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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香闺烬骨

    江流几乎是逃命般翻窗回了自己的厢房。

    脚步尚未落定,她便猛然想起屋中还有个被她点了穴道、正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眼神既震惊又慌张的溶秋姑娘。

    江流:“……”

    窗边人浑身湿透,女子身形一览无余。脸上易容已褪,还带着一抹未散的潮红。溶秋心头一紧,瞧她这般模样,分明是才从他处归来。女宅从未有女子以宾客身份登门,若被玉楼春察觉她是乔装而入,只怕他们都难以全身而退。

    更何况,这人此刻虽衣衫凌乱、发丝湿漉漉地贴着脸颊,却不掩那姣好轮廓。溶秋隐约意识到,若稍加梳洗打扮,面前这姑娘必定是一位令人移不开眼的美人。

    她拼命眨着眼睛,想让这江……姑娘替自己解开穴道。

    江流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歉然的笑意。她抬脚几步走近,低声道:“对不住,差点把你忘了。”

    江流凑到溶秋耳边,低声道:“我有几件事想问你。你若能保证不叫,我就替你解开穴道,若是同意,你就眨眨眼睛。”

    溶秋听罢,连忙眨起眼来。

    江流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失笑,抬手替她解开穴道。

    溶秋才能动弹,便立刻拉着江流往厢房里头走,避开门口丫鬟和窗外视线。她压低声音、急切开口:“姑娘,这女宅不是什么好地方。趁还没被发现,赶紧让你朋友带你走!再不走,你们就都走不了了!”

    江流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在溶秋眼里,自己大抵是偷偷混进来,想要凑一凑这漫山红的热闹。她心里清楚,溶秋却是不知,就算玉楼春将这女宅建在断崖孤岭,自己若真想走,谁又能拦得住?

    她轻轻拍了拍溶秋的肩:“别怕。你是什么时候被抓进来的?可曾听说过无名剑江流?”

    “无名剑江流?”溶秋皱眉轻念,神情茫然。

    看她样子,应是不知了。

    “从我入此地起,便觉不对——乘车换船,层层设防;没收兵器,只许吊桥出入。再是香红为信,姑娘作伴。”江流语气愈发冷冽,“若你们是自愿,这玉楼春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门口那丫鬟又记些什么?姑娘莫要忧心,今日我便取了玉楼春的狗头祭天!”

    她越说越气,话锋一转,“你若不识我名头,大可趁宴间问问旁人。但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溶秋仍有些怔忡。她在女宅多年,确实未曾听过无名剑江流之名,可这人言辞笃定,眼神清亮,不知怎的,竟叫人信了。

    “待会你去替我取一套换洗衣物,再带一把伞来,你平日自用的便可,就说你我相谈甚欢,赠我做个念想。”

    “要伞何用?”

    江流浅浅笑道:“等今晚开宴,你便知道了。”

    溶秋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她得趁这会儿工夫,赶紧去寻碧凰姐姐。

    最不该去泡澡的两个人,偏偏都去泡了澡。

    方多病喝了一肚子水,实在坐不住,只能强打精神,陪面前这位清儿姑娘硬着头皮聊了半天。这会儿看到江流和李莲花姗姗来迟的身影,顿时就像见了救星。

    他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三两步蹿到江流身边,低声咬着牙道:“你快看!这个清儿姑娘,瞧着才刚刚及笄!”

    语气之愤慨,几乎把怒火中烧四个字写在脸上。他选的香红是一只鸡爪,本意就是不想选到女子贴身之物。他要清清白白的来,再清清白白的走。

    他才十六岁,初出江湖,怎么能来这种……这种地方!

    只是见到清儿姑娘后,他也不确定到底是他选了鸡爪,才被分到年纪最小的姑娘?还是这姑娘年纪小,才被玉楼春安排来接待他?

    无论哪一种,这个玉楼春都该被抓去百川院!

    江流正想同方多病通个气,嘱咐他宴席上见机行事,便见女宅门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碧凰,带着溶秋一同而来。

    溶秋怀中抱着一把玉柄纸伞,伞上垂着蝴蝶流苏,点缀着颗颗剔透的水晶琉璃,看着华贵非常,怕是价值千金。

    二人盈盈一拜,抬眼间,江流从她们眼底看出了某种希冀。

    她心下微动。

    溶秋或许不识她名号,但碧凰既是女宅管事,想必听过几分。如今二人露出如此神情,倒是坐实了女宅姑娘皆非自愿。

    “江公子,我听溶秋说了。”碧凰微微侧身,扶着溶秋上前一步,“她对你情深意重,想将这把珍藏多年的玉蝶琉璃伞赠你。只是女宅一应物什皆有登记,她求了我许久,我才应她用体己银子赎了下来。”

    溶秋听罢,上前将怀中温热的纸伞递出,低声道:“还望公子,莫要辜负溶秋心意。”

    江流郑重点头:“一定。”

    方多病看了看李莲花,又瞧了瞧似是眼眶微红的溶秋姑娘,越发摸不着头脑。他又绕了半圈,悄悄来到李莲花身侧,压低声问:“这几人什么情况?”

    李莲花轻叹一声:“你啊,待会儿宴上机灵点就是了。”

    方多病:“?????”

    很快便到了晚间宴席。

    山顶平台之上,众人未曾寒暄。玉楼春作为这漫山红的主人,酒席宴前倒是替几人一一介绍起来。

    主位之下,八张乌木案分列左右。紧挨玉楼春左手边的,是绰号“冷箭”的东方皓,二人言谈投契,显然交情匪浅。随后依次为“舞魔”慕容腰、“一字诗”李一辅,以及“酒痴”陆剑池。

    施文绝多半是因与他们相识,才被安排在了另一边。

    玉楼春右手虚抬,朗声继续:“这位,便是江湖传闻中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李莲花。旁边是他的两位好友——天机山庄少庄主方多病,以及‘无名剑江流’的师弟,千面怪人江蝉;还有幸得神医相救、捡回一命的铁甲门三公子施文绝。”

    陪坐的姑娘们无甚反应,倒是对面的陆剑池开了口:“你那师姐武功冠绝天下,但我见你来时却并未佩剑?”

    江流微一拱手,笑道:“我们江氏一门,各有所长。师姐擅舞刀弄枪,我嘛,专精奇巧之术。”

    玉楼春听着也来了兴致。他请这些奇人异士来赴这漫山红,不只是为广结人脉,更多也是出于对奇技淫巧的好奇。

    “江公子初入江湖,便得千面怪人之名。不知眼下这副面容,可是你真容?”玉楼春笑问。

    不过无论是与不是,他这一问,江公子总不好不给个面子,亮个绝活出来。

    江流闻言,起身朝他告罪:“我来时匆忙并未备礼,实在抱歉。既然玉先生有兴趣,那我便献丑,让几位看看我这千面怪人的本事。”

    说罢,她大步走入正中空地,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取出数张巴掌大的剡藤纸,静静描绘起来。片刻后,她收起炭笔,逐一检查确认后才抬起头。

    “玉先生,你且看好,我这千般变化中,可有一人,是你识得的江湖故友?”

    这话听着莫名,玉楼春尚未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之人虽衣着未变,那张脸,那副身形,却已与他的一模一样!他心神微震,还未来得及细看,眼前又是一花,东方皓、慕容腰、李一辅……竟是将在场诸位一一演了个遍。

    玉楼春抚掌大笑,语气难掩惊叹:“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奇之术!”

    江流此时顶着施文绝那张脸,却露出一个分明属于江流的笑容:“玉先生谬赞。”

    说罢,她抬手轻拂,易容尽褪,露出本来面貌。

    方多病吓了一跳,连忙去看李莲花。却见他老神在在地夹起果盘里的葡萄,慢悠悠放进嘴里,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知玉先生,可曾见过我这张脸?”

    玉楼春脸上笑意还未散去,心头却忽地一紧。他身旁的辛护卫似有所觉,悄然上前半步。

    “这……这不是——你是她?你是……无名剑江流?”话未落音,他面色骤变,猛地高声喝道:“来人!”

    辛护卫一个箭步上前,刀光未至,李莲花只略一掀眼皮,便将手中葡萄稳稳掷出,正打在他腕间命脉。

    那边方多病也已腾身而起,一脚踹翻面前小桌,朝着门口蜂拥而入的护卫迎面冲去。他虽手中无兵,但别人有,抢来照样能打!

    江流不慌不忙,转头朝溶秋伸出手,笑意从容:“溶秋姑娘,借伞一用。”

    溶秋咬咬牙,还是将伞掷出。她知道,若是眼前这人失败,她定会被玉楼春活活打死。但她信碧凰,碧凰绝不会骗她。

    江流,就是万人册上的天下第一!

    她接过伞,撑开后轻轻一转,搭在肩头。

    大厅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碗碟碎裂,踩烂的瓜果梨桃混着汁水在地上蔓延。

    方多病正与门口护卫打得激烈。辛护卫在李莲花的水果攻势下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其余宾客皆大惊失色。施文绝护着几位受惊的姑娘退入一侧,李一辅紧皱眉头,似在权衡动手与否;慕容腰则揽着身旁女子避入角落,护意分明,似是与她相识。唯独陆剑池,一拳垂倒一个护卫,顺势夺过兵刃,当即加入战团。

    玉楼春只惊慌了一瞬,很快便稳住阵脚,端坐上首,气定神闲。

    江流撑伞而立,看着他语气随意的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我这天下第一,是浪得虚名吧?”

    不过无论这玉楼春如何做想,也不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只是她也不知,玉楼春此刻的沉默,还有许多原因。

    一则,这女宅之内所有护卫,皆会拼死护他周全;二来,他自身武艺亦是不凡;三吗……他确实不信这江流配得上天下第一之名。若今日站在他面前的是李相夷,那自然另当别论。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那把玉蝶琉璃伞。伞面在她肩头轻轻摇晃,垂下的琉璃珠子映着屋内烛光,散发出梦幻般的华彩。而那伞下之人,虽着男装,却眉目生辉,气质绝尘,若褪下这身衣服……定也是个艳绝天下的女子。

    李莲花原本还坐得悠闲,见那玉楼春竟以这般露骨目光上下打量,心头顿生一层薄怒。

    尚未等他将那辛护卫踹倒,便见江流肩上那柄缀满星光的玉柄纸伞蓦然飞出,伞骨旋转,伞下流苏随之炸开,如星河倒转,直朝玉楼春面门袭去!

    玉楼春却不以为意。他修炼玉骨功多年,自诩金刚不坏、刀枪不入,这等女子扔出的油纸伞,在他看来不过是些花拳绣腿。

    他轻哼一声,抬手便想将伞接住。

    哪知伞面飞转之间,那几缕珠串流苏竟仿若刀锋,寒光凛凛。他那只刚抬起的手掌,当即被那串珠链子生生割断了半截!

    一声惨叫自玉楼春喉间滚出,响彻整个女宅,场内众人齐齐一滞,皆被眼前血光惊得怔住。

    江流却并未打算就此罢手。

    她踏步而上,抬手接住那把玉蝶琉璃伞,那伞乖乖落在她手中,仿佛又化作一柄普通纸伞。伞尖微转,她的身形也随之轻轻一旋,伞面轻巧地挡下那自上方洒落的鲜血,叮咚敲打声响起,宛若雨落檐前。

    “你武功这么差,确实该像老鼠一样躲在此处。”

    她冷笑着一脚将玉楼春踹翻在地,随后伞柄一收,狠狠踩在他胸口。

    “再让我发现你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她声音不高,却字字透着杀气,“不用等你进一百八十八牢,我先把你剁成一百八十八块。”

    大厅内静得落针可闻,只余玉楼春低声哀号。

    原本还拼命往里冲的护卫,此刻也纷纷僵在原地。不知是谁先丢下了武器,紧接着,哐当声接连响起,兵刃坠地的回响在屋内四散回荡。

    唯有辛护卫五味杂陈。

    他不仅被那江湖游医耍得团团转,就连他奈何不了分毫的玉楼春,也败得如此轻易。

    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实力吗?

    若是当年他能有这一半的本事,是不是红燕早已大仇得报?

    他是不是,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做那玉楼春的走狗。

    还是溶秋最先打破这一室的沉默。

    “竟然……这么简单。”她踉跄着站起身,低声喃喃。

    碧凰连忙上前扶住她。

    随即,大厅四处原本东躲西藏的姑娘们纷纷站了起来,奔向二人所在,一声声“碧凰姐姐”此起彼伏。

    年纪最小的清儿最先绷不住,猛地扑进溶秋怀中,放声大哭。

    她不过一次贪玩偷跑出门,就被拐入这地狱一般的女宅。日日担惊受怕,还要被迫去做那种事。

    溶秋抱着她,跟着一起落下泪来:“别怕,别怕……我们得救了。”

    江流看着那一圈姑娘抱在一处,有人低声啜泣,有人如清儿般号啕大哭,只觉心底翻江倒海。

    她脚下仍踩着玉楼春,迟迟不愿撒开,忽地转头朝辛护卫吩咐:“把你的刀给我。”

    辛护卫猛然回神,竟下意识就将兵刃递了出去。待意识到不对,刚想出声阻拦:“江女侠,留他——”

    却已来不及。

    江流手起刀落,竟是直直戳在玉楼春两腿之间,将他活生生钉死在地。

    “……一命。”

    杀猪般的惨叫骤然响起,辛护卫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无论做没做过亏心事,只要是个男人,此时此刻无不是背后一凉,汗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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