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

    “生儿子啊就是烦,还是生女儿好。”杰娜姨妈贴贴米娅的软乎乎的小脸,被懂事又有趣的小家伙硬控了好一会,才想起桌上的餐具还没有收拾。

    “米娅,先自己在房间里玩一会好不好?”郁栀把孩子抱下来,牵着她的手回到房间。“好。”米娅坐在床上轻轻晃着双腿,“姐姐,我等你哦。”

    楼下已经响起了清洗餐具的哗哗水声,等郁栀收拾完餐桌后劲去厨房,杰娜姨妈的手边还有两三个盘子,她自然而然接过。“嘉妮,你有对以后的一些打算吗?比如回中国去看看?”“嗯?您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想着,战/争总会有结束的一天,我希望去中国看看你母亲。”“呃…这个当然有。不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郁栀含糊其辞,不是她有意撒谎。实在是老一辈人想的太简单了,抗战后有内/战,内/战后有文/革,才迎来改革开放的春天,在这之前任何外国人来华都是非常麻烦的,尤其是她这种双重国籍的混血儿。

    “好吧,希望你母亲吉人自有天相。”听郁栀这么说,杰娜姨妈有点失落的叹口气。

    路德笔直的站在门外,朝她微笑,旁边是一脸高冷的海因里希。月光下的高大身影映在白茫茫的一片雪地里,月色皎洁,雪色莹润,演绎着光的赞歌和影的沉默

    “欢迎回家!”郁栀想起了那次在出发波兰之前也是为路德开的门,只不过心境却不太一样了,这次还多了海因里希。

    “圣诞快乐,嘉妮!”路德脱下军装外套,掸掸上面的雪,然后照旧抱了妹妹一下。海因里希照旧是简单的握了一下手,“圣诞快乐…郁…嘉妮,我可以这么叫吗?”海因里希歪头,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的看向她。

    “…可以。”郁栀感觉自己僵了一下,脸颊也烧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男人掌心传来的温度,“圣诞快乐,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点点头,郁栀从他简单的动作看不出来太多的情绪,可是她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刚才的脸上闪过一丝丝类似于愉悦的表情,当然,一丝丝就真的一点也不假,在她还没看清之前,就昙花一现般的消失了。

    “路德哥哥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路德才走进屋内,一个糯米团子就撞上他的一双长腿。路德把她抱起来,小家伙搂着路德的脖子,好奇的看着她才见过第二次的海因里希。

    “米娅,这是海因茨哥哥。”

    “你好~”米娅一点也不怕生,见谁都亮出自己的招牌微笑,一下就把高冷的猫头鹰长官拿捏得死死的

    “孩子们,来吃饭吧。现在,让我们先来祷告。”杰娜姨妈把刚热好的食物都端出来整齐的摆放在餐桌上,“带着深切的爱和感激,感谢大自然赐给我们这些丰富美好的食物…愿世间都变得更美好,阿门!”

    几个人相继跟着念完了祷告词,餐桌中间的烛火跳跃着,每个人的面容都在火光的映衬中变得朦胧而明丽

    一家人在客厅说着话,吃着杰娜姨妈最拿手的甜点。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已将近午夜。圣诞节是有守夜的习惯,但如果小孩子确实很困,或者是很忙的人必须早睡,倒也没有那么严格。杰娜姨妈跟她的孩子们逐一道了圣诞快乐就回房间里休息了,郁栀也觉得在两个男人之间自己插不上什么话怪尴尬的,盘算着怎么找个好点的借口带着米娅开溜上楼

    路德刚好起身去拿葡萄酒,郁栀把握好机会做出为难的样子提出自己想上楼休息。路德倒是很通情达理,“那么,祝你好眠,嘉妮。”

    郁栀又转向海因里希,对方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伸出手摸摸和他玩得还没尽兴的米娅的小脸。“听话米娅,好好睡觉。也许明天圣诞老人就会把礼物给你送来了。”

    呵…郁栀在一旁不小心溢出一声轻笑,见海因里希眯起眼朝她看过来,赶紧噤声。在她面前好大一幅派头,没想到哄孩子这么有一套。

    海因里希的眼眸里倒映着郁栀纤细的背影,他静静的注视着她在吊灯下的光晕牵着小姑娘越走越远,直至隐入楼梯的阴影处。她素净衣裙上的香气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酝酿着,轻柔的试图唤醒男人记忆的源头——在小时候,杰娜姨妈带着他和路德去的布里茨花园,他流连于一大片开得正盛的白花前。

    “海因茨,这是栀子花。”“为什么我们上次来没看到?”

    “宝贝,这正是它的独特之处啊。”杰娜姨妈笑着摸摸他的头,“栀子花的花芽在冬春孕育,在夏天才绽放。”

    “所以,它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

    有些羁绊,也许在很久前,就种下了…郁栀心有所感,悄悄转身看向在沙发上斜坐的男人。海因里希恰好垂眸。错位的回眸像两列疾驰的火车擦边而过,在时光的轨道里等待下一次的重逢,但又永远回不到最初的起点

    “圣诞快乐,海因茨。”这次,郁栀看着闷头玩转着酒杯的男人,在心底用昵称说。今天就让她送上心平气和的送他一句诚挚的祝福吧。“姐姐,你在看海因茨哥哥吗?”郁栀耳边回荡着米娅稚嫩的童音。“没有。”

    “圣诞快乐,小女巫。”海因里希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勾勒着酒杯的轮廓,淡淡的光晕散射在他的眼睛里,“海因茨,我不相信那么多女人你一个也看不上,别跟你那个国防军朋友一样整天就想着打仗,生活也是需要情调的…”“滚蛋。”

    郁栀不以为意的转身继续上楼,海因里希抬头,重新盯住女孩刚刚走过的楼梯。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此刻,他是放松的。

    郁栀安抚着小家伙睡着后,自己却在床上辗转难眠,交叠的十指彷佛还留有海因里希的温度,灼的她全无睡意。新月照无眠,既然睡不着,就去看月吧,“圣诞快乐,嘉妮。”她踱步到望着月光独自出神,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薄云遮住了那一弯明月,或许此时,书房是个不错的地方。

    来到书架前,仍旧是熟悉的摆设,郁栀扫过去,清一色的哲学书籍,那就没什么好挑的了。郁栀想起了上次在书店的某个场景,鬼使神差的把手伸向她看到那本黑格尔的《哲学史演讲录》。

    “你在做什么?”书架对面的沙发上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

    没拿稳的书径直落下来,郁栀眼疾手快地接住才没弄出多大动静,同时按下手电筒开关直接照了过去。

    “谁?!”

    “笨蛋…把手电筒放下,我的眼睛快瞎了!”

    “哦…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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