了大拇指，“没错，泡芙发情会驱赶朱砂，现在没必要强行分开它们，可以再等等。”
“同时，朱砂也会迎来首次发情，它需要寻找配偶了。”
赤狐有赤狐的生长规律，一切按照它们这个种群的习性来处理，这样才能让朱砂成为真正的赤狐。
黎月立即就同意延长朱砂“上学”的时间，只要是对朱砂有利，她绝对配合。
关于朱砂的事很快就商量好了，黎月准备带周其砚回家，不料却被人拦住了。
陈橙看着对方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制服，不过她并不认识这位男同事，“您是哪位？找黎园长有事吗？”
对方是跑步过来的，这会儿说话都不顺畅，“我，黎......唉！”
“别着急，喘口气再说话。”黎月见这人神情紧张，怕不是负责照顾的动物出事了。
过了一两分钟，男生才说话，“您好，我是企鹅馆的饲养员黄真。我一听到黎园长在这儿的消息就赶过来了，我想请您过去看一看我们的企鹅。”
市动物园的占地面积是戏精动物园的几倍，企鹅馆离这儿挺远的，怪不得黄真气喘吁吁。
陈橙笑着说：“你是刚入职没多久的吧？怎么不开观光电瓶车？”
说罢陈橙就赶回办公室拿车钥匙，顺带把周其砚带了过来，四个人一起前往企鹅馆。
路上，黄真大致说了下企鹅馆的情况。
“是这样的，从我们饲养员的角度看，有一只从外地救助回来的企鹅被原住民孤立了。一开始以为是争夺地盘、食物引起的，观察过后却发现并不是这样。”
“我们发现，有个别原住民是愿意接纳外来企鹅的，但是这只企鹅......”
黎月好奇地接过话，“这只企鹅怎么了？”
黄真露出几分不可置信的表情，“那只企鹅好像有点精分。”
企鹅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