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

    两个碎裂的少年互相舔舐伤口,却碎裂地面对结局。

    他的眸子是我见过最美好的眼睛,他长时间静默不语,却有一颗柔软的心。

    我放晚课的时候,经过一个灯光昏暗的巷子,我听到里面传来的“闷哼”声,我看到他被一群人打倒在地,他蜷缩着身子,嘴角有着鲜血的痕迹,我哆嗦着手指从包里拿出手机,想要拨打110,这时我看到施暴的带头人抬头朝我望了过来,他凶很的视线让我打了一个寒颤,我认识他,他是我们班的蒋奇,他带头欺负的同学是我们隔壁班的逾白。

    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快步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害怕蒋奇,非常害怕,因为我也是被他施暴嘲笑的一人,蒋奇抬头看着是我,他嬉笑地更大声了,我逃跑了,我好害怕。

    (一)他

    从那天之后,我时常懊悔,我的心中漫上了难以消退的自责,虽然我自己都自身难保。

    我的眼神也开始不自觉的聚焦到了逾白身上,上体育课的时候,逾白在我们隔壁班,我看着他脸上青紫的痕迹,一瘸一瘸地脚步,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我的心被驱使着去买了药膏,我悄悄放在了逾白的课桌里,我很软弱,我站在被欺辱和嘲笑的中心,我小心地躲避,害怕关系。

    我时常用软弱来面对蒋奇他们的攻击,面对一个不会反抗的人,会有什么胜负欲呢。

    周一数学考试,蒋奇没考好,他带了一帮人把我带到厕所,一拳一拳的拳头砸在了我的身上,我有意识地蜷缩着身子避免伤害的扩大化,我不喊叫也不挣扎,像一条死鱼,打我一顿之后,蒋奇叫停了攻击,“没意思。”他踢了踢我,带着跟班走了出去。

    我的身上依旧疼痛难忍,我依旧躺在地上缓解自己身上的疼痛,这时,逾白出现了,他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我,他慢慢靠近我,蹲了下来,他的眼中也是漆黑一片,他递给了我药膏,我伸了伸自己还算灵活的手指,拿走了他手上晃动的药膏,喷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濯城,要不要去天台喝啤酒。”我听到逾白开口。

    鬼使神差地我跟着他去了,接近放学的时候天台是没人的,逾白拿着啤酒,自己开了一罐,递给了我一罐。

    我看着他的喉结随着啤酒吞咽而滚动,我没喝过啤酒,尝试着浅浅尝了一口,我在舌尖上尝到了小麦味,我没有喝过啤酒,头脑有一些微醺。

    “我看到你了,那一天。”逾白猛得喝了一杯啤酒,然后看向我。

    他的眼神平淡,我却整个人的灵魂都要蜷缩起来了,我痛恨自己的软弱,但是在长期的欺负下,我生不出反抗的勇气,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风声在呼啸,逾白的头发被风吹的风扬,他的身上满是伤痕,和我一样。

    “在巷子的那一次,和你放药的那一次。”他拿起啤酒和我碰杯。

    下一次遇到逾白的时候,也是在天台,我看到蒋奇把他的头撞向围栏,他的跟班桎梏着逾白的伤口,我看着血迹从逾白的额头流下,那一次我鼓足了勇气,找了年级主任。

    我对结果是不报希望的,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我的脑子里盘旋着上一次我找班主任说蒋奇欺负我的时候,他眼神恶毒,“怎么他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

    一如我以往熟悉的那一句,“怎么他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

    我又独自跑回了天台,我的手里拿了砖头,我的浑身都在颤抖,我害怕,我软弱,我不敢,但看着逾白越来越重的伤势,我想起那天晚上他那天晚上喝啤酒完全对未来昏暗的眸子,我想起了我自己,我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勇气,支撑到了我走到蒋奇面前,并用砖头砸向了他的头,我看着鲜血从蒋奇的额头流下,我害怕,我跌落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看着满头鲜血的逾白笑了起来,他笑的很开心,接着我看到他抱住了我,我昏死了过去。

    在昏迷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片哗然的惊呼声,有隐约的救护车从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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