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怪我。”年轻的康斯坦丁辩解道，“因为你昏迷，所以餐厅里的生物都出不去，我这是紧急避险你懂吗？”

    “这还能怪我？”年长的康斯坦丁反驳道，“都是那群闲得……”他刚想说脏话就被布鲁斯严厉的眼神制止了：“行行行，是那群能力很大责任不多的五维生物干的。”

    “和我没关系啊。”时空两端的两位康斯坦丁同时说道，他们的声音回响在不同的房间里，言语间将责任都归咎于外部原因。

    文森特没说话，默默把手上的清洁工具递给了康斯坦丁，然后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直接把人推进了厨房里。

    厨房内部一片狼藉，各种调料和食材散落满地，墙壁和地板上都沾染了烹饪过程中留下的污渍。

    唯一闪闪发亮的地方是刚才老板处理热狗的地方。

    康斯坦丁站在这片混乱中深呼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有工作要做了。

    其实系统也可以一键清洁，但是为什么罪魁祸首要坐享其成呢？文森特小声哼了一下，目光转向了空气中的虚拟仓库。

    系统仓库的投影出现在餐厅大堂中间，虚拟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文森特的目光在一排排货架之间扫过，脑海中快速构建着多种食物的组合。

    系统第一行用巨大的字体写着蝙蝠螨倒计时二十小时，紧迫性不言而喻，第二行则是克拉克发布的日常任务【一顿简餐】。

    文森特的笔尖在白纸上划过，他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明天菜品，完全没有注意到被推开的大门。

    风沙、硝烟、机油和铁锈的味道随着来人一起进入了餐厅。

    “欢迎光临，但是我们已经结束营业了。”文森特头也没抬的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明天的午饭他已经有点眉目了，也许试试让餐厅去往堪萨斯的泽莫维尔？买点最新鲜的本地材料惊喜感会充足一点？

    说实话，也不是没有更近的方式，前两天他去过的大都会露天市场也是不错的选择，但那是他没经过莱克斯集团的事件之前，文森特对于大都会实在是心有余悸，要不是克拉克主动来找他，他绝对不会接下这个单子。

    他甚至不想出门，但是，泽莫维尔小镇这种小地方总不会有莱克斯卢瑟和小丑了吧！

    而且，谁让那是克拉克呢。文森特耸耸肩，他对于这位淳朴的小镇男孩满是好感。

    “我想要一个汉堡。”来人的声音穿透了餐厅的宁静，听到结束营业的发言并没有转身离开，反而是又走近了几步，他的嗓音低沉而又坚定，本来应该是让人害怕的，但是文森特甚至能感到一丝喜悦。

    喜悦？文森特先看到的是地方是黑色披风，长长的黑色披风带进来了滚滚尘土，那双军用靴子则表明了来者并非普通人。

    文森特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他的视线缓缓上移，当移到最高点时，他的心跳几乎停止，表情僵硬，仿佛见到了不该存在于世的幽灵。

    那是蝙蝠侠。

    蝙蝠侠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魁梧，他双手抱胸，压迫感十足，黑色的手套边缘能看到几抹绿色，看起来像是富兰克林*。

    难不成蝙蝠侠喜欢吃汉堡……？文森特在纸上麻木地画着杠，他的菜谱几乎围绕着哥谭的各种特色菜肴，但现在，这一切似乎都被推翻了。

    蝙蝠侠看着对面的老板在听到他想要一个汉堡后，整个人像是布满裂缝的大理石，缓缓碎了一地。他捋了捋自己的话语，确定自己就只是走进一家开着门的餐厅要了一个汉堡，而不是在天启星上要什么复活装置。

    文森特几乎要落泪了：“抱歉，厨房正在清理，您介意试试别的吗？”

    “可以，有什么能马上拿走适合小孩子吃的吗？”蝙蝠侠后退了一步，手拿起披风边缘随时都可以提起来挡在身体，很轻易地答应了。

    听着他语气里的宽容文森特深深叹了口气，才终于反应过来蝙蝠侠的话语中的关键字：小孩子。

    儿童救助？蝙蝠侠还要干这个？不过确实他查资料的时候显示蝙蝠侠身边跟着一个小助手，配色和笑话让他叽叽喳喳的，看上去像只……鹦鹉？

    文森特低头沉思：什么小孩这么幸运大晚上还能遇到蝙蝠侠，他在心里默默给这个幸运孩子点了个赞。

    被绑在蝙蝠车里的杰森·陶德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不就是卸了几个轮胎吗，至于这样大动干戈？而且轮胎都还回去了，怎么还要被绑架？他心里不禁抱怨，GCPD到底有没有在干活啊，能不能有点未成年人保护意识，就算这里是犯罪巷。

    文森特看了一眼紧闭的厨房门，扫过系统仓库，女孩们没拿走的食物正在第一位。

    老板也觉得奇怪，他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芭芭拉她们的背影和匆忙告别的场景。他摇了摇头，心想或许她们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热狗可以吗？”文森特举了举手里的牛皮纸袋，感恩系统，至少能保证食物的新鲜和干净。

    蝙蝠侠没再说话，他把富兰克林放在桌子上，拿起原木色的食物袋子匆匆走出了餐厅。

    杰森解开了绳索——以大拇指脱臼为条件——这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困难事情，他咬着衣角，忍着疼痛将拇指接回去，在车里四处搜寻可能的帮助。

    他甚至在车里摸到了一根……棒球棍？蝙蝠侠竟然还会打棒球吗？

    杰森抓住棒球棍继探索着车辆内部，他第一次见到这辆车的时候就被这辆装备精良性能出众的车狠狠抓住了心。他开始幻想自己开着这辆车在大街小巷穿梭的情况。

    杰森在车里探索了一圈陷入了困境，他的身高别说踩油门油门和刹车了，他甚至无法扳动手刹，小男孩只能握紧棒球棒等待着“绑架犯”的到来，看看能不能逃离这个鬼地方。

    车外突然嘈杂了起来，接着传来了人靠近的脚步声，最后是钥匙插进门锁的机械转动，杰森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心跳加速，他攥紧了手里的棒球棍。

    ——

    今天是个满月。

    蝙蝠侠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这条小巷黑的像是蝙蝠洞的最深处，好像只有蝙蝠会栖息于此，可惜蝙蝠洞不会有银白色的月光撒入。

    他左手提着一个牛皮纸袋，右手抱着两杯碳酸饮料——据说是前面的姑娘没来得及拿走的，碳酸炸开的气泡声音回荡在即将的小巷里，一连串微不可察的爆炸发生在这杯饮品中。

    蝙蝠侠穿过狭窄的巷子，蝙蝠车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几个小孩正围绕着蝙蝠车探头探脑，有小孩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扳手想要从车上带走点纪念品，看到他跑过来纷纷作鸟兽散，跑进了犯罪巷四通八达的道路里，消失在夜色中。

    蝙蝠侠倚着自己的爱车看了一会儿月亮，耳朵里是GCPD的电台声音，今晚看起来像是个平安夜，除了被送进医院的黑面具。

    车在他身后缓缓展开，车里空无一物，只有硝烟和钢铁的味道漂泊在哥谭的夜色里。

    蝙蝠侠把袋子放在副驾驶上，狠狠踩下油门，朝着哥谭郊外的山坡奔去。他约了个熟人在那里见面。

    ——

    文森特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他的目光被系统屏幕上的消息吸引，上面显示着他解锁了新英雄蝙蝠侠，各种赞美之词几乎溢出屏幕，他从未见过系统如此殷勤地对待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

    人工智能也英雄崇拜？

    厨房没有了叮叮当当的声响，文森特看了一眼厨房，发现康斯坦丁已经窝在了一个角落睡着了，身上盖着他的那件黑色大衣，姿势看起来就不舒服，但是他睡得很香。

    文森特径直走过去，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黑发男子还在半睡半醒之间，他眼睛朦胧地看着身侧的金发老板，手指下意识抓住了柔顺的短金发：“你真好看。”

    “我应该说谢谢吗？”文森特把自己的头发从康斯坦丁手里拯救了出来，“得给你找张床。”

    ——

    杰森正在山顶赏月，轰鸣的车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