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四月回到病房的时候,江见天和俞樱已经离开了。
“四月,我哥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夏四月刚进病房,姜绫风就急切地问道。
夏四月站在原地愣了愣,半晌后说:“他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她不想骗他。
姜绫风听后整个人呆呆地望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好,我知道了。”
在那之后夏四月和姜绫风一起吃完了外婆带来的饭,尽管他还是没有吃多少,外婆说他一个男生比一个女生吃得还少。
吃过饭后姜绫风躺在床上休息,而夏四月则是默默地坐在一旁陪着他,今天他几乎都在睡觉,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似乎丧失了活力。
傍晚来上夜班的医生来查房,医生翻看病历本对他说:“我看了你往年的病例。”
姜绫风闻言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他立刻打断了医生接下来要说的话,扭过头对夏四月说道:“四月,你能出去帮我买杯奶茶吗?”
“好。”夏四月知道他可能有什么话想单独和医生讲,于是没有去过问什么,默默的退出了病房。
刚出病房夏四月就遇上提着热水壶的外婆,她挽住外婆的手说:“外婆我想下去散散步消消食,你陪我一起吧。”
“可是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才对呀。”外婆担忧道。
夏四月笑着说:“你别担心外婆,我这都好的差不多了,刚刚医生都说我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英国,伦敦。
夜晚,白珝独自一个人坐在酒吧的包厢内,昏暗的灯光将他的锋利的五官照得柔和起来。
下一秒女侍者就拿着酒进来了,醒好酒后就倒在一旁的酒杯里:“先生您的酒好了。”
一直盯着某处看的白珝听到了女孩说的中文,好奇地扭过头朝着声源处淡淡地撇了一眼。
面前的女孩此时正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因为工作需要脸上画着很浓的妆,像一只美艳的狐狸。身上穿着酒吧的工作服,黑色的超短裙包裹着一双细长匀称的白腿。
白珝只是撇了一眼就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他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酒杯说:“你先出去吧,我有什么需要再叫你。”
林清走到门边,又忍不住往男人的方向看了几眼才出去。
她已经注意到这个男人好几天了,他总是在这个时候来酒吧,每次都会点很多名贵的酒,走的时候会留下很多小费给她。
这几天她也是替室友Anna顶班,不然这么好的事也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接下来的时间白珝都在沉默地喝着酒,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胃里渐渐传来灼烧的感觉。
白爱琳这么晚了突然给他发了一段视频过来。
Airi:哥给你看点儿有意思的,是关于夏恩然那个贱人的哦。
白珝放下酒杯,在看到“贱人那两个字后皱了皱眉。
之后他点开那段视频看了起来,此时眼里都已经染上醉意的他却在看到那段视频后很快清醒了过来。
大厅内酒保Jake将一瓶柏图斯放在吧台上:“Stella,VIP五号包厢。”
林清点点头将酒放在托盘上,刚转过身要走,脚上的高跟鞋就因为踩到了地上的酒水,害她差点整个人都摔出去。
“诶,你小心点,这酒很贵的。”Jake在后面叮嘱道。
“好。”林清一阵后怕,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上的酒,生怕再发生刚才道意外。
林清再次来到那个包厢,看到的是这样一个景象。男人扯下领带,脸颊泛着一阵微红,不停地灌醉自己。
一杯接着一杯,一刻也没有停歇下来,最后干脆把酒杯扔了,直接拿起酒瓶就猛灌,就跟不要命了一样。
林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回过神后赶紧将酒放在桌子上,忍不住走过去劝告道:“先生您已经醉了。”
可白珝像是压根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一样,林清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突然靠近他夺过他手上的酒说:“真的不能再喝了。”
白珝被惹怒了,就不理智地推了她一把,他歪着脑袋脸颊通红,眼睛像是蒙着一层水雾般迷离地看着她:“你算个什么东西,来管我。”
林清一时没站稳,跌落在地,脚腕好像扭伤了有些疼。
“撕拉。”短裙侧面薄薄的面料经不起折腾,瞬间撕裂了好长一个口子。
林清咬着嘴唇有些难堪,随后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却在拐角处撞进了一个醉了酒的白男怀里。
白人男见状死死地抱住她,还打了个酒嗝:“小姐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啊,多少钱一晚,今晚陪陪我啊。”
白人男身上有一股带着酒味的能熏死人的体味,她整个人差点要吐了,在他怀里不停地挣扎着:“滚开。”
男人见她不配合自己,瞬间恼怒了: “臭bichi看看你的裙子都被人撕成什么了,还在这装矜持是吧,想玩欲情故纵?”
“Help!Help……”
林清扯着嗓子拼命地喊着救命,谁能来救救她。
或许真的有人听到了她的呼唤,泪眼朦胧间她似乎看见了白珝正朝着这边走来,昏暗的光照在他冷峻的脸上,他的手上还拎着刚刚那瓶柏斯图。
她有救了。
白珝将林清从男人怀里硬扯了出来,然后脱下西服外套围在她的腰间。
白人男反应过来刚要骂道,就被一瓶酒砸在了地上。
看到女孩被欺负的那一刻,白珝瞬间就想到了夏恩然。视频里看到她无助又茫然地站在那里,即将受到伤害的那一刻,他觉得他的心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幸好最后有人救了她。
倒在地上像只青蛙的男人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满头的血让他看起来很是瘆人,他刚想上前理论他的朋友就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个白人男被吓得收起了嚣张的气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林清现在有些懵,这位先生替他打了人,被打那个臭男人居然不敢有一句怨言,可想而知他的地位有多高。
下一秒白珝整个人似乎没有了任何力气般跌落在地,愣在原地的林清反应过来,她不能放任她的救命恩人不管,于是就低下头伸手去拉住他的手,想将地上的他拉起来,男人的手此时正烫得厉害。
谁料白珝刚被拉起来还没站稳,又朝着她这边倒了过来,林清下意识张开手两人顿时抱在了一起。
男人的身上有一股冷冽的雪松的味道,尽管还混着酒味,但依旧很好闻。
他身上的这股味道很像上周末她去逛香水柜台时闻到的那瓶香水的味道,但当时她觉得太贵,咬咬牙还是没买。
林清不知道的是白珝以前都不会喷香水的,因为他不喜欢香水。而他之所以会用这个香水,是因为这瓶香水是夏恩然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去年白珝生日的那天,夏海突然给了夏四月一些钱,让她去买个礼物送给白珝。
然而那天夏四月去了商场,逛了很久也不知道买什么,她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什么都不缺,所以不知道要买什么给他,最后随便买了一瓶和他爸给的钱一样价格的香水。
这时男人嘴里嘟嘟囔囔地喊着什么,林清过了一会儿才听清他喊的是:“恩然,恩然,对不起恩然。”
恩然,是他喜欢的女孩吗?
能被他喜欢的女孩会是什么样的呢?
林清觉得她可能是疯了才会去想这些跟她无关的事,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很快就会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她也只是偶然才和他产生了交集。
但是林清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连名字她都不知道的男人,或许是在他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喝酒的那一刻喜欢上的,又或许是在他替她教训那个臭流氓时喜欢上的。
她将白珝扶回了那个包厢,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因为来了消息亮了起来,林清在不经意间看见了他手机上的壁纸。
壁纸是一个女孩的照片,照片中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蓝色的长裙,双手托着脸,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眼眸弯成月牙的形状。
她的美是让人移不开眼的,是惊心动魄的。
她望着那张照片,失神了片刻。
林清家住在国内的一线城市,从小家境殷实,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中产家庭,而且家庭合睦,父母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更是从小就把她宠上了天。
只是一句想去英国上学,高中毕业后她的父母就二话不说拿出钱送她出国留学,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够她在物价极高的伦敦过得很好,之所以来酒吧工作也只是帮有事的室友顶几天的班而已。
她自认为活了19年从来没有羡慕过谁,可今天她却疯狂地羡慕照片里的这个女孩。
白珝平常这个点都会喝完出来的,张叔见给他发了几条消息都不回,就下车去了酒吧里。
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林清看见有一个陌生的中年大叔走了进来。
张叔看到了林清腰间的西装外套,不过没说什么径直往沙发走去,他扶起醉酒的男人后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少爷,该回去了。”
林清目送他们的身影离开,然后将包厢收拾好才离开。
下班已经是半夜了,林清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出酒吧,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那件西装外套。
衣服她不知道要怎么还给她,所以她打算带回去洗好明天再拿过来,希望明天他能来。
希望明天她还能幸运的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