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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脑(1)

    ①

    今天似乎一如既往地平平无奇,吃饭、学习、作业。然而却并不是这样的。几天前,我同网友D闲聊,不知是怎么起的头,就聊起彼此的家乡了。于是我们惊奇地发现(实际到后来我才晓得当时D其实已经知道我和我的家乡了,只在暗地里偷笑)——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竟是老乡!而且,再问下去甚至发现我们俩原来是一个村的,这更是老乡中的老乡!于是乎,我俩一拍即合,当即准备面现。

    ②

    D是我认识的人,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并且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更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爸有个姐姐,我应当叫姑妈,但依照老家的叫法叫大妈更贴切些——也是姑妈。大妈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大我约莫十二岁,小的大我四岁,我在我爸家是老幺。大我十二岁的是姐姐,另一个是哥哥。我姐姐长得姿容昳丽,哥哥也长得清秀俊美。

    “那你现在在读研,谈了个男朋友?”

    “嗯,他挺靠谱的。”

    “真不错。”我点点头,说。

    我们并行回去川甸老家。

    我和D走在路上。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看似各有目的,却又不知究竟在干什么。他们漫无目的的穿梭着,像是徘徊在时间缝隙的羔羊。而我和D就是两个披着羊皮的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茫然的羊群。

    ③

    忽然,我的目光没由来的流向了天上的云。

    它们奔涌着,飞腾着,滚滚来去。

    所拥护的事物终于显现了!

    那是一驾青铜的驷马安车,青铜色的流光使马匹如神兵临世,威严毕露。层云略它而过,青铜马似静非静,似动非动,无不神异。

    我猛然感到一阵心悸,像是内心深处被刺痛一般,随后,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不要看……”D轻声说道,似乎是怕惊扰到天上那尊青铜马车。

    是了,是她迅速而坚定地用手捂住我的双眼,即使她的手微微颤抖。

    ④

    我们走在狭窄的乡间小道,路过几片池塘、水田,再走过一排排老树林,路变宽了。一座黑白瓦的房子连着一个土墙屋的来得近了,那便是家了,我和D都欢喜起来。

    “那是?……”

    那是杂物间的冰柜,它原应在墙边安放着,却不知竟停在了门口来。而且,我有种预感,它在呼唤我们过去。

    “啊……D,我们?”我迟疑了。

    D却大步迈向那个冰柜,走到跟前,手扶着把手,却不开。我紧紧地缀在她后面。

    “打开吗。”她问,手却毫不迟疑地掀开了柜门。

    我看到了里面的景象,却被定住了,D也错愕地被钉在原地。

    那里面是一位中年妇女的遗体,脸色灰白,嘴唇泛青,寐着,脸上和身上都覆了一层冰霜。她躺在柜里,像是睡着了,但我和D都知道,我的亲人、D的母亲,已经久久地长眠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那冰柜原来是为她做的棺!

    我们心中都怒涌着浓烈的伤痛——不想久别重逢,相见竟是这番景象。姐姐的睫毛上似挂着几滴欲落不落的晶莹,我也很慽然。

    D关回柜门,我们准备将她的遗体运回屋中,之后再作打算。

    ⑤

    “砰!——”门内传来一声巨响。

    我们急忙赶回去。

    “砰!——砰!——砰!——”

    先是一阵急促的敲击声,再而成了砸。我进屋去,是那个冰柜。

    顷刻,柜门开了。

    她扶着柜门爬出来,摸索着站定,睁开布满寒霜的眼睛——一双无法透光的眼,死寂的目光注视着我们。D的面部肌肉抽动,嘴唇翁动了一下。她向我们走来,我拉着D的手,她却还盯着她的母亲,一步未移。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冲上来。C像野豹一样把D往后拽,也拉着我的手。

    “走!”他狠狠盯着那具从冰柜爬出来的尸体,把我们护在身后。

    尸体的步伐越来越流畅,身上的冰霜也逐渐消融,灰白的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似乎又变回了生前的模样。

    “干什么?!快走啊!”他回头望去,D仍然注视着她的母亲,神情不断有莫名的变化。

    “……”C暗骂道,对我说:“快带她走!”

    C松开手,猛地扑向尸体,与她缠斗在一起。我见状连忙一把将D拉走,向外跑去。

    风呼啸着,身后传来野兽嘶吼般的声。

    ⑥

    我们狂奔着。

    天上的马车似乎乘着风,要坠到云海里去了,不过少许便彻底不见。而地上终于拨开了迷蒙雾气,展现出她真正的风姿。

    一切色彩在我眼中交织,错乱的光影冲击着我的精神,我想闭上眼,却又担心看不见路,只好任D拉着我跑。光想要冲破我的眼睛,影子又履盖着光。一块玻璃,当作镜子只看到自已,透过它却能看到世界。

    啊!你想让我看到什么!你,究竟想让我看到什么!如果这是真的,他们浑然不知,那我便是假的了。如果这是假的,那我的眼晴看到的又算什么,我的世界又是什么!唉,唉!

    跑了多久,我们总之是跑过了黄昏,离开了川甸。

    ⑦

    当务之急无疑是找到一个容身之所,饱餐一顿。

    我们终于到了一个叫“来仪”的宾馆。

    “啊,你们来了……”

    “呀!你们来啦!”

    我们在“来仪”,一进门就像是被热烈欢迎似的。

    那群人神色各异,有的像是在掩饰什么,有的诡谲,有的又只是单纯地欣喜。但无一例外,他们似乎都很欢迎我们。

    D说:“这也太奇怪了,他们……”我意会到D的意思,暗自点头称是。

    他们就像是为我们而出现的,我想。

    我们只在那住了两夜。

    第三天夜晚,我和D已入梦乡,房门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厌其烦地至少敲了四十多分钟。D起身。我早就醒着,但仍躺在床上不动弹。D轻拉房门,但仍未解开防盗链。我们看到了一个刚熟悉的面孔。“是我。”B说。

    “我们要离开了。这里也撑不了多久了。”B说。

    “什么?什么撑不了——”我想问,可话音未落就被D打断。

    “为什么?我们没有你们一样逃得掉。” D冷眼凝视着B的眼睛。

    “我们是一路人。况且,只会是我们一起走,或者你们跟我们一起走。”

    我听得满脸疑惑,但最终,B说服了D。我们当天晚上就退了房,背着大小包离开了“来仪”

    没有月亮,天上的星星太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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