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如我预料,我抱住了可谓是我再造父母的人。
只是他的怀抱好冰冷啊,他是从冰窖里爬出来的吗?
我没敢说,仓促拍了拍他的背,就赶紧离开一些。
这八月的天气,怎么抱出了寒冬腊月的感觉。
他似乎能感应到我的心理,淡粉色的嘴角浅浅一扯,自嘲地笑笑:“你知道的,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
潜台词应该是说他不行了吗?
不对,这话好像不太合适。
“没事没事,在我心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伟岸温暖。”
耳边的心跳声格外急促。
我赶紧挣扎着起来,近看他的脸真的很有冲击性,他的鼻梁好高,眼眶深邃,带着忧郁气质,皮肤很好很白嫩,跟个女娃娃一样。
不过他应该不喜欢自己长得这么漂亮吧,毕竟和从前大相径庭。
“区闵,我不是个恋旧的人。”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说他不会沉醉于过去吗?
那他还带着记忆重活,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不甘吗?
这些我现在还不好直接问,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刚刚的行为有点违背我作为淑女的形象。
“很高兴,我也是。”
我们的相遇总有原因,我把手里的铃铛展示出来,撒娇道:“你有吗?”
对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怎么说话这个样子?”
他蹙眉的样子也很好看,我现在被区家养得娇气十足,对好看的东西有了天然好感,果然由俭入奢易啊。
“好的!”我立刻笔直地站立,像个刚入伍的新兵。
路人经过都和看病人一般看着我,我现在的裙子这么华丽,和我现在的姿态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你到底有没有?”
我不喜欢说话表达吞吞吐吐的,我很想知道我和他是否一样。
他摇了摇头,我马上想继续问他有关一直只会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当我想提问的时候,竟然一直都发不出声音,我支支吾吾了半天。
他满脸疑惑。
我脑海中又响起了稚嫩的声音:“你不能问多余的的事情。”
我挣扎地张了几下口,始终无法发出声音,选择了放弃。
夜间的风吹来还是带着冷意,我的腿在风中瑟缩了一下。
“算了,反正我们以后还见面,这里太冷了,走了。”
我不想和他这样面对面站着尴尬。
赶紧钻进温暖的车内世界,柔软舒适的皮革座椅,调整到了舒适的角度,我一转头,发现那男孩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呢。
司机启动,车子平稳地驶离,我和他的视线莫名对上,他琉璃一般的眼底淡漠。
我撇过视线,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开学以后,我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站在全校面前演讲。
“同学们,让我们以青春之名,怀鸿鹄之志,在这新的学期里披荆斩棘,向着梦想的彼岸奋勇前行,书写属于我们的辉煌篇章!”
我昂扬精神,望着底下乌泱泱的一片人头,心底一片舒爽。
“让我们谢谢区闵同学为我们的精彩演讲!”
我乘着大家的目光走下了主席台。
路过其中一排时,我心里猛然有一种感应,侧过头回望了一眼。
站在某个班级前面,一个极为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他的头发微卷,逆着光我都能看出他脸庞的锋利,如刀削一般冷漠,我预感到了他的目光,非常冷,在热气未散的初秋,显得格格不入。
我忍不住皱眉,这老师怎么这么奇怪,我不知道为什么,反射性不喜欢这种看起来很高冷的人。
在新学校,我毫无悬念地和商阙成为了同学,毕竟我们分班是按照成绩来区分的。
他这张脸,在奇形怪状的优等生班级中格外显眼,我第一天就看到有其他班级的女孩子来看他。
班级门口俨然成为了女孩的心窗,时常有女孩们心照不宣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我对她们的评价就是:幼稚。
我有些得意地瞟了他一眼,后者这时候看着毫不在意,醉心于学习之中。
还在军训时期就这么热爱学习,不愧是商鞅转世,把好学刻在骨子里了。
而我还在被军训苦苦折磨中,这个学校的军训真的很磨人,索性那几天的天气意外的好,对我稍微友好了一些。
我在文化课上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挫折,唯独体育,简直是我的命门。
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讲,上帝为我开了这么多门,一定就是唯独给我关上了运动的窗。
军训的一周对我来事是莫大的折磨,一切都正中我的命门。
我是随便踢几个正步都会汗流浃背的人,偏偏这个教练总是让我们走来走去,这么喜欢走路,他应该去竞走比赛。
学校的一些年级比我高的学生——我应该叫学姐吧,虽然我不是很想,总是在跑来跑去拍照,结果在我军训结束后不久,就在校报上看到了我的照片。
我不知道为什么整整一个大版面上,我的脸居然能占三分之一,从那天起,不止女生喜欢路过我们教室门口,男生也越来越多。
我听我的同桌说,他们把我评为了校花。
虽然我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时期,但是越来越多的情书和莫名其妙的偶遇,让我很难舒心。
学期开始一周,也能说比较顺利过去了吧。
我和商阙基本上都没什么交流,班上的人把我们当成班级的两大门面,我碰见他时只有眼神偶尔碰撞,但是也很快移开。
我们彼此都认定了,没有什么需要时,我们并不需要有什么联系。
直到开学两周后,我们班的物理老师忽然被调走,原因不明。
同学说接下来的物理老师是很有名的苏老师。
到底为什么有名,等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明白了。
总结成一句话,长得真是好看。
我看到他时,发现就是开学那天我从主席台下来时看到的那个人,当时逆着光,我其实没有看清楚。
这次他走进教室的那一刻,看清了脸以后,才惊觉这张脸是挺逆天的。
他的头发微卷,明明是个亚洲人,五官却相当深邃,眉眼漂亮得不像话。
他走进教室的时候,都快赶上门框了,这身高得有将近一米九才行。
我看了半天他的脸,总觉得很眼熟,忽然惊觉和商阙有神似
商阙此刻还是显得很稚嫩,虽说面相沉稳,但是脸上的棱角还是篇圆润的。
这不会是成人版的商阙吧?
我实在压抑不了自己震惊的情感,频频回头,商阙本来悠哉悠哉地在刷题的样子。
每次我视线转向他,他总能抬头和我对上,真是巧了怪了。
“大家好,余老师最近接到了新的任务,接下来我们班的物理就由我来上。”
他的声音意外的亮,整个教室都能听得很敞亮,相当适合做老师啊,听着这声音,应该没人能睡得着吧。
他说完在黑板上不紧不慢地写下一个“苏”字,遒劲有力的笔锋,整个字都很舒展,看起来是练过的。
“我姓苏,我的课上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如果有不明白的,欢迎随时来问我。”
他写完撑着讲台对我们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神扫视全班,似乎频频落在我身后,也就是商阙在的位置。
这么英俊有气势的老师,一出现自然是获得了班级同学的认可,毕竟有时候好看的脸是稀缺资源,尤其是在学校其他老师个个啤酒肚矮个子的前提下,这位苏老师可谓是沧海遗珠。
上完第一节课,苏老师成功被评选为我们1班最有趣的老师,一些很麻烦的定理和计算,他总是能讲得很透彻。
偶尔也蹦出一两句金句来,下午的课正是两点多最容易犯困的时候,我同桌一直在走神,他注意到了,却没点破,走在这个人边上是,他忽然来了一句:“物理中的惯性是指保持原有的运动状态,当我们长时间处于一种思维模式的时候,你就会怎么样?”
积极的同学一直在应和着。
“睡着!”
“会越来越专注!”
……
大家都认真在猜测的时候,苏老师轻轻点了点边上同学的桌角,笑着回答:“是走神。”
学生恍然大悟,也零零散散发出笑声。
我的同桌——正是走神本人,端端正正坐好,我都怕他把自己脊梁骨撑骨折。
不过这样来看,这个苏老师确实还有两把刷子。
我潜意识总觉得这个老师会和我有些关系,但是从见他的第一面起,我始终没有感应到什么,连遇到商阙时那样微弱的感应都没有。
但是他们俩长相又是那样相似,真的没有什么联系吗?
我抬头时,对上苏老师含笑的眼睛。
他的五官冷冽,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让他的气场柔和了不少。
但是他看着我,像个笑面虎。
“区闵是吗?你来回答一下。”他很温柔道,“开学典礼上见过你,我的印象很深刻。”
我心里正在疯狂骂人,因为刚刚我也在保持着一种思维模式——走神。
完全不知道他问了什么。
不得不说,关键时期还得看好哥们同桌,他用手肘提醒我,并且把手指向那道题。
看来是将书上的习题,我三下五除二看完了,很快得出了答案,我直接报了数字。
“看来区闵同学的心算很厉害,你上来给大家写一些过程吧。”
我严重怀疑这个老师要为难我,不过这并不难,我坦然地走上前,拿起笔很自如地写下答案和过程。
so easy。
走的时候我拍拍手上的粉笔屑,看向老师的眼神有些得意。
苏老师微微点头,他很不合时宜抬起手,看似很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本来是很规整地翻折,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下滑。
紧接着我就看到他的手腕处露出了一条银色的细绳,上面清清楚楚挂着一个和我手腕处一模一样的铃铛。
我一时忘记了时间,它似乎静止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是同学在叫我的名字,他们看我站在讲台不动,估计以为我中邪了。
我仓皇地抬头看苏老师,他还是笑着的,此刻,我觉得他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他一定是在告诉我:我们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