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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感和嘟嘟唇

    应鹊听完这句话感觉整个人都麻了。

    她高中大学都谈过男朋友,虽然不是特别帅特别有钱的类型,但是也是正常人,没有这种油腔滑调的派头。

    且不说贺昶这个人说这种话给她带来的冲击性的反差感,应鹊觉得以祝希的情感经历和对男人的要求来看,肯定也会对这句话略感不适。

    未免也太……甜腻了。

    应鹊屏住了呼吸,生怕祝希下一秒语气就变得不悦。比起旁观情侣秀恩爱,旁观情侣吵架更让她觉得尴尬。

    结果祝希根本没有。

    “真的吗?”她特别真挚地问。

    “真的。”贺昶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

    假的吧?

    应鹊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才会看到冷酷的祝希露出小女孩般脆弱的样子。

    到暮色门口的时候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整条街几乎都挤满了人,音乐声透过墙壁扩散出来,像肚皮里的鼓声,外面的人只能听见闷哼,里面的人却震耳欲聋。

    推开门,场景和氛围还是那么熟悉,可是应鹊依旧没办法做到和祝希一样,来这里跟回家一样。

    从前她也有过吸引他人视线的幻想,可是现在没有了。应鹊识趣地坐到自己的老位置上,可惜谭跃今天好像不在,给她上酒的酒保是张陌生面孔。

    应鹊客气地说了句谢谢,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如果就这样回到宿舍她一定继续沉浸在很自责很寂寞的情绪里,为没有余地的事情内耗悔恨。

    但祝希给了她参与热闹的机会,让她暂时逃避了这份愧疚。

    即便她是最没资格的人。

    祝希坐在最中间的卡座,那桌有人踩到桌子上,举起礼炮就开始放。好像一个信号,砰的一声以后二楼开始撒落漫天的彩纸,驻唱抒情的歌声几乎要被淹没在欢呼里。

    那一圈都是祝希的熟人,从肢体动作里显而易见。但是今晚也有不少客人,看见他们仿佛在庆祝什么,也跟着鼓起掌来。

    不明所以的观众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祝希自己知道——她没有拿奖,没有一夜成名,甚至连努力的结果都没有收获,但是朋友和她本人都在为走过了这段旅途而高兴。

    原来这就是及时行乐。

    应鹊被泪花堆起朦胧的视线,祝希的笑容在光线下被切割成无数块碎片,镌刻在她的记忆里。

    她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

    祝希实在太累了,玩过一轮当露过脸了,可以溜号了。

    她偷偷跟贺昶说她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贺昶问:“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

    贺昶抬腿让她出去,回头对上徐鸣的眼神。

    有段时间没见他了,这纨绔本来就不愿意总是呆在一个场子里。最近回归是因为他谈了个新的女朋友,说要把她带回来给圈子里的人认识认识。

    暮色算是他们这群人的快乐老家,难得徐鸣正儿八经地开始谈恋爱了,所以大家今晚借着给祝希开庆功宴,还顺便给他女朋友办欢迎会。

    “怎么了?”贺昶回望他,看了一眼以后停下了摇盅的手,掀开盖子看了下点数,对下家比了个手势。

    “没什么。”徐鸣坐直了,手在他女朋友肩膀上蹭了两下,“好久没见你了,没想到你和祝希关系更好了。”

    “人之常情。”

    “冯轲今晚怎么没来?”

    “你自己问他。”

    “你和他不是更熟吗?还是说,你根本没通知他?”

    徐鸣在贺昶脸上搜寻着蛛丝马迹,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贺昶和祝希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作为阅女无数的人渣,徐鸣的第六感从来不骗他。

    尤其是刚才祝希出去之前和贺昶耳语的那个动作,虽然有可能是因为室内声音大所以她才贴在他耳边讲话,但是两个人的小动作却让徐鸣脑子里的雷达响了。

    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一般的好朋友吧?

    “群里有新消息他自己会看,没回应就是没空。”贺昶输了,他抬抬下巴把酒吞下去,“今晚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日子,他也没必要非要来吧?”他暗指徐鸣的新女友。

    徐鸣看见他眼中的暗讽,对此只是勾勾唇角。

    两个人其实一直都有点不对付,但彼此忌惮,所以很多时候都会观察对方的脸色,避开对方的雷区。

    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贺昶并不坦荡甚至有点冲的态度,更让徐鸣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再结合上次他开祝希的玩笑,贺昶和冯轲朝他露出了同样的神情,这曾经无法理解的细节让事情变得清晰起来。

    不知道聊到哪里,大家突然开始敬酒,十几瓶啤酒的瓶口碰到一起,发出乒铃乓啷的声音。

    徐鸣在这清脆的喧闹里仰头深饮,脸上露出了暧昧又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瞥了眼怀里的女孩,随意亲了一口,晃动起筛盅加入新一轮的战场。

    祝希是在二楼找到应鹊的。

    “在楼下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先回去了。”

    应鹊正靠在围栏边发呆,听见她的声音惊讶回头,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楼人太多了,服务员跟我说二楼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我就想着上来坐坐。”

    她向往热闹却没办法融入热闹,不如回到安静里。

    “怎么了?还是很难过吗?”

    祝希走到她旁边,关心地问。

    应鹊愣了愣,“什么?”

    祝希歪下头,似乎是有点疑惑:“衣服。”

    “哦、哦……”应鹊慢半拍地回过神来,原本有些冷淡的表情因为这个提醒而挂上悲伤,她既担心自己会露馅,又为不得不圆谎而痛苦。

    “还好吧,你不也还好吗。”

    应鹊对祝希说的那些话表示钦佩,且她觉得让她去安慰祝希,会显得很不自量力。

    “嗯。”祝希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其实在怒气和不甘冷却下来以后,她反而开始觉得遗憾了。

    一直为之努力的故事终于写上了句号,却没有留下托举她的勇气或是带着希望的机会,这让祝希感到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晚风迎面扑来,楼下充斥着人声,隐约能够闻到烧烤的香味。她们并排静静地站在一起,是认识两年以来的第一次。

    应鹊有点紧张,她害怕祝希和她说话,但是也害怕祝希沉默。

    突如其来的电话拯救了坐立不安的她,应鹊摁下接听,手机拿到耳边:“喂?”

    “妈妈,怎么了。”

    “嗯……结束了,我已经回学校了。还好吧,虽然没什么收获……”

    “别担心……”

    应鹊接电话的时候下意识背过身去,她是很害怕打扰或者麻烦别人的人,而且她都这么大了,每天晚上还要和家里人通电话,这让她觉得有点丢脸。

    虽然父母也是关心她,担忧她一个人到外地读书会孤单,但是应鹊还是觉得家人未免管太多了,她这么大了还把她当孩子看待。

    平时她在宿舍里接电话就有点羞赧,更何况这是在祝希面前。应鹊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躁,每一秒都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她回头发现祝希一直看着她。

    “你妈妈?”

    “……嗯。”

    应鹊以为祝希会说点什么,或者不予评价,但是她没想过祝希会问:“你上了大学以后,你家里人还经常给你打电话吗?”

    “是的。”她不想连这点小事也撒谎,“他们就是太爱操心了,连我每天吃什么都要问……有的时候我也觉得很烦……”

    她努力想证明自己的独立,祝希却说:“真好。”

    “什么?”

    “羡慕你的意思。”

    羡慕?祝希羡慕她?

    应鹊觉得荒谬:“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家庭,还有一个能够事事为你铺路的小姨,别人才应该羡慕你。”

    包括我,应鹊心想。

    祝希却没有为她的话而开心,更别提什么优越感。她仿佛已经听过千万遍这样的话,对此已经能够熟练应付:“是吗?”

    “当然。”

    祝希又不说话了。

    她们没什么交情,今天能够这样子单独聊会天,也是因为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两个人同病相怜。祝希不会轻易开口和应鹊说自己的私事,但是看得出她流露出来的情感却都是真的。

    这个认知让应鹊回到宿舍以后无法入眠,她辗转反侧地思考,祝希为什么羡慕她?而且还是羡慕一件她认为说出来有点羞耻的事。

    祝希在暮色待到很晚,主要是在等贺昶。兔子说有事跟他说,但是一直没见到人。姗姗来迟后见到祝希,脸色怪异地变了一下,他嬉皮笑脸地打了个招呼,就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祝希没在意,不过过了一会儿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反常了。

    倪雯发了好几条信息给她,都是在问时装周的事。祝希没跟她提过,如果是给她消息的老师,要说早说了。估计是兔子说漏嘴。不过看样子她应该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祝希也不想说,说了也没用。

    家里人的手伸不了这么远。

    这也是祝希当初选这个专业的原因之一。

    祝希假装自己已经睡了,没回复信息。她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的吧台上玩手机,有人走过来吹了声口哨。

    祝希抬头,发现是徐鸣。

    这人一看就已经喝得烂醉,走路都有点不利索。祝希瞥了他一眼,徐鸣眼神暧昧,脸色通红地朝她敬了个礼:“再见。”

    “……”

    祝希没理他,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所有的朋友里面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徐鸣,轻浮且没有下限,几乎每一个女性朋友都被他骚扰过。她们几个女生私底下还拉了一个专门骂他的小群。

    徐鸣出了门没多久,贺昶就结束了,他拿着车钥匙跟祝希说:“走吧。”

    “我今晚回去睡。”

    “嗯?”他顿了顿,“嗯。”

    “我需要调整一下状态。”

    “好。”

    “你们那个手绘菜单不着急吧?我想给自己放一个小假。”

    “不急,你慢慢来。”

    “那就好。”

    祝希上了车,一改几个小时前的自信开朗,看起来有些恹恹的。

    贺昶问:“这件事情你打算算了吗?”

    “那能怎么办?”

    “我认识一些从事律师行业的朋友,或许能帮上你。”

    “那也要抓得到人才行。”祝希扶着额头,“那个房间里面那么多人,那么多选手,人来人往,根本不知道有谁进来有谁出去。箱子上的指纹、地板上的脚印更是数不胜数,警察也问过当时在场的人了,没有目击者也没有奇怪的人。我甚至能够通过被剪开的刀口判断对方用的作案工具,但是那个牌子那个型号的剪刀人手一把。没有监控就等于没有证据,无处可寻。除非认识神探夏洛克吧,那还有点可能。”

    说到这里她没忍住叹气,“而且就算我坚持要查下去,主办方也不会同意的。”

    她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学生,想要捂她的嘴简直不要太容易。

    祝希以前经常在家庭聚餐的饭桌上听家里人聊起类似的事情,不同的是她的家人是既得利益者,就算没有直接参与也有间接影响。

    她深知权力的可怕,所以不想自不量力地抗衡。

    贺昶对此沉默,良久,饱含歉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没能帮到你。”

    祝希咧嘴一笑:“关你什么事?别这样说,又不是你的错。你能这么关心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她其实也挺怕贺昶会来一句“宝宝那怎么办”的,一个男人在某些领域如果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的话,起码得有心疼你的态度。

    贺昶能够设身处地地为她考虑对策,祝希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过她现在脑子确实有点乱,不想逃避到亲密关系里当缩头乌龟,她得好好计划这学期接下来的时间要做点什么。

    贺昶尊重她的决定。

    他表现出了十分的理解,但是在祝希要下车的时候只剩下一分。两个人在车里吻得难舍难分,最后还是祝希捂着他的嘴巴说:“好了好了,再亲嘴巴要肿成嘟嘟唇了。”

    “你想一个人呆着,但是我们还是能见面的吧?”

    “当然。”祝希说,“每天都能见,有空就见。”

    “真的?”

    “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哄他的,但是贺昶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如果祝希出尔反尔,他也有无数种死缠烂打的方式。

    祝希回到家直接蒙头大睡,第二天躺到午上三竿才起床,打开手机发现贺昶给她发了很多信息,都是在报备自己每分每秒在做什么的,祝希挑着回复了,还问:“你们领导知道你摸鱼这么频繁吗?”

    贺昶拍了张会议室的照片过来,他坐在最角落,上面的人在说话。

    那确实很无聊了。

    祝希放大看了看那张照片,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去找个正儿八经的班上一上。

    有时候她其实很羡慕贺昶,因为他很会做计划。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有条有理,有plan B,意外和迷茫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更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里。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就跟有的人天生就有艺术细胞,有的人却五音不全一样。

    祝希虽然不想承认自己五音不全,但是她的生活自理能力和承受压力能力显然比较低。社会给她狠狠地上了一课,这力气真够重的,让她过了两三天了还觉得隐隐作痛。

    她暂时没有新想法,于是天天去暮色蹭酒喝,美其名曰尝试新品,兔子每次见她都要她给钱,祝希假装听不见。

    “待会我们要出去采购,你一个人呆在这?”

    “嗯。我没地方去。”

    “行。”

    兔子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营业时间是下午六点,“我们会在五点半之前赶回来,要是隔壁有什么事情找你,或者是有客人进来,你帮着招待一下。”

    “好。”

    “麻烦祝老板了。”

    她翻了个白眼:“你少阴阳我。”

    兔子仰天大笑出门去,祝希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写生。

    现在这个点,巷子里特别安静。

    阳光不刺眼,洒下薄薄一层光芒在地面,对面店铺的绿植被踱出一层柔光,隐约能从窗户里看见坐在店内喝咖啡、打卡拍照的漂亮女孩。

    祝希反复抬头低头,笔尖来回晃动画着速写,突然一道黑影似旋风般闪过,她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被推开了。

    把手上挂着写着“休息中”的木牌被这动静撞得嗙当作响,祝希看着一脸怒气的男人,一边放下手中的笔,一边不动声色地拨110。

    “您好。”她保持冷静,“我们还没到营业时间。”

    那男人身后还跟着个瘦小的女人,一直在扯他的衣角,却无济于事。

    “我不是来光顾的,老子是来找人的!”

    “找谁?”

    “贺昶!他是这家店的老板对吧?他人呢?让他给老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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