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乔家姐妹都不会骑马,回吴郡之路难免慢了些,乔婉觉得大概每天也就只能走个40公里。
虽然马车虽然已经尽可能的舒适,但毕竟也是憋屈在一个不大的空间内,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她实在是想念未来的交通工具,几百公里大概也就是几个小时的路程,当乔婉叹气的时候,却注意到乔宁一直闷闷不乐的表情。
自从上次遇到突发事件之后,乔宁的心情一直就很不好,乔婉也就逗她开心:“你一路上的脸色如此凝重,莫不是跟大家担心的一样,怕丑媳妇见公婆?”
乔宁被逗笑,埋怨姐姐的调侃:“公瑾曾说,其父母定会待我如亲生女儿,我有何畏惧,难道不是姐姐你该担心?姊婿的母亲乃是吴夫人......”
乔婉见她笑,心里的担忧也放下大半,真的装作苦恼道:“那我确实是担心。若我真入不得吴夫人的眼,大概会被赶出家门。到时候还得靠阿宁你的接济了......”
乔宁却当真了,连忙点头:“姐姐,反正无论你在哪,我就在哪。”
现下已是盛夏,乔婉觉得嘴里泛苦的厉害,难免也没什么食欲,再加上一路疲惫,只掰着手指算到底还有几日能到吴郡。
又走了三日,队伍到达濡须口,此地是渡口,南来北往,住宿条件还稍好一些。但这么一大帮人住宿,也确实引人注目。
乔宁是一定要与乔婉一间屋子的,当她进了那间宽敞的房间,心里终于放松了些。
一放松,乔宁的瞌睡便上来了。
乔婉让她先去休息,自己等着饭菜端上来。
过了大概半刻时间,房门被敲响。
门外人道:“您两位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由于沿海,此地饮食还是以鱼类为主。那条清蒸鱼看起来倒是不错,还有一道清煮羊肉,再加上一道素菜。这三道菜被稳稳当当放在桌子上。
菜色并不丰盛,但是看上去也算是可口。
在乔婉回头打算叫乔宁吃点东西的时候,却看到她早就熟睡,乔婉也不忍心叫醒她。
乔宁最近也极少有安睡之时。
乔宁自从遇袭之后,明显就是日日都做噩梦。无论走到哪,一定要让她时时刻刻都陪着,一看便是有了心结。
乔婉一直很珍惜乔承泽和乔宁两人,看到乔宁现在这样,乔婉确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乔婉十分后悔,她当时应该再去学一门心理学的选修课。
她想着去找后厨,让厨子是否可以再做一道甜点给乔宁。
这旅店一楼是堂食,二楼是住宿。一楼人来人往,难免嘈杂了几分。
“这位夫人请留步。”一人在乔婉的身后说道:“见您面容不俗,定是富贵之格,但身带煞气,恐最近有血光之灾。”
乔婉抬眼看去,发现是一个年逾古稀,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衣服,看着确实有点像混口饭吃的骗子。
但她第一反应是,三国时期有自己的洪七公。
而且她和乔宁为避免麻烦,特地带了面纱。就这么一遮,对方还能看得出自己的脸?
但是乔婉更觉得对方有意思,婉拒道:“这位大师,我知年岁艰难。但我实在没有预算花在算命这条路上了。”
对方却吹胡子瞪眼,但随即正色道:“我乃是道家弟子。所做之事,皆是为了济世。你如何还不醒悟?”
乔婉是唯物主义者,压根不信算命这事。但是看对方也实在是可怜,对着小二道:“这位老人的膳食,都记在我们这里。”
听到这话,对方却突然笑道:“有趣。你还是个心善之人。我便送你两句话:缘起缘灭皆天定,得失随缘莫强求。”
乔婉琢磨着这两句话,觉得确实不是什么好话。
但“洪七公”又立刻认真道:“这位夫人,若你真是万念俱灰之时,也可考虑入我道教。”
听到这话,乔婉一脸狐疑,她现在开始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道教的人,他怎么还拉人入伙。
对方却很坦然,对着小二说:“再上两道羊肉,两坛酒,所有钱均有人替我付了......”
乔婉现在十分确定,对方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她紧接着便对小二说:“可否帮忙再做点甜品送上楼。”
小二应道。
乔婉在上楼之时,心里却莫名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回头望向那老人,却未想到对方也在直勾勾的盯着她。
双目对视之时,老人并未移开视线,反而是眼带笑意。但那种笑意却并非真心而起。
乔婉匆匆上楼,却看到刚才在熟睡的乔宁现在正在揉眼睛,叫了一声:“姐姐,你刚才去哪了?”
乔婉心情复杂,但却简单描述:“我本是想为你再去寻一碗甜汤。但是碰上一个很像是乞丐的道家弟子。”
乔宁被这个形容词弄蒙了,下意识的问:“那他可说了什么话?”
乔婉复述了一遍刚才话,“大概是劝我不要执着。”
听了这话,乔宁倒是对方是无稽之谈,道:“此人技艺不精。姐姐本就是个洒脱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必定能逢凶化吉的。”
但乔婉仔细想想,若他真能看得出孙策早死,自己要当寡妇,那么他那句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乔宁起身,看到桌上的那些饭菜,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毫无食欲:“我刚刚睡饱,倒确实不饿。”
就在乔婉说话之时,房门再次被敲响,“您的汤。”
来的正是刚才的小二,他从衣袖内拿出一张字条,道:“刚才那位道长让我一定要交予您。还有......”
看着小二面色为难的样子,乔婉忍不住追问:“还有何事?”
看小二如此难言的状态,乔宁也感兴趣的凑过来听。
小二一咬牙,一狠心道:“他说,邀请您入道的话,不更改。”
乔婉的脸黑了几分,惹得身边的乔宁也捂嘴笑道:“此人真乃有趣。”
乔婉哄着乔宁吃了几口晚膳,看她确实食欲缺缺,也就作罢。
乔宁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问:“姐姐,快拿出那张字条看看,若真是大师给予你的妙计呢?”
乔婉知道她在调侃自己,索性也就拆开看。
“丹徒山,于此地见。”
乔婉觉得这人确实莫名其妙,而且谁知道丹徒山到底在哪,她更加没有要入道教的计划。
乔宁觉得兴许是一场玩笑,只道:“姐姐,你若真想修道,那我便不得不与你分离了。”
知道乔宁在开玩笑,乔婉还是故作十分伤心道:“本说好要永远不分离,此刻便变了?”
因为这些话,姐妹间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