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会定在下周，陈尧这周花了太多时间找案例，现在加急赶方案。
尽管有杨一帆的技术加持，信息要素还是有不少缺失的地方。
承新的客户爸爸们更不喜欢休息日被打扰。
每每对接时。
“陈总，咱们第二期产品上线的时间节点确定了吗？”
“不清楚。”
“陈总，咱们出货量确定了吗？”
“不清楚。”
……
陈尧无奈，要怨就去怨卢飞吧。
就在尊贵的客户老爷们慢悠悠喝下午茶时，她终于赶出方案。
周一，杨一帆送陈尧上班。
副驾驶位挺宽敞，陈尧还是小心翼翼地抱着珍贵的笔记本电脑。
手机进来几条消息，她腾不出手。
算了，不拿了，等到公司再看。
谁知消息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她挣扎了下，又想起什么，双手提起电脑包，自然地放去杨一帆的膝盖上。
杨一帆咧嘴笑道：“终于想到我啦？”
他膝盖略分开端坐，如提金刀的将军，敌袭在前也临危不惧。
陈尧掏出手机。
几十条未读信息，且在持续增加中。
她最先看到陈总发来的信息，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陆陆续续几条，都是承新的客户。
“小陈啊，你是星南的人怎么不早说？”
“你们星南这么大的集团，也玩这套？”
还有位老总直接转来一张截图
抓住机遇。
正是卢飞那晚朋友圈，昵称故意打了很浅的码，除非瞎才看不出是谁。图片像素很低，颗粒感厚重得粗糙模糊，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转发。
……
这怎么回复，突发状况，内部还未通气。
她要去找谁通气？卢飞？能通出来什么？
“怎么了？”杨一帆问。
“承新这事暴露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唉，今天的方案会……”
“未尝不是件好事，一直顶着承新的名字，也无法转化客户。”杨一帆安慰道。
他看着陈尧走进办公楼的背影，阳光明媚，办公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光线，有些刺眼。
最近星南有太多事让他意外，杨晟倒也不是什么防备也没有。本是一家人，关键时刻他还是要帮杨晟守住星南。只是涉及到陈尧的时候，让他很为难。
杨晟有些时候的手段，他十分不喜欢，但又不得不承认很有效。
杨一帆叹了口气，还没到告诉陈尧的时候，他不喜欢这样。
上班高峰时间，楼下等电梯的人排起了长队。
陈尧越等越着急，一肚子担心走到到办公室时，又收到其他部门同事的信息。
“听说，你们遇到了泼天的富贵？”
泼天不泼天不知道，已经人尽皆知了。
陈尧收起手机，什么都没回应，整理好文件，拿起笔记本电脑往会议室走。
10点整方案会。
她和承星的销售提前到准备资料。
“看到卢飞了吗？”康有礼问。
“我直接从办公室过来，没看到他。“陈尧说。
“奇怪，他人呢？”
“不会遁地了吧？”吴茉在旁边插嘴，今天是重要会议，康有礼找了她来帮忙。
“注意场合。”康有礼瞪了她一眼，环顾四周，幸好没什么外人，咳咳，康有礼清了清喉咙，“小吴，你再去其他几间办公室找找。”
“他不在怎么办？承新的人呢？”陈尧担心，今天已经够多的突发状况了。
“照常开。承新的人不敢来了，事情暴出来，承新的经营状况也瞒不住。”康有礼顺手摆正会议桌旁的几个椅子，又继续说：“后面都是方案的事，就靠你了。”
“不不不，我也是半路接手。”陈尧诚惶诚恐，“康总您才是主心骨。”
“就别商业互捧了吧，前半段给承新擦屁股是免费服务，后面方案也没有销售的提成，我才是纯帮忙的过客。”
“什么？你们忙前忙后没有提成？”
“没有的，说是没有这项费用。”
“胡扯……”
康有礼还在顺手整理着椅子。陈尧顿时不好意思麻烦他，连忙过去帮忙一起整理。
接近正点。
“叮。”
电梯门打开，陈总和他的助理先出现，康有礼上前迎接。
“陈总，您到的真早。”
“老吴他们还没到？”
“他们在路上了，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
“这么说倒是我们来早咯？”
“是我们的荣幸。”康有礼陪在陈总的另一边走进会议室，陈尧缩在角落，希望没人看到她，她实在不知道这种状况下，应该说什么。
“这不行啊，思想不积极啊他们。”陈总说着话就瞥到一脸尴尬的陈尧。“小陈，来来来，站那么远干嘛。”
陈尧心里苦笑着，走上前。
“哎哟，你这个姑娘，怎么笑地像个苦瓜一样。
今天陈总得到话格外多，陈尧只好陪着笑。
“陈总，这是会议资料。”陈尧把打印好的两份资料递给陈总的助理。
“怎么没看到卢总？”年轻的助理拿着资料顺口问道，又赶忙住口。
他被陈总瞪了一眼。
“哈哈哈哈哈，陈总坐。”康有礼打圆场，陈尧跟在后面，哈哈哈哈地干笑着。
内心已经喊了无数个救命。
很快人都到齐。椭圆形的会议桌，这边老总们一排，另一边陈尧为首，销售们一排，吴茉最年轻，靠墙坐在后面，不自觉地敲着笔，在安静的会议中，发出不算轻的碰撞声。
气氛更显紧张了。
康有礼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内心叹口气。
“各位老总早上好，今天方案会之前呢，先致歉下。“会议由康有礼主持。卢飞不要做人，他还是要行走江湖的。这种状况，无论如何先表态都不会错。
“康总，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什么情况你我心知肚明，今天在场诸位也不是为了听道歉而来。”
康有礼看了陈尧一眼，陈尧心领神会，打开电脑，直接进入主题。
“下面由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次的方案，各位老总好，我是第二事业部的陈尧。”
星南集团内部的资料库中，有十几套固定方案，是经历过多次方案的集大成者，面面俱到又兼顾包容性，对陈尧的帮助很大。不愧是业界龙头的大集团，业务精干且务实。
陈尧的方案，从实施到落地，环环相扣，展望未来时高亢情绪饱满，说到被备案时逻辑缜密，前后介绍了近半个钟头。
“以上是这次的方案汇报，各位老总看看有什么意见。”
陈尧结束时不忘把汇报ppt从总后一页又翻回到第一页，方便他人查阅。
做完这一切抬起头，才发现会议室特别安静，对面的老总们都在翻阅着资料，安静得有些尴尬，让人莫名紧张起来。
笃，笃，笃。
吴茉又不自觉的转起了笔，年轻人一点也藏不住心思。
康有礼见无人回应，有些担心，便打起圆场。
“不着急哈，各位可以先回去研究下，下次会议我们再讨论。”
“不用。”陈总突然发声。
说完这句，他停住话锋，没了下文。
陈尧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直跳，心被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不落地，紧张得不行。
倒是给个准话啊，她受不了，想要追问。
“方案挺好，就按这个办！”
“啊？”
“陈总，这个不急的，你们再研究研究……”陈尧礼貌回应。
“还研究什么研究，我们本来就希望星南这种大集团接手，沈熠找我们的时候，不熟悉还有些犹豫。这下好了，你是星南的，正好给你，大家都放心。”
“对啊，留给承新，天天提心吊胆，终于换到大集团了。”
“是是，这下放心了。”其他几位老总纷纷附和。
“啊？”陈尧有些懵。“那刚刚这么严肃……?”
“也是要看你方案做的怎么样，才真的放心。”陈总狡猾地说。“方案你整理下，会后拟个合同，和方案文件一起发给商务部，就可以走合同流程了。不清楚的地方，具体问下我助理。”
“好的好的。”
“那今天就这样吧。”陈总率先站了起来。“你们啊……”陈总点了点陈尧，“一大早就各种信息……”
陈尧连忙跟上去赔笑：“陈总，给您添麻烦了。”
其他几位老总也纷纷离座，康有礼带着销售们送人离开。
陈总深深地看了眼陈尧，说：“也不怪你……”
“嗯。”陈尧释然，嘿嘿一笑。
“但是也怪你。”
“啊？”
“做人圆滑点嘛，太刚直易折，年轻人。”
“是，听您教诲。”
“行吧，别送了，好好拟合同吧。”
陈尧目送着电梯合上门，旁边的康有礼也刚把另一波人送进电梯。
“唉……”
二人同时长舒一口气。
听到声音，彼此对视，突然绷不住，都笑出声来。
陈尧想起来，这是和康有礼第二次搭伙作战了，还挺靠谱，忍不住笑着说：“挺不错啊，老康。”
“你也不赖，小陈。”
“哈哈哈哈哈哈。”