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怎么变成这样了？”走进大门，姜不器到处拍衣服上落上的灰，“我的天，这件衣服我才洗干净。”
“这里本来就是这样的。”说着，随春生抬手一挥，面前的蜘蛛网悉数褪去，只留下烧成焦炭的灶台。
昨天那个女鬼本来蜷缩在灶台下的阴影里，被随春生这么一弄，瞬间暴露在阳光下，只听滋啦一声，那半透明的一团如同水蒸气一般蒸腾在空气中。
“名字。”随春生置若罔闻，只是按部就班地拿出昨日那块平板。
“我……我不记得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女鬼骤然神情激动，“随大人！青天大老爷！求您明查呀！，我……不是故意要害这位大人的，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呀，我也是被奸人所害！您要为我做主呀！”
见状，姜不器忍不住腹诽，怎么还有古风女鬼。
等眼前的女鬼宣泄完情绪，随春生才总结发言：“嗯，我大概明白了，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害你的人是谁？”
“我……”女鬼似乎是有些心虚，左顾右盼，最后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姜不器的脚，“那个……我是被水呛死地。”
“呛死地？”姜不器疑惑地问。
虽然她不太懂这方面，但她也知道，抓交替需要前后两个人相同死法才能成功，可是前几天晚上，这个女鬼明明是想要把自己烧死？
“怎么了？”随春生问。
“你好阴！你是不是打算骗我过来，让我自己打开水龙头把自己呛死？！”姜不器凑过去，直视女鬼的眼睛，见女鬼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的猜测也被证实了。
“我……我是鬼，本来就阴……”女鬼小声地嘀咕，期期艾艾地抬头，“……我这也没办法嘛，这个便利店里面只有这里有水，谁会主动去便利店的水槽呛水呀。”
女鬼声音越来越小，余光中发现随春生面色如常，才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不记得是谁害的了，只记得被呛死的瞬间，之后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是不是有点麻烦？”，姜不器虽然对之前差点被抓交替的时候有些芥蒂，但现在明显还是任务要紧，她是真的不想再去见老宋的原身了。
随春生点头，示意姜不器看自己手里的平板。
因为不知道女鬼的具体姓名，没法直接对女鬼的信息进行查询，只能根据女鬼死亡的方式和地点筛选，筛选半天之后，整个江阴区被呛死的女人有二百多个，等查到女鬼身上，估计在场唯一的活人也要变成鬼了。
“你们的查询系统这么古早吗？”姜不器凑到随春生耳边小声的说。
“我有什么办法，研究新查询系统的人还没死。”
好冷的笑话，虽然不好笑，但胜在很冷。
姜不器缩了缩脖子，“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随春生沉思良久，突然坐下，在一人一鬼的见证下打开了OA申请模块。
“外部协作……特案调查局？”女鬼扒开挡住眼睛的刘海，才勉强看清楚随春生平板上的内容。
“什么调查局？”闻所未闻，姜不器疑惑地歪头，等待着随春生的解释。
随春生一键发送申请后，调出来一个地图，这个地图和姜不器手机里的看起来差不多，但很多地方她从来没有见过。
就比如这个什么特案调查局。在这个坐标上，原本是渱洲购物中心，这个商场位于湄水河和澹江的交汇处……。
……
“你不会告诉我，马上就要我到中江区去吧？你知道有多远不！要走云津区绕过去过去，饶了我吧，两个姐。”姜不器就不是一个好动的人，本来对这份外包工作就没有什么热情，现在还要她在渱洲市区里面来回跑，驴子都没有这么用的。
“之前你们不是可以把我从渱洲站瞬移回我家吗？都是从中江区出发，这个地方离我家还近一点，现在把我瞬移过去吧。”说完，姜不器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示意随春生赶紧动手。
“你想多了，之前是范哥他们开车送你回去的。”
姜不器认命般冷笑一声，“你们还挺科学？”
“多谢夸奖，给你叫了专车，应该马上就来了。”
姜不器没高兴上几分钟，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小电驴出现在门口。
“方！无！为！”
第一次，姜不器这么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她转头，怒火马上就要从眼底燃烧到随春生身上，“这就是你给我叫的专车？”
随春生挑眉，“不满意？没办法，我俩的级别没车可叫。”
“不器！玉体安否？”那边方无为已经行云流水地完成了刹车、停靠和上锁，一个箭步就跨进店里给了姜不器一个熊抱。
呵，又来一个古风小生。
“你怎么来了？”姜不器问。
“不知道，我师傅说城隍庙的人给他打电话，说让我开车过来接你。”方无为挠头，“你一个人在这里面干嘛？到处都是灰，好脏哦，你要去哪儿？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发消息呀，给我吓一跳。”
？
姜不器难以置信地看着方无为，随后僵硬地转动脖子望着随春生。
太离谱了，太离谱了，她都不着调从那个地方吐槽好。
“这里还有别人吗？”看着好友的动作，方无为好奇的问。
“就是随春生他们，你知道的。”姜不器指了指随春生的方向，示意方无为。只不过在方无为的视角里，姜不器只是指着旁边烧焦了的货架。
“我忘了，你看不见。”姜不器有些懊恼地挠头，随后调出手机地图，“去这里，要不你送我到这儿，我自己坐船过去？”
“商场？你……嗯……你们去商场干嘛？如果需要什么做法事的东西，我那儿都有。还有……”
姜不器还没解释，就在方无为“姐妹大过天”的激情辩论中，被迫携带这自家姐妹站到了渱洲购物中心其中一个地下停车场里。
望着眼前人防工事几个大字，姜不器陷入沉思，谁家好人会把办公地点选在这个地方呀！
随春生没管姜不器姐俩异样地眼光，透出平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刷了一下。只听轰隆的一声，靠近人防工事的一辆落灰房车的门自动开启了。
？
方无为自从走近停车场之后，嘴巴就没合上过，想要转头问问姜不器什么情况，结果发现自家姐妹也一脸痴呆。
“走这儿？！”姜不器难以置信地望向随春生，见随春生点头后，才一脸狐疑地拉着方无为进了房车。
“他们……不会把你给卖了吧。”方无为坐在房车前面的位子上，一脸凝重地问。虽然电话是城隍庙那边打来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不像靠谱的样子。
“方女士，纠正一下，是我们俩。”上了贼“车”，姜不器生无可恋地抓着安全带。
她见着随春生一顿操作，瞬间感觉地动山摇，座椅像是跳楼机一样带着他们急速下坠。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分钟，也有可能是半小时。
在姜不器二人即将归西的时候，座椅终于停了下来。
随着面前的闸门开启，安全带像是有意识一般自动接触，二人在重力的作用下，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哕的一声，二人吐得昏天黑地。
“不器呀，我好像看到走马灯了。”方无为扶着姜不器的肩膀，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但腿实在是太软了，半分钟没撑住就跪了回去。
“这……这是哪儿？我们……没了？”可能还是这两天经历过于玄幻，让姜不器堪堪保住了自己的胆汁，她扶着墙十分缓慢地站起来。
“你们还好吗？”
姜不器一抹被生理泪水糊住的双眼，灯光如同利剑一般刺入其中。
半晌，姜不器眼前终于清明起来。
哇！好帅一张脸！哇！这个身材！哇！制服！
生理泪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姜不器努力控制自己嘴角的肌肉，要去拉方无为，“无为！无为！我的天！快看！”
方无为还没缓过劲儿，扒着姜不器的裤子，弓着腰连连摆手。
姜不器也不管了，脑子瞬间清空，只有眼前的帅哥，“你……你好，这里是？”
“特案调查局，你们是城隍庙那边过来的吧，我们收到你们提交的OA了，跟我来。”
姜不器像牵狗一样牵着自家姐妹，就跟着帅哥向深处去。
我的天，声音真好听，完全在我的审美点上。
“三位第一次来？吐得这么厉害，我们这儿备了药物，你们需要吗？”帅哥看起来冷冷，但声音很和煦。
三位？帅哥也能看到随春生。也是，都特案调查局了，看不到随春生才不正常。
帅哥带着两人一鬼径直进了一间会议室，进门后还贴心的帮姜不器二人扶着门。
“进来吧”说完，帅哥接了三杯水放在会议桌上。
姜不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帅哥的动作。据她所知，鬼就是个半透明能量体，不用吃喝，也不消耗能量，所以……这个帅哥能看到鬼，但是分不清人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