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惜衡见他伤心,出言安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还有啊,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日帮忙干活儿了?”
洛真然有些委屈道:“你不让我光明正大地去,我只好偷偷摸摸地躲在角落里看着你了。”
“哈哈,你这话听着还怪可怜的,好像我故意为难你似的。”
洛真然轻轻地晃了晃怀中的凌惜衡,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时时刻刻看到你。”
“我自然也想和你日日相见,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啊。我天天借送药的名义来找你,王府里已经有人议论我们了。你想想,如果别人都察觉你对我的心意,知道有你在背后护着我,那些幕后主使之人自然会对我多加提防。反之,他们若是不知道你我的关系,对他们而言,我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他们就不会把我放在眼中,那他们就会无所顾忌,我想查出事情的真相也会更容易一些。”
“可如果这样,他们也会肆无忌惮地伤害你呀。我明白你是想顺藤摸瓜,但你若有什么闪失,那我也活。”
凌惜衡急忙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别说不吉利的话。我答应你,无论我做任何事情都提前告知你一声,好不好?”
“嗯!”
“对了,你是不是该离开定安王府了?你之前以受伤为借口留在这里养伤,这都多长时间了,什么伤也该好了呀,再待下去会惹人怀疑的。”
洛真然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儿,大不了我就担一个骗吃骗喝的罪名呗!而且说不定到时候定安王还会求着我留下呢?”
“为什么?”
“我那小姨既然是来暗中照顾你,保护你的,当然是住的离你越近越好,定安王府肯定是她的首选。她和定安王都是在家里从小宠到大的的,还都那么任性,矛盾是在所难免的,而且我的小姨是搓磨人的行家呀!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到时候总得有人从中调停啊!不然,你那哥哥可就要倒霉了。”
“哎,他今天就很倒霉!”
洛真然紧张道:”怎么了?那你没事儿吧?”
凌惜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洛真然,谁知洛真然听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小声点儿,别叫人听到了,有这么好笑吗?你笑成这个样子。”
洛真然放低了声音,“你身边那两个姑娘又不住在你隔壁,谁会听到啊?再说你现在不是也笑了,咱们又没当着他的面儿笑。堂堂的定安王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欺负成那样儿,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以防万一呀!小心谨慎一点儿总是好的。而且当着他的面儿我当然不能笑了,你是没看见,他胳膊上被掐的可不轻啊!那姑娘下手也太狠了,我还真想知道这是何方神圣,如此伶牙俐齿,出手不凡。”
“她哪是什么神圣,就是任性。我就说她这脾气得惹出事儿来,果然不出我所料。”
“难道你知道她是谁?”
“还能有谁呀?肯定是我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姨。”
“你怎么确定一定是她呢?”
”按照定安王的描述,应该就是她。我今日跟着你们一直到了酒楼,正巧她也在那儿吃饭。”
“那你们都说什么了?你没说她什么吧?毕竟她想来照顾我,也是一片好心。”
“我问她什么时候去拜见孟叔叔他们,她说再过几日,后来她身边的侍卫追过来了,她就跑了。没想到她居然和定安王遇上了,别说他们俩还挺合适的。”
“的确是郎才女貌。”
凌惜衡看了看外面的天,“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在我走之前我先喂你把粥喝了,这是我亲手做的鸡丝燕窝粥,我还在里面放了火腿,茭笋和松子。”洛真然说着便将粥从桌子上的红色食盒里端了出来。
凌惜衡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忍不住夸赞道:“真好喝。”
“好喝就多喝一点儿,你的身子太虚了,需要好好补一补。明日我给你做阿胶海参汤 。”
“那样你岂不是会很辛苦。”
“只要是为你好的事情,做再多我都不会觉得辛苦。只要你平安快乐,我就高兴。”
凌惜衡微笑着拿过他手里的碗,“钱也是,剩下的我自己喝吧。你快早点儿回去休息吧,不然我不放心。”
洛真然点了点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后便离开了。
洛真然回到西厢房,徐志迫不及待地凑上前来问道:“王爷,您真的认为定安王和荣嘉君主合适啊?您要真是这么想的,可得赶紧撮合他们,不然您可就要有麻烦了!”
“什么意思?”
“北昌和南宁的风俗相同,称呼母亲的妹妹为小姨,但是您应该听说过,在东为,人们称呼自己妻子的妹妹为小姨的事儿吧?”
“我知道啊,怎么了?”
“那您应该也听说过,南唐李煜和周家姐妹的事儿吧。”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您说有些不知情的人,会不会误以为您早有妻室,荣嘉郡主是您妻子的妹妹,不远万里来找你,只为诉说相思之苦啊!”
洛真然听完,气得咬牙切齿,“你话本子看多了吧?净看些没有用的书,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没有啊,属下也是为您着想啊!有些人说不定真的会这么想的。”
洛真然叹了一口气,“那我谢谢你,麻烦你以后想点儿好的,说点儿好听的,行不行啊?”
“属下倒是想祝您和凌姑娘早生贵子,可是凌姑娘只是及笄之年,就算您的年龄可以,她的年龄也不够啊,!至少得等到二九年华呀!您可不能做那禽兽不如的事儿啊!”
洛真然被他气得头昏脑胀,气急败坏地将他赶出屋子。“出去,出去,赶紧出去,我多早晚得被你给气死。这些事儿我还用你教啊!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徐志边走边说:“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在属下心里王爷是天下第一好的人。您一定要记得防患于未然,要是别人说些闲话传到凌姑娘那儿,凌姑娘会不高兴的。”
徐志走后,洛真然坐在太师椅上,食指和中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道:“不会真的有人这么说吧?衡儿可千万不要因此误会我,不要我呀!”
此刻,勤国公府内,梁关担忧地说道:“国公爷,您说定安王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不然,他怎么想起管灾民的事儿了?”
勤国公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他心肠一向好,以前不也是这样。”
梁关还想什么,勤国公却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行了,快回去吧,有我在,你怕什么。”
梁关见状,哆哆嗦嗦地离开了。
待梁关走后,勤国公冷冷地说:“真是胆小如鼠。”
勤国公身边的赵载给勤国公倒了杯新茶,“是啊,这种人给他荣华富贵便足够了,别的他都不配。只是,定安王会不会真的查出什么来?”
“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少之又少,他们从何查起?那梁关既然惜命,自然是一个字也不敢透露的,实在不行就把他推出去,贪财好利,卖主求荣,勾结官员,胡作非为,因怕事情败露,所以打着主子的旗号以求自保。”
“国公爷高明,就是陛下来了也说不出什么来,如此咱们就可高枕无忧了。属下刚才已经问过了,药已经备好了,您赶紧服用,早些睡吧。”
“可别小看了咱们这位陛下,他可是心思缜密,让人琢磨不透啊!那件事情你做的隐秘一点儿,别叫人发现了。还有冬日就要到了,多找些花匠回来。”
“是,那属下先告退了。”
随后,勤国公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卷轴,慢慢地将它打开,上面画着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他抚摸着上面的女子,深情地说:“溪儿,我知道你最喜欢梅花,所以我年年都让人在院子里给你种。我知道你还恨我,这么多年就算在梦里你也不让我看你一眼,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岳父岳母的死不是我有意为之啊!等今年的梅花开了,你能不能在梦里和我见一面,告诉我这梅花开得好不好!”
说着说着他便泪流满面,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