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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缘分的起点

    这是回忆。

    剧情是不是跳得太快了?

    啊呀,习惯就好。

    微亮的天,星还没散去,城市正一点点苏醒。

    我靠在阳台前,喝着汽水,吹着风,思绪散漫。

    成年后,我是否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姑且留个悬念。结局云开雾散,一切都会揭晓。

    少女时期,多愁善感的我,经常想象自己是一条河。河的支流,就是生活中遇到的人、物、事件,流进也流出。向外界输出我的认知,而别人同样给我输来他们的想法,即使是只有负面影响的脏水,我也海纳百川,由干流稀释它。

    在田野赤脚奔跑的日子里,油菜花粉染黄了肩头。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认为自己是自由的,开朗的,心态非常棒。活在自我构建的世界里,慢慢细数一件件心事,没有什么东西能撼动我的意志,或者真正击溃我的防线。

    直到遇见石鹿。

    我的克星。

    我的神。

    大概也是我的“岛村”。

    一口咬定给自己下的定义,被某个人一点点破坏的滋味,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哪怕是喜欢的人。

    所以,缘分的起点在哪呢?

    先回顾一下我自己吧。

    站在我们唯一的交点,那条回家必经的T型路口上,往右瞧瞧,朝左看看。沿公路右走,尽头徘徊许久的人,是我;扭头回奔,就望见她光热无比的背影。

    往回拨动手表的指针,要执着地旋转多少圈,才足够倒退回小学,重温一遍当年的瞩光。

    说来奇怪。每隔两天才赶次集,只有一条闹热街的小镇,竟建有两所小学。它们坐落同一条公路旁,两者相距大约5公里。

    一头是镇立,另一头则是我的母校博爱小学。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校区内,孤零零的教学楼拔地而起。

    外表看起来挺光鲜 ,实则内里破烂不堪。黑板坑坑洼洼,墙壁、课桌的污痕难以入眼,教师几乎都是早该退休的老头,精力有限,完成教学任务已是不易,所以懈于督促学生打扫卫生。教室内总弥漫着令人压抑的闷臭味,是五毛辣条与汗水,同二氧化碳混合的气味。

    不仅环境恶劣,心理上,我也承受很大压力。霸凌,老生常谈的问题了。虽然现在能坦然地回忆,没有怨恨,说说笑笑,就像看别人的故事。但在那时,确实给我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叫什么什么梦的女孩,仗着自己姐姐是高年级学生,肆意欺负同学。用极肮脏恶心的词汇辱骂,给我取外号,篡改我的姓名,然后加上“尼玛”之类的东西,整天像峨眉山猴子一样叫唤个不停。更过分的是泰山压顶,骑到我背上。

    她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很好玩,很有趣。以为我是狗吗?

    我只做石鹿的狗。——这是后话了。

    老师不管,我又软弱可欺,连班里地位最低的捡垃圾的边缘角色,都可以朝我吐口水。我至今记得楼道里那一幕,可怜且可恨的我,软弱似孬种。

    而我每次受欺后,都嚷嚷着,回家后,我一定“你等着嘛,告诉我爸爸妈妈”。结果一回家,忙着玩乐,仇恨和委屈全淡化了。第二天去学校又遭欺负……如此循环。

    一直到三年级,那女孩转学了,我的痛苦生活才终于结束,开始慢慢觉醒自我意识。

    总的来说,博爱小学就是十分差劲的学校。

    留给我不愉快的记忆。

    许多坏习惯也在这时期养成。

    老师似乎不教基础部分,比如写字,我总写倒笔画,被某人吐槽过以后,花很大一番功夫才勉强纠正了一部分。我自认为最搞笑的,是“我”字,直到小学四年级,我才发现长久以来少写了一撇。如果考试没扣分,我该哭着感谢阅卷老师的仁慈。

    顺势说来,博爱小学正是慈善学校,每学期还有什么世界500强企业代表前来送温暖。我成绩不错,也拿过几次奖学金。

    但我并不需要奖学金,家里也没穷到非要那些奖学金。去博爱小学上学,只是因为它离我家近。我的父母上班很忙,没空接送我。

    2公里左右的路程,每天清晨,天微微明,我就起床独自徒步上学;下午,背着沉重的书包,顶着没落山的太阳,随顺路的学生抄近道回家。

    我很老实。但老实到极点,就不是好事。不仅被别人欺负,也是一种愚蠢,自己要吃亏。我学不会圆滑,总把书塞满书包,哪怕回家后根本不会翻开看一眼。

    但胜在心态良好,抗压能力强,防线固若金汤。书包很重,天气很热,心依然单纯快乐。

    夏天,蝉声渐渐起了,池塘周围盘旋起花花绿绿的蜻蜓,田间的水渠就开始跑水了。

    下午放了学,一群学生背着书包,穿凉鞋,淌过窄窄的渠道。田里种地的农民伯伯,拿慈蔼的目光看我们。是了,好像一群戏水的顽皮的小鸭子。

    山里引下的清水冲击着皮肤,凉快极了,比风扇空调更解暑,更有趣。水刚好齐腿肚,撩起裤腿,不必害怕,不用担心沾湿衣服。

    晴朗的天空下,一串串清爽的嬉笑声回荡田野里,让人分辨不清,那究竟是笑声,还是打闹激起的水花。

    我喜欢女孩子们发自内心的笑声,纯真自由,没有任何一丝丝世俗的杂质。眼睛始终是清亮的,不理解什么是黑暗,什么是痛苦,符合年龄,慢慢地成长。——除了那个什么什么梦的女孩,我希望,没有悔过之心的她诸事不顺。

    蓝天白云,轻轻松松地飘过,也晴转雷阵雨。但不管怎么说,将来混乱的我无比想念这段时光。

    这些经历,将我培养成了怎样一个人,有些难以想象。

    心房中盛开的花是百合花,可能吗?

    我什么都不太懂,玩电脑只玩游戏不上网,土生土长,视野狭窄得要命,又傻又天真爱做梦,怎么会有契机诞生那样的想法呢?

    新奇的感觉在脑海游荡,既勇敢,又怯懦,没人告诉我对女生有感觉是对是错,教我如何直面自己的内心。

    博爱小学只有四个年级,四个班,它太小了,每逢期末考试,运动会等大型活动,全校都要跑到镇立小学参加。

    于是,该怎么形容,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我初次邂逅了命运之神。

    那时候,就读于博爱小学的我,拿现在的话解释,总觉得镇小的学生有种“高级感”,跟我们不一样。学校面积宽广,有两栋校舍,课桌教室崭新干净,单杠双杠秋千等等体育设施一应俱全。潜意识里,我是乡下妹,他们可等换为城里人了。

    ——现在回过头来,也许自卑的种子这时就种下了。

    我的眼神里,藏有羡慕。

    但年纪小,记性向来就差,记下来的事情也不多。

    整片整片火红的校服,伴着运动员进行曲,步伐整齐,宛如一面面旗帜,在跑道匀速移动。就像受检阅的部队,要求我们腰板挺直,动作和谐,怪累人的。

    跟随班级走过主席台前,头顶传来女孩的播音腔,主席台上,穿漂亮白裙的小主持人正在讲话。

    抬头一看,明媚的笑容顿时击中了我。

    不分男女,所有主持人都画了夸张的妆容。眉心一点红,腮红浓重,看起来有些滑稽。唯有她不受影响,一双星星般闪亮的眼睛,笑意盈盈,独有可爱与美丽。

    要问我为什么偏偏记住她的存在,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毕竟是没长开的孩子,光凭外貌,怎么都不够吸引人吧。问我的心,它回答:

    一眼万年。

    台下的我,觉得她的存在是那样美好,那样遥不可及,仿佛是生长在塔楼上的公主。我想她一定簇拥着鲜花般的生活,不像懦弱的我,整天被人欺负……

    不是羡慕,更不是嫉妒,我只是,也许只是,想触碰到她的一点光热吧。

    一点点,足以照亮温暖我整个世界了。

    每年运动会,她似乎总站在主席台中央,光芒万丈。面容比上一次有些不一样,而我无根的期待,也比上一次更强烈了。心中许下约定,下次也在此地见面。

    但我想错了,我们本就毫无关系,真不知我哪来的自信生出这种想法。忘记是哪一次了,当我如约奔赴镇小,落空了,她终于消失不见了。

    两个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她在天上,我在地下,素未相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在哪个班级,我甚至和她连“你好”都没说过,这是最困扰我的事。

    至少应该找个机会,穿越人群,鼓足勇气和她打声招呼。她也许感到奇怪,但她的素养,会令她面露尴尬的同时,礼貌地回应我。

    每一次都想,每一次都不敢做,直到见不到她。虽然遗憾,但也无计可施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比我更薄情,是块无情的打磨石,不知不觉中,磨花了她的相貌。没开玩笑,我真记不起她长什么样子了。

    只有一抹淡淡的身影,在脑海浮现,带来一种飘忽的憧憬,供我日夜回味。在回味中,这份憧憬越来越浓郁,化散不开,衍生出其他感受,后劲无穷。如陈年老酒,烈在心头。

    虽然在高中毕业前,我没喝过酒,但我认为喝醉酒而不自知,就是这种感觉。

    升上五年级后,全班转到镇小念书。

    呼~是哪位神仙在眷顾我?我要供奉祂一辈子。

    每周例行早会上,再次见到了她。我愣在原地,将她如今的容貌带入到当年那抹身影上,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仍然是主持人,操着一口播音腔,身形成长了,出落得更美。

    我热烈的心复苏了,但回不到初见之时。仅仅觉得她漂亮,因为我如今不需再借谁的光,想接近、和她说话的欲望不是那么强烈了。

    我们的距离没有因为同所学校就发生变化。她在一班,那个班级学生成绩都很不错;我在原博爱小学新设立的三班。我们两个班处于三楼的两端,使用着各自的楼梯,压根碰不到面。也不可能专程去找她,堵她路之类的,我就是一个胆小的社恐啊。

    水星的魔女有看过吗?斯莱塔,对,有一点点像斯莱塔。

    我早已摆脱霸凌的阴影,拥有自己的交际圈,和朋友每天坐在花坛瓷砖上谈天说地,做着可笑的追星梦,还有游戏玩,怎么会无聊寂寞呢?

    不过,偶尔望向三楼,我会隐隐盼望她不经意出现,靠在护台上,看风景的同时,朝我这个方向微笑。或者,更大胆一点地想,她会同我对视。

    但我知道,她不会单独为了我露出笑容,也不会看我的眼睛。

    后来,误打误撞,不知从哪得知了她的名字:石鹿。

    真是个特别的名字,我忘不了 。

    而她正好有一双纯洁的眼眸,像林间小鹿。我不敢想象有什么“猎人”之类的角色接近她,俘虏她,我心理上,有要把她举高,保护她的纯洁的暗示。

    于我个人而言,忘不了能怎样,单方面注视又能如何?待我成熟许多,才发觉自己只是个小变态。

    我和石鹿,像两条平行直线,就算无限延长人生际遇,也不可能相交。

    然而万事皆有可能,不是吗?

    六年级时,所有学生升入了初中部,原来,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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