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嗓音优越，在这种两人离得极近的时候，每一个字都低沉、撩人。
即便元棉曾听过很多次，脊柱仍染上了一股酥麻感。
元棉视线下移，落在姜问开开合合的薄唇上。
姜问噙着笑，他说：“所以，九殿下就在此事上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好不好？”
噗通！
噗通！噗通！
掌心下的心跳依旧迅疾且有力。
元棉抬眼望进姜问微暗的双眸中，两人此时几乎脸对着脸，呼吸交.织，浅淡的蓬泠花的香味与荆木的味道缠.绕。
元棉默然良久，突然抬手捏了捏姜问的两边脸颊：“真的很累。”
院中微风拂过，姜问又凑近了元棉一些：“我多给九殿下休息的时间。”
元棉食指弯曲在他的下唇点了点，没说话。
姜问牵起元棉的另一只手，下一瞬，元棉掌心当中一凉，一枚手指大小的寒铁小剑被姜问塞了进来。
元棉指尖动了动：“云风剑？”
姜问嗯了一声。
一道温暖的触感传来，元棉的掌心当中又被放入了一块暖玉雕刻的印玺。
“这是…不二城的城主印玺。”
姜问另一只手揽在元棉后背处，他徐徐摩.挲着元棉的后背，缓声说：“从见面到现在，从九殿下处得了不少礼物。”
“也不知道九殿下喜欢什么。”他说：“云风剑是剑宗初代宗主留下的印信，拿着它便相当于拿着剑宗，今日，便将它和不二城的城主印玺一起作为礼物赠予九殿下。”
“希望能得九殿下喜欢。”
日光下，姜问很轻地朝着元棉眨了一下眼睛。
元棉没忍住，凑上前亲了一下他的眼睛位置。
姜问在她退开时，浅笑着说：“这副样貌，瞧着当真讨九殿下喜欢。”
元棉也不否认，她凑近姜问：“怎么？我的样貌未曾让你喜欢？”
元棉容貌不算冠绝天下，但也生的极好，五官精致，眉目清婉，说不上能让人人都喜欢，但总归极大多数的人都不会一见生厌。
元棉问罢，姜问忽然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了她的样貌。
元棉抬手，警告一般捏上了他的耳垂。
“嗯……”姜问拉长声音。
元棉眯了眯眼睛。
姜问抬手覆上她捏着自己耳垂的那只手，说：“像我幼时见过的明月。”
元棉问他：“喜欢吗？”
姜问点头：“喜欢。”
元棉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算是放过了他。
瞧着另一只手里的云风剑以及不二城城主印玺，元棉问他：“就这般将不二城和剑宗都给了我，若是你日后后悔了怎么办？”
姜问摇了摇头：“不会的。”
元棉：“不会后悔？”
“嗯。”
“这般笃定？”
姜问覆在元棉后背处的手掌摊开，掌心灼.热，透过层层衣物准确传递。
他说：“我既做出了选择，便不会后悔。”
“况且。”姜问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九殿下将我自神宫送入司命，若能用它们讨得九殿下欢喜，也算是它们的福分。”
元棉将手中已经收过一次的云风剑和不二城城主印玺收了起来：“那我可就收下了。”
“嗯。”
·
暖阳高照，说清楚了昨天伺.候者与被伺.候者之间的争议点，元棉和姜问再次离开了四方堂。
裴司颜被摁着炼体，温准在提升卜衍之术，褚弭身后追了将近两百名准备揍他的先辈神魂。
“倒是一直未曾瞧见云笈城苏蕴丹。”
元棉瞧了一眼书院西北角的方向。依照她对苏蕴丹的了解，对方大抵仍在迷雾结界外蹲守。
“她大抵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元棉说完，从身上取了数十个储物袋出来：“来伯阳书院的大家瞧着都忙忙碌碌，我们也不好歇下来。”
“我瞧瞧”
元棉出了四方堂之后，环视了一圈周围，说：“便先从这些花草树木开始。”
元棉将储物袋分了一只给姜问：“伯阳书院这些花草树木大都存在了近万年，放在外面皆算奇珍，不少更是有聚灵纳灵的作用。”
姜问莫名懂了，他问：“全部？”
元棉点头：“全部。”
她说：“考核邀请函中说，此来书院，寻到什么皆是自己的机缘。”
“我瞧着，它们都不错。”
姜问扫了一眼元棉手中剩余的数十只储物袋，无声开始忙碌。
“除了四方堂，其余几处居所内的也一并装起来。”
元棉：“其他几人接下来一个月应当都不会有什么时间回来住，一次装起来，免得过几日还要再来一次。”
“……”姜问：“好。”
将这些花草树木种在伯阳书院中的人大抵没想过有人会挖它们出来，所以一众花草树木上面全无半点防护，姜问收集起来轻轻松松。
自四方堂处起，由南向北，由西向东，伯阳书院内的树木在一棵棵消失，伯阳书院内的花草也在一片片被收走。
短短三日，伯阳书院内再无一丝绿意。
“不错。”
元棉掂了掂手里被装满的第三只储物袋，亲了一下忙碌了整整三天的姜问：“累吗？”
“尚可。”
主要是收集到最后追着褚弭揍的那些神魂和帮助裴司颜炼体的那些神魂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元棉就比姜问放得开。
在对上一众神魂“瞧见姜问将收集了书院内所有花草树木的储物袋转交给她”后露出的复杂目光后，元棉直视了回去并主动询问他们：“怎么了？”
她说：“不想离开伯阳书院去外面走走了吗？”
“……”
很好，被拿捏。
所有目光复杂的神魂瞬间像是瞎了一般，半点不再多看他们。
裴司颜依旧在被摁着炼体，温准依旧在被加课，褚弭依旧在被追着揍，苏蕴丹也依旧在西北处的迷雾结界外蹲守。
元棉递给姜问新的储物袋，这次是可以装活物的。
元棉说：“玄鹤不错。”
玄鹤被逮完。
“灵龟不错。”
灵龟被装完。
“墨鲤不错。”
墨鲤被捞完。
“人……”
在元棉等人来之前，伯阳书院内唯二的活人锦心和绣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先放过。”
瞧着再无一只灵兽的伯阳书院，元棉满意点头：“真棒。”
她双手捧上忙忙碌碌了好几日的姜问的脸颊：“姜问，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呀。”
姜问单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大抵，是因为我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