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一进门,张妈妈听到欢好的声音,还没有反应过来,明月就道:“大公子正在歇息,她这是找了野男人!”

    明月领着人快速冲到里间,跟在身后的张妈妈看清床上的人,傻了眼。

    床榻之上,白花花的三条人影,正在颠鸾倒凤中,不知所以,那野男人不就是正在休息的大公子,床上的人那两位不是别的,正是大公子的通房丫鬟春华,侯爷的通房秋实。

    众人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人情欲的叫声。

    张妈妈只觉得眼一黑。

    老天爷!

    怎么会让她碰见那种事情?

    立马转身离开,乌泱泱地一群人出了房间。

    张妈妈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此时脑子终于是清醒了一些。

    眼前都是那三条白花花的身体,终于脑子挤出一点点空间,她们一群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为何床上的三人没有反应?

    不应该啊!

    张妈妈还没思考明白,少夫人青着脸急匆匆过来,一言不发,径直进了房里,不肖半刻,又红着眼,脸上带着泪痕走出来。

    少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吩咐:“你们听好了,今日看到的一切,一个字都不许往外面传,若是让我知道了,有谁乱说,我定是要拔了他的舌头。再有,大公子状态不对,明月你去回了大夫人,寻个嘴严的大夫过来。”

    明月立马让两人守着门口,自己跟着少夫人去找夫人。

    张妈妈心中悔恨得不行,她怎么偏生找了这份差事!她真是时运不济,居然挑了大公子的院子。

    要不要搜下去,三公子那边到底还去不去。

    张妈妈一跺脚,领着人回了夫人的院子,先听夫人如何说吧。

    至于银屏那边,倒是顺利许多。

    四公子的院子听说有人要搜查,一下子慌乱下来,立马确认自己的东西都藏好了,觉得不放心,又跑去书房,将南疆医术的几本书都取下来。

    冯春熙不解地问道:“夫人丢的是镯子,你收医书做什么?”

    谢景洺一时间拿着手里的书,没有说话。

    “那些纹身的物件儿放在我那里就好,我会替你收好的,至于这些医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看见便看见了,你书柜上面春宫图之类出格的书也不少,怎么偏偏紧张这个。”

    谢景洺拿着手里的书,欲言又止,冯春熙察觉到谢景洺应当是有什么原因不方便说出来,将那几本书放在自己的桌上,压在画册下面。

    “她们知道我爱惜画册,他们轻易不敢碰的。”

    银屏领着人也真的只是搜查了一番,见到书房桌子上的画册,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就退出来。

    下一个就是四小姐谢琦的院子,从她贴身丫鬟房里搜到了一沓信封,婆子以为是丫鬟和外面的男人的,立马呈给银屏,银屏拆开了里面的书信,见到上面写着的琦儿和表哥二字,眉毛一挑。

    信上字句,爱慕之情将要溢出,看到后面,银屏震惊地看着发抖的丫鬟,依照信上所言,谢琦和赵衍已经突破了男女界限。

    银屏稳定心神,若无其事地收起书信。

    “绿芽,这些可都是你和外面男人通情的书信,你认还是不认。”

    绿芽犹豫了一下,咬牙认了下来的。

    这些书信都是小姐和世子爷的,小姐舍不得丢,但是姨娘时常来小姐屋子里,看见不顺眼的,时常让自己的丫鬟帮忙收拾,为了稳妥起见,都放在她这里。

    银屏带着怀中的书信去见了四小姐,“绿芽同外面的男子私通,证据确凿,人已经关起来,具体如何处置,要问过夫人。”

    四小姐的脸色青白,细看之下,可以发现她的手不自觉地发抖。

    “四小姐放心,这些书信只有奴婢一人看过,婆子不识字。”银屏道,“丫鬟心思不定,不干主子的事情,夫人会尽快为小姐重新安排伺候的人。”

    四小姐心定了一些,咬了下唇,道:“你办事我放心,我自会去回了母亲。”

    银屏出了四小姐的院门,只见一大夫提着药箱急匆匆往大公子的房间去,银屏决定先拿着书信去回了夫人的话,只见,侯爷和夫人出了院门,往大公子院子中去。

    银屏拉住张妈妈到一旁,问道:“张妈妈出了什么事情?”

    张妈妈见四下无人,在银屏的耳朵旁边说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银屏十分惊讶地看着张妈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张妈妈拍了一下大腿,“造孽啊,我怎么知道的,怪我倒霉居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如今夫人正忙着处理大公子的事情,回过头来,我定是逃不过夫人的责罚。”

    银屏安慰道:“你也是碰巧了,按理来说今日的事情少夫人早就知道了,不巧我们赶上了。”

    “是我不小心了,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但是没有深想。”张妈妈说道,“少夫人平日里和善得很,对大公子外面的人也是从来不曾过问,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闷不吭声干了一件大事。真的是流年不利,给我赶上了。”

    张妈妈看向银屏的眼里多了几分埋怨。

    若是一开始银屏去搜大公子的院子,她就不必得罪了夫人不说,还得罪了大公子。

    她忘了是她自己主动要去。

    “张妈妈放心,此事迟早要暴露的,不过是你不赶巧,夫人不是不明理的人,回头我会跟夫人好好说说的。”银屏说道。

    “我先谢过银屏姑娘了。”

    “说不上谢,你我一同伺候夫人,以后少不来了麻烦有事张妈妈的。”

    张妈妈一听这话,对银屏心中的愤恨少了许多。

    至于大公子房中,大夫为三人扎了针,都睡了过去,两名通房被压了下去关起来了,大公子躺在床上,少夫人坐在床边,抹着眼泪。

    侯爷和夫人一进来,少夫人就要起身行礼,侯爷忍着心中的怒火,摆摆手,道:“一家人,用不着这些虚礼。”

    “大公子是用了催情的药物神仙散,我已为公子扎了针,醒后喝了药,散了神仙散的药劲就好了。”大夫继续说道,“这神仙散服用过后可激发人的潜能,欢好时如入神仙之境,极乐无穷,只是这只能得一时的欢娱,长久服用极为伤身。”

    侯爷哼了一声,他勋贵子弟,钟情欢场,自然知道这神仙散的来历。

    神仙散自西域传来,曾在京中盛行一时,后被朝廷列为禁药,只是他不知道他一向看重的儿子居然会做成如此事情。

    侯爷夫人好声安慰了媳妇一番,回了院子,侯爷震怒地摔了茶杯,满地的碎片。

    “这就是你养的儿子,成何体统!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亲爹放在眼里!”

    永安县主一辈子金尊玉贵,侯爷也从未对她有过冷脸,她何时受过此等委屈,一时气笑了,“侯爷别忘了,泓儿身上也流着你的血脉,你只关心你的字画,何时关系过我,关心过泓儿瑶儿。泓儿一直都很争气,是那两个不安分的女人使用了不入流的手段!”

    侯爷冷冷盯着夫人,“神仙散是青楼才有的东西,她们是你找来了,是你安了不该有的心思。”

    “原来你都清楚。”夫人看着自己爱了一生的人,反问道:“不该有的心思?是谢景恒那庶子不安分,于氏害死了我儿子,难道我真要当那贤良淑德的慈爱嫡母吗?我的儿子死了,我心中难道连恨都不吗?”

    侯爷摇摇头看着眼前的人,“于氏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景恒也吃够了苦头,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夫人咬着牙,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有那女人留在世上的东西,我都恨不得亲手撕碎。你明明说你不在意谢景恒,你从头至尾都在哄我,你在意谢景恒,因为他身上流着你的血脉,流着那个女人的血脉。”

    侯爷看着眼前充满狠意的女人,只觉得从前骄傲灵动的女子面目全非,失望地说道,“韵儿,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我都视而不见,你还要我怎么样?你非要把这个家都搅得天翻地才肯善罢甘休是吗?是,我是在意,那是我的儿子,我父亲的孙儿,谢家的子孙,若是我一点都不在意,那我还算是个人吗?。”

    夫人一句都听不进去,只觉得侯爷心中始终记挂着那贱人和贱人的儿子。

    侯爷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夫人大声喊道。

    侯爷回头,看着满地的碎片,“你不是镯子丢了吗?我去给你找,不是要搜院吗?我亲自搜!”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夫人瘫坐在椅子上,手无力地垂下,丫鬟打扫干净碎片,在外面候着的张妈妈没有等到夫人的怒火,只见侯爷气势汹汹地走出来。

    银屏领着人跟在侯爷后面,将三公子的院子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南星站在角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公子捏了捏她的手腕,轻声道:“放心,不会有事。”

    谢景恒走上前,行了一个礼,“父亲,出了什么事情,儿子可否帮得上忙?”

    侯爷摆摆手道:“不是什么大事,你母亲丢了件东西。”

    “每个院子都搜了。”侯爷补充道。

    小厮抬了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出来,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回道:“侯爷,箱子上了锁,打不开。”

    谢景恒脸色变了变,侯爷看了他一眼,道:“打开吧。”

    谢景恒叹了一口气,让杜衡拿了钥匙将箱子打开。

    箱子里面不过是些孩子的小玩意儿,侯爷目光被里面的一件鲁班锁吸引,走上前,拿起来仔细端详,抬头问道:“这是你小时候我送给你的?”

    谢景恒点头,笑着道:“里面都是些父亲和祖父送的物件儿,祖父走后,孩儿收好留作念想。”

    侯爷发现里面的东西保管得很好,锁孔有磨损的痕迹,显然是经常打开。

    委以重望的儿子睡了自己老子的女人,不受重视的儿子留着多年前他送的不值钱的东西。

    侯爷一时间五味杂陈,缓缓站起身,面容疲倦地拍拍儿子的肩膀,道:“景恒,是父亲对不住你。”

    说完,转身离开。

    南星看着地上的东西,记得在城郊的庄子里没见过啊。

    她有些心疼地看向公子,公子多年来无亲人照拂,虽然平时表现的不在乎,但心中想必十分渴望亲人的爱意。

    “公子放心,公子以后会有自己的家人。”南星握住他的手。

    “有你就够了。”他回握她的手,“那箱子里的东西是祖母留给我的,说是有一天能用上。”

    今天也确实是用上了。

    南星看看箱子,又看向公子。

    嗯——

    白担心了。

    侯爷今夜住在了前院,至于夫人那边,屋里的灯亮了一夜,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银屏端着东西进了房间,夫人一脸憔悴,银屏低声安慰道:“厨房煮了夫人爱吃的芥菜瘦肉粥,夫人吃一点再休息。”

    “我没有胃口。”夫人道,“你们下去,我歇会儿。”

    “夫人,昨日之事是奴婢没有处理好,请夫人责罚。”银屏跪在地上。

    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银屏,闭了闭眼,“早发现,比晚发现要好。”

    泓儿房里伺候的丫鬟说,泓儿染上那药不过月余,身体养养就好,只是房中那些伺候的人不能留了,一个个的,如此大事居然也敢瞒着。

    若不是昨夜,不知何时才能发现。

    她的儿媳妇倒真的是个狠人,算了,她没那心气了,毕竟是孙子孙女的娘亲,面子是要给的。

    至于张妈妈,真的是蠢货!若是银屏去的是泓儿的院子,定能将事情都处理妥帖,不会闹得如此之大。

    “昨日一同进去的人呢?”

    “夫人放心,跟着张妈妈的都是嘴巴严的家生子,奴婢昨夜都一一敲打过了,不会往外传的。少夫人那边,奴婢问过了,也都是卖身契都在手里,信得过的人,想必少夫人会处理妥当的。”

    “其他院子呢?”

    银屏拿出的昨日在四小姐房中搜查出来的书信,“这是昨日奴婢从四小姐的丫鬟房里搜出来的,原是想着夫人休息好了再拿给夫人看的。”

    夫人接过书信,一封封看过去,原本就没有休息好,现在更是头晕眼花,气得睡意全无。

    “好啊!一个两个,不查不知道,一个胆子比一个大。”

    夫人捂着胸口,自己的外甥她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他把手伸到了侯府,想必闹贼那日约的就是谢琦。

    谢琦平日看着一本正经,不声不响地给她憋个大的,以前当真是小瞧了她。

    银屏说道:“搜出这些书信的婆子不识字,只有奴婢看过。丫鬟绿芽已经关起来,奴婢昨夜问清楚了,此事只有她们主仆二人知道,其余人都不知情,包括宋姨娘。”

    “银屏,你让大夫给四小姐把个脉,若是没有什么的就不打紧,让宋姨娘和谢琦未时在外面候着。”

    “是的夫人。”银屏退了下去,立马跟着大夫给四小姐把脉。

    没有怀孕。

    宋姨娘得知此事,几乎要气晕了过去。

    她看重的一双儿女,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呢。

    谢琦如今却是破罐子破摔,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夫人知道了就知道了,我愿意去给表哥做妾。”

    宋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想什么,世子爷已经成婚了,放着正头娘子不做,你要去做那偏房?你知不知道妾的日子有多难过?”

    “姨娘当了二十年的妾,女儿就当不得了?你成日跟在夫人身边低头哈腰,要我也跟在谢瑶身边伏低做小,难过,姨娘和我也过了十余年。”

    一声清脆的巴掌,谢琦愣住了,摸着红肿的脸,“姨娘,你打我?”

    说完,硕大的泪珠滚下来。

    宋姨娘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心疼地想看看谢琦的脸,谢琦偏头避开,姨娘从小就疼她,这是第一次姨娘打她。

    “琦儿,姨娘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怪姨娘好不好?”

    “姨娘成日要我嫁给名门公子,荣亲王世子的名头不够大吗?京城中有几人能比得上荣亲王府。若是我跟了表哥,表哥怜惜我,你的一双儿女嫁的娶的都好,夫人以后定不会再为难你,姨娘想靠着儿女翻身不就实现了吗?”

    “琦儿,你怎么能这么想姨娘。可怜天下父母心,姨娘想让你嫁得如意郎君做正头娘子,以后顺心顺意地过一辈子。”

    谢琦流着泪,带着哭腔说道:“跟着表哥我才能顺心顺意过一辈子。”

    “他有什么好,让你如此痴迷?”

    “表哥是君子,他是世上最懂我的人,他会读我做的诗,看我写的字,他会特意给我寻找古籍珍本,送给我最好的墨,最好的宣纸,表哥待我是不同的,他知道我的一切。”

    宋姨娘看着女儿执着的模样,摇摇头,“女儿,你好好想想,若他真的是君子,他会不顾你的名声名节,私下和你书信往来,还哄骗你跟你……”

    宋姨娘心中悔恨不已,她怎么没有早些发现,以至于让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呢?

    谢琦倔强地抹了一把泪,说道:“如果我是夫人名下的,我和表哥定会水到渠成。表哥太在乎我了,他才会不顾礼节宗法。”

    宋姨娘无奈地看着女儿,知道劝不住,只能寄希望于夫人了。

    夫人睡了一个下午,精神头稍稍好了些,泓儿也醒了,已无大碍,见到双眼红肿的跪在地上的宋姨娘和谢琦,心中的烦躁又起。

    丫鬟端来水盆,她净了手,用茶水漱了口,喝了一盅燕窝,方转头处理她们二人的事情。

    宋姨娘泪眼婆娑,跪在地上,求夫人好好帮谢琦。

    宋姨娘在她身边服侍了数年,谢琦和谢瑶的关系也好,她原本是想替她寻个不错的人家,没成想人家是个有想法的。

    “你是怎么想的?”夫人看向谢琦。

    “如若不是表哥,琦儿终身不嫁。”谢琦倔强地说道。

    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着摇头,不屑地看着地上的人,“谢琦,侯府十几年白养你了吗?终身不嫁,你是话本子听多了,脑子糊涂了吧?”

    宋姨娘扯了一下谢琦,连忙磕头,“夫人,琦儿年纪小,不懂事,她的话夫人别放在心上,回去后我一定严加管教。”

    “好啦。”夫人不耐烦地说道,“你想跟着世子,也要问问世子爷愿不愿意。“

    “表哥说他心里只有我。”

    真是天真!

    夫人看着她那一往情深的样子,也生出了几分可怜,他那外甥真的是会哄,十几岁不经事的姑娘,哪里经得住赵衍的攻势。

    “你愿意跟,也得看看荣亲王府的意思。”

    “表哥说他愿意的。”谢琦见有希望,眼睛一亮。

    “如果世子不愿呢?”

    “琦儿自此绝了这个念想,不再想着此事,婚嫁全凭母亲做主。”谢琦道。

    “好。”

    宋姨娘看着欣喜雀跃的女儿,心中怜惜。“

    “你们下去吧。”夫人道,“你的事情我过些时候会去荣亲王府问过。谢琦你出嫁前,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许出府,不许见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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