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鹄

    林清言早早起身伺候了李澄去早朝,便精心梳妆打扮后,带着宫女前往莲花所居的宫殿请安。

    踏入殿内,只见莲花端坐在主位上,神色平和,虽怀着身孕,却依旧难掩其绝世秀丽之姿。林清言快步上前,盈盈下拜,恭敬说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莲花微微抬手,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惠昭仪免礼,快起来吧......赐座。”

    林清言起身,谢过恩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姿态恭谨。

    她抬眸看了莲花一眼,见莲花面色红润,虽因有孕,却更添了几分温婉的韵味,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待宫女奉上茶点后,莲花轻声说道:“惠昭仪伺候陛下可还习惯。”

    林清言连忙起身,再次福身道:“回娘娘的话,臣妾定当尽心伺候陛下!”

    莲花笑着摆摆手:“快坐下说话,莫要这般拘谨。”

    林清言谢过莲花后,重新坐下,说道:“娘娘关怀,臣妾铭记于心。臣妾初为后宫。许多规矩还不太懂,日后还望娘娘多多教导。”

    莲花微微点头:“教导谈不上,何况你为女官多年,又担任要职,本宫抬举你不过是希望互相扶持罢了......这后宫之中,最重要的是守规矩、懂分寸。只要大家都能安守本分,这后宫自然太平。”

    林清言连连点头:“娘娘说得是,臣妾定当谨记娘娘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

    林清言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娘娘,臣妾昨日承蒙陛下恩宠,心中实感惶恐。臣妾深知这一切都是娘娘宽宏大量,为陛下的子嗣着想,才给了臣妾这个机会。臣妾再次谢过娘娘。”

    莲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惠昭仪不必如此。陛下乃天下之主,后宫雨露均沾也是常理。本宫如今有孕在身,无法伺候陛下,还望你能多为陛下分忧。”

    林清言忙道:“娘娘放心,臣妾定当尽心尽力伺候陛下。只是臣妾初为后宫,很多地方还需娘娘指点。臣妾只盼着能在这宫中安稳度日,还望娘娘继续庇佑。”

    莲花看着林清言,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你能有此想法甚好。这后宫之中,将来必定会纷争不断,只要你能守住本心,不参与那些勾心斗角之事,本宫自会护你周全。”

    林清言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行礼:“多谢娘娘,臣妾定当谨言慎行,不负娘娘期望。”

    莲花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惠昭仪,陛下素来喜欢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的女子。你既已得陛下恩宠,日后更要多读些书,学些才艺,也好在陛下跟前尽展风采。”

    林清言心中一动,明白莲花这是在暗示自己要抓住机会,进一步获得陛下的宠爱。她连忙说道:“娘娘教诲,臣妾记下了。臣妾平日里也爱读些诗书,只是才艺方面还有所欠缺,日后定当更加勤奋。”

    莲花微微一笑:“如此甚好。这后宫之中,女子虽多,但是真正的嫔妃只有你我二人,眼下本宫有孕,留住陛下、不让陛下去不该去的地方就靠你了。”

    林清言心中明白莲花话中的深意,韶书雪与陛下的不伦在女官中已经心照不宣,她道:“娘娘对臣妾如此用心,臣妾无以为报。日后臣妾定当以娘娘马首是瞻,为娘娘效力。”

    莲花轻轻摇头:“本宫不需要你为本宫效力,只盼着你能为陛下开支散叶。”

    林清言再次行礼:“臣妾明白。”

    莲花看了看沙漏,快下朝了,便说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惠昭仪若无事,便先回去吧。日后有空,常来本宫这儿坐坐。”

    林清言起身,再次向莲花行礼:“是,娘娘。臣妾告退,娘娘保重身子。”

    说罢,林清言带着宫女缓缓退出殿外。走出宫殿,她回头望了一眼,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得到陛下宠爱,坐到皇后之位,安莲花这女人不管多得宠,她永远都是贡女,绝不会成为皇后,眼下后宫中只有她了,她一定要尽快得到圣心。

    ……

    在繁华喧嚣的邺都街头,一群贵族少年们或倚靠在雕梁画栋的栏杆上嬉笑打闹,或纵马在石板路上奔腾而过,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马蹄声。尽管他们身上穿着锦衣玉食,脂粉香气扑鼻,却难以掩盖住那股由内而外的颓靡之态。

    莲花忽而驻足,她静静地望着那些年少轻狂、眼神空洞的少年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忧虑。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声音虽轻,却仿佛能穿透人心:“陛下,您看这些邺都的贵胄之子,他们若皆如此沉迷于享乐,忘却了我大夏先祖们开疆拓土的壮志,大夏的基业又何以托付呢?”

    李澄闻言,眉头不禁微微蹙起,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他自登基以来,一直深知士族势力的盘根错节,他们在朝中的关系错综复杂。这些士族,尽管出身显赫,却大多沉迷于酒色财气之中,几百年来已逐渐失去了为官执政的能力。然而,他们不仅拥有广袤无垠的土地,还牢牢掌握着政治权力。他们可以世袭官职,即便能力平平,也能依靠家族的深厚背景轻易获取高官厚禄,享受着特权与尊荣。

    这些士族势力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牢牢控制着全国大部分的土地和财富,同时垄断官职,掌控朝政。他们的权力无处不在,渗透至每一个角落,使得国家的治理与民众的福祉都受到了严重的制约。

    然而,如此骄奢淫逸、贪图享乐的作风,又如何能将这大好江山托付于他们之手?

    李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忧虑。与士族相比,庶族的命运则显得尤为坎坷。他们只能专注于耕种那微薄的土地,终身辛勤劳作,无法涉足官场,更不可能掌控政治。

    即便他们才华横溢,能力出众,也无法凭借个人的努力与才能晋升,只能默默忍受士族的压迫与欺凌。

    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许多有志向的庶族子弟选择了从军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他们希望通过战场上的拼搏与奋斗,来获取军功与荣耀,从而摆脱士族的束缚,实现自己的抱负与理想。

    凭借这些军功,他们最终得以成为手握重兵的大将,甚至有部分人通过篡位自立为帝……

    大夏太祖便是庶族篡位自立的典型...

    莲花此言,抛砖引玉,正戳中了李澄心中的隐忧,他深知,一个国家的未来,不仅仅取决于君主的英明决策,更在于年轻一代是否能够担当起保家卫国的重任,更在于天下英才能否被重用!

    莲花转身,目光灼灼:“陛下可曾听闻北陆的飞扬团呢?以少年为骨,以忠孝为魂,文武兼修,方成国之栋梁。大夏若效仿之,或可挽颓风于既倒。”

    李澄心中一动。他自然知晓飞扬团之名,却未料莲花竟能以此为引,将此化为治国之策。他凝视莲花片刻,忽而笑道:“爱妃所言极是。只是……这‘少年团’该以何为名,又该由谁执掌?”

    莲花垂眸,指尖轻轻抚过袖口金线绣的并蒂莲,语气很郑重:“臣妾以为,此团当名‘青鹄’,取‘青出于蓝,志在九霄’之意。至于执掌之人……毕竟没有皇子,宗室五服之内也无男丁,陛下以为......安平公主如何?”

    李澄闻言,眸光骤然一深。安平公主李承顺年方十岁,是他名义上的长女,生母孝奕太子良媛慕容雪蘅身份卑微,不敢有二心,只是她到底不是亲生的,李澄望着莲花的肚子发呆。

    只是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莲花:“爱妃倒是为承顺考虑得周全。只是……这‘青鹄团’若要成事,还需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为师。不知爱妃心中可有人选?”

    莲花微微一笑,道:“臣妾以为,太傅房安之孙房珩,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且素来不涉党争,最为合适。”

    房珩,出身清流,与世家无甚瓜葛。李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莲花此举,既避开了世家锋芒,又为安平公主笼络了清流支持,可谓一箭双雕。

    三日后,朝堂之上,李澄正式下诏设立“青鹄团”,以皇长女安平公主为团首,房珩为祭酒,士族和庶族子弟都可参加“青鹄团”,诏书一出,满朝哗然。

    世家大族们暗中咬牙。他们几百年的特权岂能打破?如今“青鹄团”这一设立,岂不是给庶族子弟提供了入仕的途径?

    而庶族子弟则欢欣鼓舞,纷纷将子弟送入团中,试图借此一飞冲天。

    莲花端坐凤仪宫,听着宝瓶的回报,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她也觉得“王侯将相宁有种夫”?

    “娘娘真是高明。”宝瓶奉上茶盏,眼中满是钦佩,“这‘青鹄团’一立,陛下对娘娘会愈发倚重。”

    莲花轻啜一口茶,淡然道:“高明?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陛下说不定早有此心。这后宫,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是本宫的后宫......北陆,本宫永远也回不去了,这大夏也未必那么容易把本宫当自己人,本宫要的,不过是……在这乱局中,有本宫的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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